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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泄露出去后,就允許她站在旁邊拍照了。拍了一組出來,趙規對他的態度發生了明顯改觀,臉上也有了笑容,拍著他的肩膀道:“你第一組很不錯,很多能直接用的,現在去換第二組,咱們爭取上午拍完!”第二組風格大變,方才是落拓,現在則是青澀少年感。道具、背景、服裝,統統很清純。但江宇典氣質一秒切換,毫無違和感。拍完第二組,已經是下午一點了,江宇典餓,攝影師也餓,工作人員全都餓著的,不過沒人有怨念,大家都很敬業。平心而論拍攝效率還是很高了——對于一個新人而言的話。上午是硬照,下午就拍廣告片,趙規問他:“感覺怎么樣,累不累?”江宇典搖頭,趙規就說:“下午跟你合作的女演員……你肯定也知道一點,本身是混藝術圈的,人有些傲,你得多多配合她?!?/br>江宇典說明白,他又拆了一盒蜂蜜牛奶,拍攝喝了好幾盒,他還是喝個不停。趙規問他加了微信,笑著說:“喜歡喝這個???隨便喝,不要錢?!?/br>每天都喝黑咖啡的江宇典,一下有喝不完的蜂蜜牛奶了,是食草的獅子見了rou,根本收不住。兩人一邊說話一邊往外走,趙規說:“中午都吃盒飯,你也可以出去吃,下午兩點半開工?!?/br>江宇典想說就盒飯吧,沒問題。但他話還沒說出口,就看見了賀庭政的車——隨即又看見了賀庭政人,其實他站得比較遠,在隔離區外面兒,但他人特別顯眼,又高又俊朗,膚色比他嘴里叼的蜂蜜牛奶,還要白。他提著一個四層的保溫盒,顯然是來送飯的。送給誰,不言而喻。而江宇典的助理金招弟早就餓了,在那邊排隊領盒飯,還捏著兩把一次性筷子高聲大喊:“宇典哥!盒飯有鍋包rou誒,這個甜的!你喜歡的!”江宇典望著不遠處的賀庭政,瞬間感覺自己喝到了假奶。第15章蜂蜜牛奶他第一反應是覺得白喝了那么多天咖啡,太虧,第二反應是覺得給金招弟這種豬隊友開八千的工資,實在有些過分了。她只值二百五。他遠遠望著賀庭政,但賀庭政只是眼睛輕描淡寫地往小助理那邊一瞥,隨后收回目光,態度沒有任何異常,表情也沒什么變化。似乎什么端倪都沒發覺,好似沒聽見金招弟的話。江宇典鮮少有這么不安的時候,他仔仔細細地觀察著賀庭政,旁邊的攝影師趙規也不由得挑眉:“那是你朋友?模特嗎?”“不是圈內的?!彼喍痰卣f。趙規笑著說:“身材很好,長相也很帥,很適合做模特,我可以給他介紹工作——如果你朋友需要的話?!?/br>江宇典笑笑:“我回頭問問他?!?/br>賀庭政站在他的車旁,手抬了下,示意讓他過來吃飯。他朝著賀庭政那邊走過去,賀庭政便把保溫盒遞給他,溫和地問道:“你喜歡吃鍋包rou?”果然是聽到了。“不喜歡?!彼局樆卮?,提著重甸甸的保溫盒,又道了聲謝。“不用客氣,”賀庭政對他的話不置可否,“下午還要拍嗎?上車吃吧?!?/br>江宇典抬頭看他,賀庭政只是微微地笑著,他皮膚白得近乎透明,注視著人的時候,目光總是那么專注、幽深,眼里有著讓江宇典也捉摸不透的情緒。他發現隔了五年,賀庭政的確變了許多,不在是那個活在他羽翼下的、目光總是澄澈柔和的青年了。雖然賀庭政一直都長得很高大,但在江宇典心里,這是個沒長大的孩子,結果現在,他發覺他是真的變高大了,不僅僅是體格上。他坐上車,揭開保溫盒的蓋子,里頭一個菜一個湯、還有一個小食。全都偏甜。賀庭政歉疚地解釋:“辣椒燒糊了,家里沒食材了。不過這些菜都沒放多少糖,你應該會喜歡吃?!?/br>江宇典認為他應該是知道了什么,可他也不確定——賀庭政當然不會告訴他,他上午幫江宇典打掃房間的時候,在他屋里發現了糖紙。而且還是奶糖。所以他聽見江宇典的助理喊出那句話的時候,并不顯得多么驚訝。其實答案已經近在眼前了,這世界上能把他耍得團團轉的人,也只有一個人了。他在意的只是,江宇典為什么不肯認他——他非常在意這一點,在意到沒法赤裸裸地撕破窗戶紙,就那么質問他。江宇典心里誠然也有些打鼓,但面上卻穩如泰山。賀庭政安靜地注視著他,輕聲問他一句:“我下午想去把頭發染黑,你覺得怎么樣?”江宇典扭頭看他,以一種“干嘛問我”的困惑眼神,看了眼賀庭政的頭發,哪怕是這么多相處天下來,他依舊覺得不順眼、非常不順眼,他想要賀庭政回到過去的模樣。他喝了口湯,慢慢道:“染黑嗎?可以啊?!?/br>他神色如常,一句不該說的都沒說,哪怕其實他很在意他頭發為什么會變白這個問題。他原本是理所應當地認為,賀庭政有他的家庭,他有父母,還有meimei,而賀庭政又是個多情的人,他不應該活得那么糟糕,他也理應得到幸福。沒了自己的管束,賀庭政會更自由、更瀟灑。想做什么做什么,不用征求他的同意。可事實顯然不如他所想的那般。可他問不出口那樣的話。江宇典沉默地低頭吃飯,賀庭政就坐在他身旁,聲音低沉道:“你知道我頭發為什么會白嗎?”“……你干嘛給我說?”他不由得捏緊勺柄。賀庭政道:“我想找個人傾訴罷了,你愿意聽也好、不愿意聽也罷,你也可以戴上耳機聽歌?!?/br>江宇典做出勉為其難洗耳恭聽的模樣:“那好吧,你說吧?!?/br>“我有一位大哥,我年少時崇拜他,他對我關懷備至,我們就像真的親人一樣。他死的時候,我沒有哭,因為我沒有眼淚可以流了,明明心里非常痛,可是哭不出聲、也說不出話?!彼杏X一切都那么遠,但好似就像昨天發生的一般。“我那時候太壓抑了,那是我生命里最漫長最無助的一段時光了。有次家里的狗跑丟了,好幾天才我反應過來。我到處托朋友去找,可是找不到?!?/br>“……我大哥喜歡很那只狗,雖然他不說?!彼抗獯怪?,溫柔得滴水。江宇典想說自己真的一點也不喜歡狗,家里有一只狗屬性的賀庭政已經夠了,誰還喜歡狗啊。“我弄丟了他最喜歡的東西?!辟R庭政忍不住閉上雙眼,他聲音固然平靜,但卻含著不易察覺的顫抖。他可能是第一次對人說出這樣的話。“我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