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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汽車炸了。殘存在腦海里的最后一個畫面就是賀庭政驟轉的神情,驚恐絕望。他想調查真相。他有個私人的數據庫,上面存著一些保密資料,不僅要用賬戶密碼登陸,而且每瀏覽一個文件就要輸入一串復雜的128位密碼,輸入錯誤一次資料就自動銷毀。這些資料里,還有自己當年為了洗白而蓄意接近賀華強的計劃說明。他的數據庫原本和一些同伴共享,但是現如今只有他還活著,以另外一種方式活著。出于謹慎,江宇典并沒有用自己的賬戶登陸,而是用了另一個賬戶,他并不知道,自己一連上數據庫的瞬間,就被人發覺了蹤跡。五年時間,這五年,讓他原本嚴密的手段變得落后,露出了破綻,對方的科技手段顯然領先于他,盡管他非常狡猾、謹慎慎微,部下了層層的防火墻,但還是被人抓住了尾巴。江宇典不確定對方逮到他沒有。他速戰速決,正準備退出的時候,卻倏地看到了留言板上的信息——江宇典愣了秒。——數百條來自于他自己賬戶的留言,密密麻麻爬滿了留言板,而留言內容就更讓人意外了——竟然是追問自己的死。但這數百條留言,卻一個都沒有得到回答,只有一段段孤零零的單向問句,顯示敲出這些留言的人似乎一直沒有放棄。根本不需要思考,江宇典就能洞悉這些留言是誰敲下的。能夠猜出他賬戶密碼的人,這世界上恐怕只有一人而已。或許賀庭政在自己死后,想找出真相,最后查到了這個數據庫,并且不知怎么就破解了他的賬戶密碼,還在這留言板上留言,希望能聯系上一些“知情人”,得到一些虛無縹緲的真相。江宇典注視著這些留言,鼠標一下拉到尾巴,接著慢慢向上翻,留言人的情緒有明顯的起伏,隨著時間推移變得越來越無助,他的字里行間都顯得孤獨萬分,縈繞著絕望,但是卻又不甘心地持續留著言,指望著有誰能拉他一把。江宇典心里非常復雜。他盯著灰蒙蒙的電腦屏幕,鬼使神差地在回復信息那里敲下一段話,卻在回車鍵上猶豫了。他并不想和上輩子扯上什么關聯,可一方面他很不甘心,因為害死自己的元兇或許還在逍遙法外,另一方面,阿政……他猶豫了許久,捏著鼠標的手掌都在微微發抖,正當他準備點擊確認時,屏幕卻倏地一黑,接著藍屏。江宇典頓了頓,眼睛意味不明地閃了閃,接著重重地嘆氣,閉上了眼。上輩子的時候,他很小便失去了雙親,一個人經歷了許多常人難以想象的苦難。他進過少年感化院,最潦倒的時候給人當打手,甚至還打過一段時間的地下拳擊,搞得自己遍體鱗傷。當然很快他就翻身了。只不過身上留了許多傷疤,看著難看,他便去請了刺青師為他遮蓋。賀庭政離家出走那年已經十九歲了,按理說,這么大年齡的孩子、或者說大人,不應該做出離家出走這樣幼稚的事吧?況且住在賀家那段時間,他知道賀庭政年紀雖小,卻很有其父賀華強的風范,是很有天賦的商業天才。他原本有著大好前途,卻甘愿朝夕陪伴他這個脾氣古怪的殘廢,并且事無巨細地照料他,在他發脾氣的時候哄他。而且賀庭政幾乎不會去打聽他的過去,看他的眼睛里也沒有讓江宇覺得憎惡的同情,他從不忤逆自己,哪怕自己提出再無理的要求,賀庭政都會盡量去滿足他,溫順又聽話。只有一點,江宇不能趕他走,他只要一提,賀庭政就會翻臉。現在想來,其實他要想把賀庭政趕走,方式有千萬種,但他都沒有做。這說明了什么?說明他內心深處是需要人的陪伴的,他也需要賀庭政。由于長時間的雙腿癱瘓,引起了外傷性的神經損傷,加上他脾氣暴躁失控,導致他有時候會在發完脾氣后失禁。他感覺不到,但是能聞到氣味。可賀庭政態度非常自然,沒有對他展現出哪怕一絲一毫的嫌棄、或者覺得惡心,他幫江宇清理后,去給他買了紙尿褲回來。他不肯穿,賀庭政無論怎么哄他都不起作用,結果他情緒起伏太大,又一次失禁,褲子濕了一大片,他感到難堪而痛苦:“出去?!?/br>賀庭政沒有動。“出去!”他吼出聲,手指用力摳著輪椅扶手,雙目赤紅。賀庭政走到他身邊,握住了他的手腕,輕輕把他的手抬起來,溫柔地注視著他說:“這不是什么丟人的事,沒有人會知道的,只有我知道?!?/br>他說完,蹲下來慢慢幫他把弄臟的褲子脫掉,接著給他穿上成人紙尿褲。江宇全程閉著雙眼。穿上紙尿褲生活,連生理問題都不能自理了,他一度非常難堪,叫賀庭政滾,整個人陷入暴戾和憤怒,痛苦地埋著頭發出一聲聲的嘶吼,他企圖擺脫紙尿褲,但卻無能為力,因為他總會把事情搞得一團亂遭。他非常絕望。就是那段時間,他非常非常想一個人自我了斷了,可賀庭政不知道是不是感覺到了什么,看管他看管得非常嚴,也不出去玩了,就每天在家看著他,睡覺也看著他。沒人知道他有多么痛苦。他的自尊心在賀庭政面前已經蕩然無存,他身為長輩的威嚴也逐漸地消磨干凈。他原本強健有力的雙腿,變得孱弱無力。早上的時候,賀庭政會掀開他的被子,把他的兩只腳放在自己的腿上,動作很輕地為他套上襪子。再將他的兩條瘦了許多的腿從床上搬到地上,為他套上拖鞋。江宇典也不清楚自己對賀庭政是什么樣的感情了,他常常痛恨自己還活著這一事實,賀庭政對他的細心照料愈發加劇了他的痛恨,所以死亡將至那一刻,他其實有種解脫的感覺。但他能想起賀庭政絕望痛苦的臉上,布滿了淚水。只要一想到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人關心著自己,在長達五年的時間里都在追查他的死,想為他復仇,江宇典就有種剮心般的歉疚。賀庭政于他,是很重要的家人,但江宇典想了很久,最后還是沒有貿然去聯系他。畢竟他現在這種情況是很難解釋的,而且江宇典不清楚自己要是告訴他真相,會不會給賀庭政帶來不幸。他并沒有太多時間去回憶過去。簡單整理了思緒,他便離開房間出去了。住的酒店里有健身房,健身房沒什么人,旁邊的練歌廳和舞蹈室卻是人滿為患。走廊到處都是攝像頭。節目組編導說:“這是為了提前讓你們適應被監控,并且直播給大眾看所做的準備。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