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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韓景宜醒的意外的早。意識漸漸復蘇,一陣陣仿若針扎似的劇痛也從太陽xue中傳來,韓景宜睜開眼,最先映入眼簾的是唐飛澤輪廓分明的睡顏。韓景宜頭痛欲裂,視線往下一瞥,驚恐地發現自己被唐飛澤當成抱枕一樣被他給圈在懷里,腰上不知什么時候被架上了一條腿,肩膀也被對方用手臂牢牢錮住,而唐飛澤正把頭搭在他胸口——韓景宜默默掃了一眼他的嘴角,哦,還好沒有哈喇子。韓景宜試著掙了一下,唐飛澤把他抱得太緊以至于他并沒有掙開;他繼而打量起周圍的擺設,不論是拉得緊實的投不進一絲光亮的暗色窗簾,還是冷色調的家具設計陳設,都令他陌生不已。......這不是他家??!這tm是哪?韓景宜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才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也煥然一新。他記得自己之前參與了學生們的游戲,被一杯接連一杯的懲罰灌得頭昏腦漲,然后到尾聲他感到尿急就去上了個廁所......然后呢然后呢???昨晚上到底發生了什么?韓景宜太陽xue突突得跳,腦子里像是被塞了好大一團棉花,所有東西都堆在一塊,腦袋里的一根弦啪的一聲斷掉了,運轉停滯。醉酒帶來的痛楚愈加劇烈,他反復揉著太陽xue,試圖從混沌的大腦中尋找一絲蛛絲馬跡。腦子里突然冒出一個令他想都不敢想的可能性,他咬著牙關,瞥了眼唐飛澤。臥槽他不會趁醉酒的時候對人家做了些什么吧!不過這道理說不通啊,他對自己的自持力一向自信,更何況唐飛澤之前還答應跟人家姑娘在一塊了不是嗎,沒道理跟他滾上床單。但是......誰能告訴他這是什么鬼姿勢。韓景宜黑著臉把唐飛澤的腦袋給扒拉到一邊,活動活動關節,下地拉開了窗簾。落地窗將前方宏偉的景觀盡收眼底,遠目是瞬息涌動的流光云層,居高臨下可以看見車流川流不息地躥過;再遠處可以看見海的一角,碧波蕩漾,漣漪粼粼。清晨的陽光籠罩在他身上,溫暖卻并不令人感到灼熱的溫度使得他舒服得瞇起了眼。這地段,恐怕價格不便宜,一平方估計頂他家兩平方都不止。正在韓景宜思考人生之際,后方冷不丁傳來了一道聲音。“景宜,在看什么?”韓景宜被這聲親昵的昵稱給嚇得抖了抖雞皮疙瘩,回過頭就看見唐飛澤撐著手臂笑著看他。平日里多是淡漠的目光此刻變得溫柔而繾綣,韓景宜眼皮一跳,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你還是叫我老師吧?!彼拿直徊簧偃私羞^,可唯有從唐飛澤口中說出時,讓他感到渾身都不痛快,奇異的感覺化作絲絲縷縷,心情變得古怪起來。“老師,”唐飛澤很是順從,他咧開嘴角,露出一口白牙,“昨晚睡得可好?”“昨天晚上的事情,麻煩你了?!表n景宜面部僵硬地點了點頭。唐飛澤顯然非常愉悅,他挪下床,從衣柜翻著即將要穿到的衣服,邊問:“您餓了嗎?”韓景宜覺得比起腹中的饑餓感,還是腦袋的發脹感更令人難以忍受。想著再麻煩學生也不好,還是應該早些回去,他搖搖頭,溫言謝絕了。唐飛澤露出些許失望的神色,“可是我已經跟吳媽說過了,今天的早餐做了你的一份?!?/br>韓景宜眼皮子又是一跳。“老師,你昨晚明明答應過我的。怎么可以反悔呢?”“……”韓景宜沉默了。他昨晚……有說過什么不該說的話,做過什么不該做的事?他再次試著去思索,可結果并不盡人意。唐飛澤看著他惴惴不安的模樣,忽的笑出聲來。“到底是什么?”韓景宜皺眉。“你昨夜輕薄了我,說要對我以身相許?!碧骑w澤這話說的臉不紅心不跳的,仿佛真的發生過似的。韓景宜不可置信:“哈?”他張口,“我不......”這時候客廳傳來吳媽的聲音:“早餐做好了,少爺快帶著那位小哥過來吧?!?/br>韓景宜認命閉上了嘴。這個時候再拒絕的話就顯得過于矯情了,畢竟人家東西都準備了,心意是不能浪費的。韓景宜不太適應地拉了拉套在自己身上的陌生款式的睡衣,開門的時候他忍不住回頭對唐飛澤說:“昨晚是你把我帶過來的吧?”剛才使勁兒想的時候想不出,現在不去想了反倒是輕松了,記憶隱隱約約清晰了些。“我跟班長沒關系?!碧骑w澤先發制人,急切解釋道,“至于我與你之間的事情,你也說過,會考慮?!?/br>韓景宜一怔,他確實動過這個念頭,既然存在了就不怕承認。會跟唐飛澤說這話也不奇怪,只是他覺得兩個人在一塊應該是一件很鄭重的事情。若是草草就做了決定,到時候追悔莫及的可不一定是他了。“唐飛澤啊?!表n景宜認真道,“我不是怕什么,但是,在我們為自己考慮之前——首先得為家人想想?!?/br>唐飛澤注視著他的眼睛,神態認真至極,沒有含混躲閃,更沒有驚惶難堪,而是能夠對眼前所有發生的事情都能泰然處之的淡定與理性。那雙眼睛亮且邃靜,不經意間就把他的意識卷了進去。韓景宜曾經也說過跟這句差不多的話語。那個時候韓景宜初接手十二班——作為年級里名聲較差的班級,它成功且完美的發揮出了應有的水平。韓景宜站在講臺上條理分明地替他們分析錯誤,解答問題,細心尋找著知識漏洞。他面容很平靜,盡管臺下半數學生已經聊起了人生,睡起了大覺,玩起了游戲——只是這些似乎都不能影響他似的,斯文俊秀的臉上滿是認真。唐飛澤就是當初少數認真聽講的學生之一。他一瞬不瞬地盯著韓景宜的臉,說實話,他很享受韓景宜的講課,這不但是他能光明正大注視著韓景宜的途徑之一,那些知識對他來講也很有幫助。他細心注意到韓景宜眉頭一直微蹙著,說完話總是會用力抿一下唇——韓景宜是在強忍怒意,佯裝平靜。唐飛澤突然為他感到心疼。這種壓抑的平靜一直持續著,直到一聲過大的叫聲將它打破,教室里隱隱躁動起來。“安靜!”韓景宜終于忍無可忍地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