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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肚子里暖和了,額頭上也要發汗,身子覺得舒服多了,他端著姜湯碗,直接遞給了劉桂枝:“甜絲絲的,挺好喝,剩下的你喝了吧?!?/br> 劉桂枝一看,還剩下半碗,而且這碗里紅彤彤的糖,看著就好喝。她推了下,讓他喝。 顧衛東卻堅持不喝了:“我喝夠了,剩下的你嘗嘗,大冷天喝口這個,肚子里真舒服?!?/br> 劉桂枝推辭不過,就著瓷碗的邊喝了兩口,果然是好喝,熱乎乎的甜,喝到肚子里暖洋洋的。 她抿唇輕笑了下,又把碗遞給顧衛東,讓他繼續喝。 顧衛東喝了幾口后,遞給劉桂枝。 這兩口子就這么你一口我一口的,把剩下的紅糖姜水喝完了。 喝完了后,劉桂枝從暖壺里倒了點溫開水,給自己和顧衛東漱口了,這才上炕鉆進了被窩。 顧衛東將她摟住,夫妻兩個人身體貼著身子鉆在被窩里小聲說話。 其實主要是顧衛東一個人說。 娶了個啞巴媳婦,這些年他也習慣了一個人對她說話。 “好喝嗎?”被窩里,他在她耳邊低聲問。 “嗯嗯嗯?!眲⒐鹬p輕點頭。 因為她點頭的動作,頭發絲磨蹭在顧衛東脖子那里,顧衛東覺得自己身體發癢。 他抱緊了她的腰:“家里條件不好,我記得上次你喝紅糖水還是你生勝天坐月子那會?!?/br> 劉桂枝倒是沒在意這個,她是大人,又不是小孩子,怎么可能會眼饞個紅糖水? 雖然紅糖水確實好喝。 劉桂枝回味著剛才喝下的紅糖水的滋味,抿唇笑了,她將自己的臉貼在顧衛東結實的胸膛上輕輕磨蹭。 她的動作像個小貓一樣,這讓作為男人的顧衛東心里更癢了。 他忍不住,低頭輕輕碰了她的臉,啞聲道:“知道我今天去挖雪救人的時候,心里想什么嗎?” 劉桂枝當然不知道,輕輕搖頭。 她的動作輕軟,這讓顧衛東一個剛剛從風雪的冰冷中走出的男人感到了格外的溫暖。 在經歷過大雪幾乎要把人埋掉的驚險后,這個世上有什么比得上抱著懷里溫軟嬌媚的媳婦,喝一碗紅糖姜水? 他輕嘆了口氣,讓自己的下巴輕輕抵靠在劉桂枝的頭發上,低聲說:“我去的時候,聶老三被壓雪地下了,旁邊有老爺子也有婦女,一個個臉都通紅,手也僵著,有的身上還帶著傷,看著可真不容易。我就想,幸虧你沒去,你心眼實在,人傻,去了也不知道躲著,還不知道出什么事呢!萬一出了什么事,你不會說話,叫不出來,人家找都不知道去哪兒找你!” 想到這里,他閉上了眼睛:“當時出去的時候也沒細想,早知道我開始就不該答應讓你去?!?/br> 什么一天兩個工分,這萬一遇到雪往下崩,那可真是要人命??! 還是多虧了福寶,福寶鬼使神差地攔下了劉桂枝,沒讓劉桂枝冒這個險。 劉桂枝倒是沒覺得什么,再說她不是沒出事嗎?她只是在他堅實的懷里輕輕蹭了下。 顧衛東嘆:“福寶這孩子就是個福星,當初你抓到了那個福字,我想著,這就是招福呢。你看她自從來咱們家,咱們壞事避開了,好事都上門了?!?/br> 先是得了五好家庭,分了一百斤高粱米,之后莫名抓到一只大兔子吃rou,挖到了老山參,現在又躲過了這場禍事。 劉桂枝眨眨眼睛,她想告訴顧衛東,那個紙團里的福字不是自己抓到了的,是沈紅英硬塞給自己,把她的和自己換了。 但是她不會說話,她也就自己想想而已。 想著想著,突然笑了。 沈紅英當時是想害自己,但是她怎么也沒想到,福寶不是掃把星,不是倒霉鬼,福寶是真正的福氣寶寶,給自己帶來好運的,是來幫著自己的。 怕是以后沈紅英要后悔死吧? 她想想,埋在顧衛東胸膛上,笑得甜甜的。 顧衛東看她那個樣子,總覺得她在對自己撒嬌,當下蹭著她的面頰,低聲道:“孩子們都睡了吧?” 劉桂枝輕輕嗯嗯了下,那嗯嗯聲已經像春天里山中流淌的水。 顧衛東一個翻身,覆過去。 —— 而就在聶老三家,聶老三正吭哧吭哧地喊疼。他這次受了大罪,腿還弄斷了,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他怎么也得在床上躺兩三個月了。 再過一兩個月就要過年了,他卻只能躺在炕上,想想就憋屈難受。 聶老三媳婦在炕頭上抹淚哭,哭著哭著又罵,先罵聶老三傻:“怎么別人沒事,就你被砸雪里?他們是不是欺負你?” 后來想起來苗秀菊,還有顧家那一家子,心里那個恨?。骸捌廴颂?,不就是幫著去救救人,不就是給我掐了個人中,至于說得多大恩嗎?都是一個生產大隊,咱遇到難處,她幫幫咱不是應當應份的???” 聶老三媳婦撇嘴耷拉臉:“什么玩意兒??!我呸!” 聶老三黑著臉不吭聲,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聶老三媳婦看他那樣,不樂意了:“你啊你,就是太悶了,一搟面杖打不出一個屁,你但凡機靈點,我至于被人這么欺負嗎?” 誰知道聶老三突然悶聲埋怨:“人家都說了,說福寶是福星,說咱把她趕走了,咱才開始倒霉的,你看看,咱家生金生銀先是差點被小狼崽子咬了,我又出這事,這才幾個月功夫就這么兩樁子了,人家說都是因為咱趕走福寶,如果不是趕走福寶,就沒這些事了?!?/br> 聶老三媳婦一聽幾乎蹦起來:“放屁!老娘養了她四年多,供她吃供她喝的,現在不要她怎么了?活該養她???怎么不要她了,她就得報復咱?有這樣的福星嗎?這是福星還是災星?” 聶老三一想,好像也有道理。 聶老三媳婦又說:“她沒來咱家的時候,咱倒霉過嗎?咱日子過得挺順的,都是因為她來咱們家,咱們家才惹了這么多麻煩!” 聶老三突然覺得自己媳婦說得有道理,太有道理了,點點頭:“是,看來是隊里的社員都誤會了,那福寶她——” 想想,他咬牙說:“這可真是個災星,恩將仇報害了我??!” 而旁邊的生銀并沒有睡著,她睜開了眼睛,蹙著眉頭,暗暗地想著這件事。 上輩子大雪的時候她年紀并不大,但是卻也記得一些,后來更是聽大人講過,說是這次出事,是顧家的四媳婦出事,傷了腿,為此在炕上躺了兩個月。這件事她爹聶老三并沒受什么大影響,是以她也沒當回事,沒有阻攔。 沒想到上輩子顧家四媳婦的倒霉事竟然輪到了自己爹頭上。 生銀皺著眉頭,瞪大眼睛在那黑暗中細想,不知怎么,那天福寶望著自己打量的目光在黑暗中浮現。 生銀咬咬牙,一個篤定的念頭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