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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進去,無雙雪跟著桓信也進去,這才發現里面還站著一個不過十五六的小沙彌,手里捧著一個細長的雕蓮花盒子。直直的站在一側。桓信跪在蒲團上,無雙雪一樣學樣,也跪在他旁邊,又看了看桓信和大師,發覺他們并沒有什么異議,才放下心。他在山下那些寺廟,是總覺得被人另眼相看的,三教九流,煙花場所是最低等。而此刻眼內并沒有一絲一毫的異樣,取了六只香,點燃了,非給桓信與無雙雪每人三只,他二人閉眼默默祈禱片刻,又對著神像擺了三拜,師父才一一收回,插進香爐之內,又道“阿彌陀佛?!?/br>而后那小沙彌便往前走,又打開了盒子,師父伸出手把內里的東西拿出來,遞給桓信,無雙雪才看到那是一枚有一指寬的竹簽。第25章久未相逢的友人哎?這長空寺的簽子竟然不是在簽筒內抽出來,而是提前抽好,那這算是誰抽的。無雙雪雖然心有疑問,但是也知道這不是喧嘩的地方,因此壓下,準備等回去了再問桓信。現下,只見桓信舉著簽字,緩慢念道“無論去與住,俱是一飄蓬?!?/br>念完這一句,他頓了頓,沉默了一會兒,才又開口問道“方丈,不知何解?”“阿彌陀佛?!?/br>師父便與他又行禮,仍是不急不躁,波瀾不驚的說道“人生聚散,乃是常事,若太多在意,悲苦甚多,施主?!?/br>無雙雪跪在一旁,聽著這陌生的方丈說出這樣的話,腦海中在不斷的重復這句話。人生聚散,浮生若夢。這簽子其實也不算什么下下簽,論起來也不過是人之常事。然而道理是那個道理,然而世間萬物,誰又不怕分別呢。無雙雪出神的跪著,直到桓信伸手拉他,才反應過來,而大殿內不知道什么時候沒有了方丈和小沙彌。桓信看著無雙雪神情恍惚的模樣,伸手把他拉了起來,又有些好笑“這簽子是我為自己所求,并不是為你的將來,也不是為我們的以后。先前我還以為你已打算離開我,怎么這一刻又因為這樣好像會分別的話而垂頭喪氣了?!?/br>無雙雪聞言瞪了他一眼,卻沒有答話。心里卻默默的想你明明知道,卻又故意這樣說,難道非要我再做什么不要顏面的事情,你才肯滿意嗎?他心里這樣想,卻一句話也不說,桓信拉他起來,倒是滿臉高興“走了,帶你去見一個人?!?/br>無雙雪走路慢吞吞,一路幾乎是被拖著走,走過這寺廟庭院左手邊的圓拱門,卻是一片菜地,時令蔬菜,一應俱全,倒是自供自足了。菜園再往外走去,出了門,是一條山間小徑,鋪著鵝卵石,看起來經常有人打掃。無雙雪跟著,忍不住問是誰,桓信卻只是微笑,并不透露,是要給他一個驚喜。無雙雪朝他扮了一個鬼臉,便不再說話了。山間小徑的盡頭,卻是一處庭院,看起來也不大,白墻黛瓦,墻頭垂著綠蘿。門是虛掩著,桓信敲了三下,便拉著無雙雪進去。院內便見兩個人在下棋,其中一個身披□□,看起來年歲不大,卻是慈眉善目,一派淡定,很是沉穩。另外一位穿著灰白色的半舊衣袍,頭發只是簡單的用一只木簪挽著,無雙雪看他的第一眼,只有一個字。淡。太淡了,唇色淡,眉眼淡,面色淡,就像是斑駁水墨畫里的人物,完全讓人沒有記憶的特點。他的身后站著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子,看到有人過來,倒是很高興的朝桓信行了禮,又道“侯爺果然來了,主子你看!”然而對弈的兩個人都無反應,桓信與無雙雪對視一眼,而后桓信伸出手指放在唇瓣,示意她不必打擾,便輕悄悄的走過去了。只見滿盤棋子,黑白交錯,無雙雪一眼看去,只覺得眼花繚亂的,他雖然學過幾天圍棋,然而圍棋課終于在第三十八次一頭栽到棋盤上睡過去終止了,師父一邊罵自己真是愚鈍,一邊心里滴血的請圍棋先生走了。因為自己什么也么有學成,然而付的錢卻是不可能要回來的。可是無雙雪也沒有辦法,誰讓他一看見這密密麻麻的就頭疼,且深深覺得發明圍棋的人真是閑的沒事干了。然而現下也只好不懂裝懂的站在一旁看著棋局,等他第七次揉眉心的時候,這局棋總算結束了。那灰衣男子落了最后一顆棋子,而后笑道“承讓了,解空?!?/br>那名為解空的年輕僧人也報之一笑,雙手合十,先念了一句“阿彌陀佛”,然后才又說話“不錯,看來這幾年你經歷許多事情,如今回來,也算安定?!?/br>那灰衣男子卻是擺了擺手,不甚認同的笑道“驚濤駭浪之前,卻是風平浪靜。不過解空你在此地,山高路遠,風浪也不會牽涉到此地,我卻不一定了?!?/br>解空看著他,眼睛里是一種超然物外的意境,又或許是看穿了這灰衣男子的內心,因此對他這樣的言語不做評價,又抬眼看著桓信,才站起來,行禮道“不知侯爺何時來臨,有失遠迎?!?/br>桓信依禮而回“無妨,我這算是回家看看罷了?!?/br>說話間那灰衣男子也看了過來,倒是有點驚訝,又要站起來,很有些懊悔的說道“我竟不知侯爺什么時候到了,真是罪該萬死,請侯爺千萬恕罪?!?/br>“得了,如玉,你我之間,還用得著這樣的說辭嗎?”桓信很是不以為意的看著他,又一把拉起無雙雪,很是高興的為他們引薦“阿雪,這二位,解空大師,從小便在長空寺生長佛法通透,別看年輕,卻是道行高深,是難得的佛學天才,你以后若有什么事情不得解,只管來找他。這位是慕卿慕如玉,可是個了不得的人物,記得要討好他,自然萬事大吉!”桓信的話還沒有說完,慕如玉身后的女孩子便咯咯的捂唇笑了出來,慕如玉也是一臉無奈的指著桓信搖頭,又哭笑不得“你啊,只會埋汰我了?!?/br>雖然是指著桓信,眼睛卻是在看無雙雪,而桓信明了他的意思,隨后便有些鄭重的介紹道“無雙雪,我的——夫人?!?/br>這樣說著,他們的關系,自然不言而喻了,無雙雪卻是嚇了一跳,他以為只不過說一個朋友才是人之常理,卻不想這人語出驚人,夫人這樣的稱呼,說出來真是太過于駭世驚俗了。無雙雪有些責怪的看了桓信一眼,而后忐忑的看向慕如玉與解空,他是已經做好被質疑或諷刺的準備,然而二者面色如常,竟然無人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