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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漆卻干凈的靴子,再往上,便是沈益筆挺的身姿。 二人視線相接的一瞬,衛黎卻從他漆黑眼眸的驚訝中,還讀出了另一種更強烈的情愫。 具體是什么,衛黎也說不上來,只覺得他眼瞳微顫,有探尋,有喜悅,甚至還有一些,得償所愿? 衛黎扶了扶紗帽,心中明了:哦,她如今還是一身男裝呢,他性喜男,莫非是自己這扮相太過俊秀,他起了什么心思不成? 沈益正要說話,便見尹飛卿也被人從床底拽了出來。 沈益見二人具是一樣愧疚的表情,怔怔地說不出話來,半晌,才磕磕絆絆道:“衛黎,你……我不知你……” 尹飛卿剛要開口解釋,一個嬌小的身子就擋在了他面前,語無倫次道:“寄平,一人做事一人當。是我硬要拽飛卿來這兒的,他都是被我逼的,是我是我都是我,你千萬不要怨他?!?/br> 在他面前就這樣公然維護另一個男人,沈益見她微微張開雙臂,像是母雞護崽一樣地將尹飛卿護在身后,眉宇間漸漸染上一層陰霾,胸口像堵著一塊巨石。 尹飛卿伸出左臂將她攔了回去,解釋道:“不,都是我,大哥你千萬別責怪衛姐……嫂子?!?/br> 衛黎疑惑地用胳膊肘捅捅他,示意他別把罪責都攬過去啊。尹飛卿也用拳頭頂了頂她,無聲抗議道:“你就別再什么都攬到自己身上了,沒看到大哥那要噴出火來的眼神嗎?” 衛黎看了沈益一眼,他眼神的意思再明白不過:看見自己的心上人與異性在一起,吃醋了唄。 衛黎想了想,自己如今的身份著實尷尬:既與沈益是假夫妻,還是他相好兒的被‘捉jian在床’的懷疑對象,這要她以后在府中如何自處?好不容易前幾日他生病,兩人的關系親近了一些,奶奶和jiejie對她也很好,她正感慨上天眷顧她,讓她這一世活得舒坦了一些,今日就將既往的希冀全部打碎。 室內鴉雀無聲,沈益緊握寶劍,骨節因用力而發白。 衛黎慌亂地看著沈益,他真的生氣了。 沈益沉沉地看了一眼兩個人,一言不發地走了出去。 今天這次尷尬至極的見面,就是給她提了個醒。沈益是對她好,可她也不能仗著這個,就在人家生病近身伺候的時候,有了別樣的心思。尹飛卿是她的好朋友,她萬萬不能做出搶好朋友的心上人這種事。 衛黎垂頭喪氣地回府,想等他回來再好好解釋??墒堑鹊酵砩?,人家也沒回來。聽說是因為今日去紅云軒抓人,因此還要審問些時候。 一頓飯吃得心不在焉,奶奶看了她好幾次,還是問道:“孫媳婦,可是食欲不振?” 衛黎疲憊地搖搖頭,“不是的,奶奶別擔心?!笨纱_實也扒拉不進幾粒米。 “最近可是嗜睡?” 衛黎心頭咯噔一下,她有時徹夜寫稿子,早上便起得晚,莫非奶奶嫌她懶惰了? “大概春日有些疲懶,往后不會再那么晚起了?!?/br> 奶奶一臉了然于心的表情,笑道:“奶奶不是那個意思,既然身子不舒服,就該多休息。有沒有特別想吃酸的?”說罷往她盤里夾了幾片山楂。 衛黎卻是一臉迷茫,卻還是禮貌地笑笑,夾了一片山楂,小口小口地咬著。 奶奶的笑紋更深了,滿意地點了點頭。 可用罷晚膳,衛黎卻更加坐立不安。 秋歌看著她在屋內一圈一圈地走著,眼睛都快繞暈了,在一旁勸道:“夫人,將軍許是有時耽擱了,您別急啊?!?/br> 衛黎心里頗為惴惴不安,這次他怕是真的冷了她。之前都怪她太自大還不避嫌,若是真的給尹飛卿惹了什么麻煩就不好了。尹飛卿身世凄苦,好不容易有個人真的愛他憐他,還讓她給氣走了,衛黎更加憋悶,干脆敞開門,到院子里走了起來。 秋歌也替她著急,瞥見桌上那一沓稿紙,上前給衛黎遞筆,“夫人,不然您寫一會兒稿子吧,分散下注意力,能過得快些,說不定您寫完一張紙,將軍就回來了?!?/br> 衛黎覺得也有道理,正兒八經地坐好,蘸了墨,可盯著那張白紙,腦海里全都是沈益。 她強迫自己穩住心緒,專注在構思上。落筆緩緩寫道:“男人鳳眸如星,唇色淺淡,眼神篤定……” 不對!這不就是沈益嗎? 衛黎胡亂涂了字,重新寫,可寫了幾遍,越寫越覺得是在給沈益立傳。 那煙熏嗓開口道:“好啦,小容容別氣啦,她們不識相,給我等著瞧?!?/br> 接著,床上傳來悉悉索索衣帶摩擦的聲音,以及手掌輕擰肌膚的聲音。 洛月容輕喘道:“都怪你,去你外宅不就得了,非要來這兒,害我被人看見?!?/br> 煙熏嗓道:“噓,你也知道我家那只母老虎,她好像察覺到什么了。我這也是為你好啊,來這種地方,就算她查出來,我可以讓別人頂包啊,嗯?我的小乖乖?!?/br> 床下的二人聽得面紅耳赤,心想不能再繼續下去了。衛黎從沒有任何一刻這么盼望自己能有隱身術。 門外突然傳來兵器擊撞的聲音,數十人規模的整齊劃一的腳步聲簌簌挨近。大門呼一下被推開,衛黎覺得床上彈了一下,四足便落了地。 “對不住各位,今日有事需清場,各位改日再來?!?/br>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衛黎尹飛卿二人都瞪大了眼睛。 能把清場這種事,還講得這么彬彬有禮的,來人正是沈益。 沈益目視前方,身后跟著四名武將,都筆直地站在門前,并未往床上瞟。洛月容胡亂地裹了身子,順便將薄紗覆在臉上,逃也似的奔了出去。 那四名武將進屋搜尋一番,明晃晃的大刀往床底揮去。尹飛卿將衛黎往里一攬,大刀擦著她的小巧的鼻頭而過。 “將軍,床底有人!” 衛黎緊挨著尹飛卿,清楚地感受到他一顆心跳得劇烈。 被發現了! 還是跟自己夫君的情夫在一起! 衛黎覺得不用鼻前這把刀,沈益的眼神就能活剮了他們倆! 衛黎一只胳膊被那武將拽著,粗魯地從床下拽了出來。 目光所及之處,先是那雙黑漆卻干凈的靴子,再往上,便是沈益筆挺的身姿。 二人視線相接的一瞬,衛黎卻從他漆黑眼眸的驚訝中,還讀出了另一種更強烈的情愫。 具體是什么,衛黎也說不上來,只覺得他眼瞳微顫,有探尋,有喜悅,甚至還有一些,得償所愿? 衛黎扶了扶紗帽,心中明了:哦,她如今還是一身男裝呢,他性喜男,莫非是自己這扮相太過俊秀,他起了什么心思不成? 沈益正要說話,便見尹飛卿也被人從床底拽了出來。 沈益見二人具是一樣愧疚的表情,怔怔地說不出話來,半晌,才磕磕絆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