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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婚妻的事情,很湊巧,那位殿下的名字,也是單字一個“雪”字?!?/br>無雙雪面無表情,燈火映照之下,他的面容仿佛凝結了一層冰霜。整個屋子,只有張泛漁的說話聲“許多年前,寄錦便與皇族的“雪殿下”過往甚密,且有媒妁之約。只是好景不長,這位殿下的外公因一場當年震動朝綱的事情,而一步踏錯,葬送全族,這位殿下也遭受牽連,被奪皇籍,貶為平民?!?/br>這幾句話說起來不過寥寥數語,而當年午門血流滿地,牽涉近千人,卻不是幾句話就能夠說得清楚的。然而無論多少爭權奪勢,都已經是前塵往事,沒有說出來,非要人感同身受的必要。無雙雪安靜的聽著,確定張泛漁不說話了,才瞇了瞇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對面燈柱上的花紋,腦子是鈍的,然而卻仍是開口說話“所以,你的意思,是侯爺因為這樣的事情而明哲保身,疏遠了這位未婚妻,而這麼多年過去,忽然又良心大發,要找我來代替那位殿下承受這份愧疚?”他將這段話說出來,韓約之立刻震驚的看著他,大概沒有想到他會這樣想,又覺得實在荒謬,而不等張泛漁說話,他便搶先說道“那位殿下早已經亡故了?!?/br>無雙雪聞言一怔,而后抬起眼看著他,只動了動嘴唇“所以呢?”“所以——”韓約之支支吾吾的看著張泛漁,又朝他擠眉弄眼的,期望他來解救自己,他一時之間,竟然也想不出什么話來反駁這樣的邏輯。畢竟,這樣去想,也是情理之中。張泛漁仍是老神在在的,甚至很有耐心的將碟子里的菜品殘骸擺放的整整齊齊,而后才慢悠悠的說道“你放心,寄錦沒有找替身的愛好,否則這么多年——請恕在下說句難聽的話,也輪不到你來做這個影子?!?/br>第15章碧云夫人張泛漁的話委實很不好聽,韓約之聽完之后便啪了一聲扶住了額頭,很有些想念他的那些說話八面玲瓏的朋友了。而后想象不到無雙雪會不會當場翻臉,若回去之后與寄錦告狀,他可真是里外不是人了。然而無雙雪非但沒有不快,反而跟著笑了一聲,嘆道“確實如此,本不該輪到我,但是為什么又是我呢,狀元大人,你今日請我來,總不會是為了說這樣的事情?!?/br>“確實是為了和你說這樣的事情?!?/br>張泛漁卻接過話,而后從桌案下拿出一個漆黑的檀木盒子,盒子上雕刻著并蒂蓮花。他伸出手,將這樣的盒子遞給了無雙雪,示意他打開觀看。無雙雪不明所以,接過之后,卻是在打量,張泛漁便平淡的說道“打開吧,你看過之后,我才好和你說接下來的事情?!?/br>“什么事情?”“你一看便知?!?/br>張泛漁不欲多說,無雙雪沉思片刻,便信手打開了那盒子,橫豎也不會是什么能要人性命的東西,且自己,也沒有什么把柄會落入其中。里面確實不是什么足夠令人驚訝的東西,甚至過于平平無奇了。那是一幅畫軸。無雙雪將卷軸拿了出來,已經呈現了一層淡黃顏色,看起來是有些時間的東西,他展開來,卻是一副整張紙滿滿當當,工工整整的眷寫了心經,沒有一個字潦草難堪,如亭亭玉立的花枝,格外的賞心悅目,卻讓人覺得有柔情萬種在其中。只是一筆一劃,卻是太過熟悉。“這是碧云夫人的字?!?/br>未等無雙雪開口說話,張泛漁便已經先做了解釋。“碧云夫人?”“即是已故梅妃的家名?!?/br>張泛漁這樣說,無雙雪便瞬間反應過來,這是誰的字跡“十多年前,因為涉及拐賣幼兒,殘殺貧民,甚至私印玉璽,而被誅滅九族的趙丞相,若我記得沒錯,梅妃便是這位丞相的女兒?!?/br>而后又頗為糾結的說道“師——我聽人說過,碧云夫人的書法課自成一家,卻不曾想這是同一個人?!?/br>張泛漁此一刻也神情嚴肅了起來,而很有些沉重的說道“正是,梅妃因心懷悲哀,而自盡宮殿,那位七公主,便是其唯一所出?!?/br>無雙雪便了解其中的來龍去脈,七公主外戚被趕盡殺絕,而其本身被貶為庶民。但是——他抬起頭問道“七公主如何亡故?”張泛漁卻不說話,只是別過臉去,韓約之左看右看,發現這個問題沒有其他人說話,便只好嘆氣,又說道“七公主是早生子,胎中帶毒,本活不到及笄之年,然而有神醫,說換血可治,寄錦便與她做了換血的準備,這件事情爆發的時候,正是他們兩個身體最脆弱的時候,稍微不測,便是直接喪命,事情發生迅速,等派人想要去保護已經被逐出皇宮的七公主的時候,卻只——只看到七公主的遺容?!?/br>說到最后,聲音已經輕不可聞,盡管那位趙丞相的事跡實在惹的天怒人怨,然而他們與寄錦一起長大,而七公主又有什么錯呢,卻做了政權斗爭下的犧牲者。只是,他們這些小輩,實力實在微弱,且往事不可追,因此說起這樣的事情,也只能懷著欷吁。無雙雪卻又不說話了,或者說覺得無話可說,這些事情其實和他也沒有關系,他不過是朝暮街出來的人,聽他們真情實感的講故事,也沒有任何感同身受,真要比起來,還沒有云桑讓他難過。然而無雙雪低下頭,仔細的看著那卷軸,卻覺得荒唐。眼前恍恍惚惚好像浮現出一個景象,那是溫柔貌美的女子,穿著端莊舒雅的宮服,坐在小軒窗下,青玉案前,備好筆墨紙硯,而后專心致志的去抄寫經書。身邊同樣坐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孩子,正正經經的,也跟著寫經書。卻不知,是為哪個祈福。也不知道,這個讓人為他祈福的人,值不值得人去這么做。無雙雪靜靜的看著那副字,對面也沒有人說話,韓約之看了看他,又默默的挪到張泛漁的身邊,在他的耳邊悄悄的說道“一幅字到底有什么好看的?”這幅字他已經看過無數遍,卻什么也看不出來,不過或許是他悟性太低,看什么帶字的東西的東西都覺得煩悶。張泛漁輕輕的張嘴,無聲的說話“確實沒有什么好看,他也不見得是在看這幅字?!?/br>“確實不是?!?/br>冷不防的,無雙雪忽然便接過他的話,幽幽開口“我只是想,這位夫人寫字的時候,會想到以后嗎?”韓約之被他嚇到,狠狠的眨了幾下眼睛,又狀若無事的去喝粥,而張泛漁卻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