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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絕對不可以!無論如何她也要逃離宋家! 第2章 宋夫人聽她說完要悔婚的要求,不急不徐端過描金瓷盞 ,慢悠悠飲了一口,連看都沒看衛黎,道:“可以?!?/br> 宋淵卻急了,“娘……” 宋夫人一個手勢便止住了他的話頭,抬眼瞧了瞧站在廳堂中央一臉憤然的衛黎,接著道:“把彩禮錢還回來?!?/br> 宋淵聽罷松了口氣,這小妮子哪還有錢,若不是身無分文,怎會沒成親就先住進他們家,是他媳婦沒跑了。 衛黎微吃一驚,就見宋夫人拿過算盤,手法嫻熟地撥弄一番,得意道:“一共二十萬貫。敢問衛姑娘,您拿什么還吶?” 是了,只靠她自己的力量,確實沒法盡快脫離宋家,可她真的一天都呆不下去,宋家嚴苛又死板的規矩能讓她剛活過來就再氣死過去。 誰能先借她這么多錢呢? 前世她家道中落,沒剩幾個好友,而且個個都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的主兒。 但是——衛黎猛然想起,在宋淵去她家提親的前一個時辰,沈益也去了,而且彩禮并不比宋家的少。 可前世她是怎么做的呢,把人大罵一通,摔了茶杯將人砸了出去。 真正是豈有此理! 明知自己是個斷袖,居然還來向她提親,明擺著就是在長輩的施壓下,或者扛不住坊間的流言蜚語,娶她當個幌子罷了。她甚至替自己想象了婚后的處境:沈益并不會碰她,自然也生不出孩子,那么來自沈益家族傳宗接代的壓力也會將她逼得苦不堪言。 雖說她現在是窮苦了些,可從前也是好人家的女兒,怎能這般欺負她! 思緒回轉,她重生回來的這時候,豈不是已經將人罵了,將人打了,將彩禮都嘁哩喀喳退回去了。 宋淵見衛黎一直不說話,臉上的表情卻甚是精彩,以為是阿娘方才說的話委屈她了,正要安慰幾句,就見她咬牙似是下了很大決心一般,抬頭堅決道:“好,我還!”說完急沖沖跑了出去。 剛落成的將軍府氣派威嚴,臺基高闊,飛檐疊榭??筛袇s有些冷清,除了幾個粗使的下人,并見不著什么人。正廳的擺設規格頗高,卻一派素雅,不似宋家金玉琳瑯,極具華彩。衛黎方才進來的時候,也只是看門的小廝通報一聲,便由沈益的貼身侍衛墨風直接帶她進來了。而在宋家,何事不得通報三道門,不得來回傳報五六遍,才能堪堪與那主事的人說上句話。 衛黎雙手在袖中暗暗絞著,已經準備好被狗血淋頭罵一通,把她之前罵他的那些話全都反彈回來。 主位上正襟危坐的那人腰背筆直,肩臂的線條將衣衫撐出好看的弧度,一看便是精武之人。他緩緩放下茶杯,看著下面緊張到縮成一團的嬌小身影,認真道:“好?!?/br> “嗯,嗯?”倒是衛黎一愣,她沒聽錯吧?這么輕而易舉地就答應了?沒有任何譏諷和嘲笑,哪怕知道她拿這錢是去還給宋家? 不過旋即她明白過來,已經二十四歲的沈益,從不近女色,婚事一擱再擱。前年有位敵國的公主千里迢迢追他回來,沈益都硬是能拒了太后的賜婚。自此之后,關于沈益是斷袖的流言便甚囂塵上。他急需為自己正名,而可憐的她正好一頭撞進來,便是這形婚的不二選擇了。 前世她癡心錯付,再也沒有心思去尋個真心相愛之人白頭偕老了,與他一起,也挺好?;楹蟾鬟^各的,她不管他的私事,甚至還可以幫他打掩護,就當是還他前世安葬她之恩吧。他應該,也不會納一堆妾室給她添堵。 想清楚了這一點,衛黎還有些得意,抬起頭道:“謝謝你啊。不過你放心,這錢算是我借你的,我也沒有嫁妝,你也不必給我彩禮,咱們且記在賬上。我以后掙夠錢了,一定會還你的!” 衛黎想讓氣氛輕松一點,卻見那人鳳眸中漸漸染上一層陰翳,沉聲道:“還我?那你打算如何賺錢???” 衛黎自信大聲道:“稿費!” *********** 翌日清晨,衛黎便將那一大疊銀票甩在宋家母子二人面前,不帶一絲塵埃地轉身就走。 宋淵一下子慌了,皺著眉湊在母親跟前 ,道:“娘,這可怎么辦???黎兒她居然真的退婚了?!?/br> 宋夫人氣的手指發抖,撐著桌子站起來,指著門外吼道:“她、她要造反嗎?敢讓我宋家跌面子,你給我等著!” 衛黎出了宋家大門,一路哼著曲子穿過小巷要回自己的宅子,突然被捂住嘴拖進了一旁的小巷。 五六個蒙面壯漢賭住她,衛黎的一顆心撲通撲通跳著,卻還是強作鎮定地帶著顫音問道:“你們是什么人,要做什么?” 為首的一名黑衣男上前一步,冷笑道:“姑娘先該想想自己做了什么。哼,婚約說退就退了,宋家的臉面往哪擱? 衛黎被籠罩在一大片陰影里,見不到陽光,仍舊不屑道:“宋家的人倒是不掩飾他們做的這些不齒之事。不過既然如此,你們還蒙面做什么?” “少廢話!跟我們回宋家?!?/br> 衛黎后退一步,堅持道:“既然宋家這么愛惜臉面,你們就不怕今日之事傳揚出去,讓宋家更丟人?” 那幾人互看一眼,黑衣男徑直上來要捉她的肩膀,喝道:“我們只管捉你回去,有什么話跟宋夫人理論去吧!” 衛黎掙脫不開,奮力向下一跺腳,那人吃痛,手上松了勁。衛黎轉身就跑,不妨直直撞到一個人懷里。 那副體格高大強壯,胸膛緊致厚實,衛黎心道完了,這下羊入虎口了。心驚膽顫地抬頭一瞧,卻是沈益,唇角正掛著一抹輕淺的笑,靜靜看著她。 衛黎感到腰上被人一按,就輕盈地被帶落到沈益身后。 沈益穿了一件天青純色長袍,除卻一根云紋腰帶外,周身再無修飾。幾名壯漢見他衣著樸素,不屑一顧,黑衣男要繞過他再去抓衛黎,只聽‘咔嚓’一聲,那人蓄力的手腕軟塌塌地被人擋在了半空。 黑衣男疼得呲牙咧嘴,眼睛狠得有些發紅,正要破口大罵,一枚令牌逼近了他的眼前。 那幾人一時沒反應過來,盯著令牌瞧了又瞧。他們不識字,卻認得那上面的紋飾,是皇家歷代嘉獎軍功卓著之人特用的,而新皇登基后,這令牌只賞給過一人。 一時間,幾人嘩啦啦跪下大喊:“饒命啊大將軍!” 衛黎躲在他身后,更覺自己十分的矮小,踮起腳才到他肩膀。目光越過他肩頭,望見他那線條精致的側顏,心想這人在邊塞吹了那么多年風沙,皮膚倒仍是細膩白皙,真真讓女子都嫉妒。 正看得入神,就聽他沉聲說道:“衛姑娘如今是有夫家的人,宋家不滿退婚,想要臉面,只管來將軍府找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