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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林中靜謐片刻,從后方半空飄來一道身影,如同天神降臨仙姿迭宕,一身錦棉長衫披著銀月冷凜光芒而來。 隨身影飄然而至的是一道更加冷徹的聲音:“敢動我的女人,找死!” 賀云滿眼震驚:“是你!”片刻后似乎不敢相信,追問道:“你這時應該陷入虞源九的包圍,糾纏不清,怎會出現在這里?” 陸琨神色涼涼:“那個蠢貨,連我岳父大人都搞不定,哪有空包圍我?” 賀云:“……” 林蕭頓時松了口氣,望著自家男人委屈巴巴道:“夫君,賀宮主打我好疼!” 陸琨陰鷙瞪著賀云:“乖,為夫這就幫你討個公道?!?/br> …… 半個時辰過后,虞源九埋伏在梅花宮內外數百人全被殲滅,虞源九本人被林崇山擒獲,五花大綁捆在宮殿前院的大樹上。 賀云因為雙臂被陸琨廢掉,所以只被捆住了雙腳,隨意擱在地上。 陸琨剛才差點殺了他,幸虧被林蕭阻住,她說她的仇已報,賀云的生死還是由圣上審判的好。 陸琨就聽從了媳婦的建議。 梅花宮幾十號兄弟都被從屋子里揪出,光著上身穿著小褲衩哆哆嗦嗦蹲在院中,各個面面相覷知發生何事。 賀云冷聲道:“這件事和我兄弟們無關,他們什么都不知道,陸琨,還請你高抬貴手放他們一命?!?/br> 陸琨漫不經心笑了笑:“虧著賀宮主在圣上身邊服侍多年,怎會不知有個詞叫做株連?朝廷重犯尚有株連九族大罪,賀宮主受虞源九蠱惑劫持郡主誘我前來,妄圖從我口中得知國家機密,從而密謀謀反。這可是不共戴天的大罪!你以為,圣上能輕饒梅花宮眾人?” 賀云臉色驟變,望著虞源九瞳孔猛一收縮,聲音微顫:“難道虞將軍是想造反?” 虞源九被堵住嘴巴,整個人捆成蚯蚓狀,猛烈搖頭什么話也說不出。 陸琨親自解釋起來:“正是。圣上在年夜飯上中了毒,身體一直不適,后經太醫查出此毒來自苗疆。而虞將軍祖籍恰好正是云貴地區。這事兒賀宮主可能還不知情?!?/br> 賀云一雙眼睛頓時瞪得溜圓:“不可能,皇上昨兒上朝還好著呢?!?/br> “那是在硬撐,今日開始身體不支,為了攻毒只能聽從太醫建議住進養心殿調理,朝政被迫暫停。重臣有事上奏折,由專人收齊再轉交圣上批閱。這事兒千真萬確,等天亮之后,大家就會收到消息?!?/br> “……” 林蕭腦中有東西一閃而過,若沒記錯,她記得四大美人也來自苗疆。 賀云臉上一團死灰。 林崇山見女兒相安無事放下心來,急忙問陸琨:“難怪初七那日,我就覺得皇上臉色不對。陸狗賊,皇上現在可有好轉?” “小婿不知?!?/br> “那本王親自去探視一番?!?/br> “皇上說過近期不見客?!?/br> 林崇山:“……” “不過或許對于岳父大人,可能大概或許是被允許的。我記得皇上曾經說過,但好像也只是隨便說說,到底讓不讓南平王去探視,我也記不清了……” 林蕭無語,忍不住沖兩人翻了個白眼。 這爺倆為什么就不能好好說話? …… 天色大亮,重臣果然收到宮里傳來的消息:近期不上朝,有事呈奏折即可。 一個月的時間轉瞬即逝,林蕭某天忽然發現東廂四屋空空,便問陸琨四大美人去了哪里。 他只道從哪里來便回了哪里去,林蕭嘻嘻一笑,就此不提。 這期間有個好消息就是苗佳沐有了身孕。其實年夜飯前她已經懷有龍種,就在林蕭問她的時候,只是當時日子太淺沒有查出。 而在這之后不足七日陸思嫚據說也有了身孕,這兩件天大的喜事給了秦太后莫大安慰,在心情最低谷時可以暫時忘記兒子的病痛。 皇上子嗣單薄,唯有皇后所出太子、如貴妃所出二皇子,其余五位全是公主,子嗣的到來正是皇家期冀之事。 太醫說皇上中了此毒,從此往后都不可能再有子嗣,所以這兩個娃娃異常金貴。 母憑子貴,苗佳沐和陸思嫚同時進位昭媛,賞賜豐厚。 陸琨因為抓獲虞源九有功,被封為內閣首輔,協助皇上處理朝政事宜。起初只需隔三四日入宮一趟即可,又一個多月過去,便勤了些,隔天入宮一趟。 有時林蕭會跟他一起入宮,他去往養心殿,她便去看望太后、苗佳沐和郁子嫻,然后兩人再一同回家。 朝堂表面風平浪靜,但重臣卻嗅到一絲不尋常的味道。 新年前后陸府一直很安靜,林蕭的日子過得也舒心。 薛如煙在迎娶完兒媳之后,一直消停的很,楚芊芊也是。 趙小昭敢說敢做是非分明,說正妻沒生下嫡子之前,不許陸明軒其他侍妾生子,然后便是長達四個月的專房獨寵。 陸明軒每日每夜宿在正室身邊,早就把楚芊芊和夏荷冬雪忘到九霄云外。 他偶然見到林蕭,也會恭敬稱郡主行禮問安,但對三嬸娘的稱呼卻從未說出口,倒是趙小昭見到林蕭會親切稱呼她三嬸娘。 林蕭笑著應下,很快便離開。 三月春風吹皺了蓮花榭一池春水,同時也吹暖了薛如煙的臉龐。 女兒懷了龍子的好消息讓她振奮人心,重新挺直了脊背,見到林蕭也不再唯唯諾諾,不覺低人一等了。 很快到了端午家宴這日,陸顯和陸老夫人坐在兒孫正中,難得對大房高看一眼。 男女分席而坐,女眷這邊陸老夫人滿面紅光,笑吟吟道:“大兒媳婦,等思嫚誕下皇子,你就是皇家的功臣,亦是陸家的功臣?!?/br> 沈筱月也笑著端起酒杯:“我敬大嫂一杯,算是提前給大嫂賀喜了?!?/br> 其余幾位大房二房侍妾紛紛效仿,借機示好,屋內氣氛高漲。 薛如煙一臉喜色掩飾不住,但現在的她經歷過多事之后終于開始懂得收斂鋒芒,擺擺手笑著道:“母親弟妹客氣了,現在說這些尚早,其他姐妹也莫要再提?!?/br> 陸老夫人笑著打趣:“你現在性子怎么突然大變?以前不該得意的時候你偏要瞎起哄,現在出了天大喜事,你卻變得謹慎起來。不錯,這也是一種進步?!?/br> “我們做女人就得思前熟慮,不能拖男人后腿?!?/br> 薛如煙謙虛道:“母親說的是,兒媳必當謹記在心?!?/br> 話語雖謙虛,姿態卻很高傲,仰頭挺胸目光得意,無論是誰都能看出典型的心口不一。 但在陸昭媛懷著龍子的光芒掩飾下,這份得意也就沒那么重要,紛紛跟著陸老夫人夸獎起大夫人的優秀。 什么有其母必有其女,什么大夫人出身名門自然女兒不差,云云。 林蕭好笑地望了薛如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