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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賢惠得很,周管家也喜歡,頭幾年也算得上是夫妻和睦。 只是有一點不合心意,那就是梁氏這些年在子嗣上艱難,始終未曾有過身孕。她各種法子都試過了,千奇百怪的偏方喝了不知多少,這些年也一直求神拜佛,可始終無濟于事。 周管家倒是并沒說什么,橫豎他已經有子有女,可梁氏卻始終不甘心,畢竟無子女傍身,終歸是地位不穩固。自打周管家悄悄地在外面同旁的女人糾纏不清,甚至還有養了外室后,梁氏便更加坐不住了。 梁氏這些年來諸多事情見得多了,也知道男人上了年紀后的劣根性,若那外室是個作妖不省心的,她的地位只怕遲早會受到威脅。 她靠著周管家搬到京城來,離了那“窮鄉僻壤”,這些年衣食無憂,臨到頭來才發現男人竟是半點靠不住的。所以在見到南云的時候,她便動了心思——若南云得了寧王殿下的寵愛,在這王府中有了立足地,那周興行事就多少得存著些顧忌。 “姨母的意思,是想讓我約束周管家?”南云耐著性子聽完了梁氏的解釋后,露出個無奈的神情來,推脫道,“這終歸是您與周管家之間的私事,我只怕是不好插手?!?/br> 梁氏聽了南云這話,眼皮一跳。 先前是南云有求于她,所以只能由著她拿捏,按著她的意思去辦??扇缃衲显埔呀浺蔀檫@王府中的側妃,兩人的身份算是顛倒了個兒,又是她有求于人,所以自然不會像從前那般。 她緩了緩,將姿態放得更低了些,苦笑道:“我昨兒得了消息,說是他養在外邊的那女人已經懷了身孕……你興許不知道,這男人上了年紀,便會對子嗣格外在意些,我恐怕若是那狐媚子再多吹些耳旁風,他就真會昏了頭?!?/br> 這些天來,周興借著料理莊子上雜事的托詞,一直都在外面留著不曾回家。梁氏覺著事情不大對,便著人去打聽了,結果竟知曉了這么個消息。 她左思右想,愈發覺著不妥,昨夜輾轉反側,一整夜都沒能入睡,今日一早便來尋了南云。 南云倒是沒想到還有這么一出,瞥了眼梁氏,算是明白了她為何會是這么個神情。 梁氏出身不高,攀上周管家之后就更是幾乎同那些親戚們斷了來往,也沒想過去幫扶,結果如今到了這時候,便也無人可以倚仗。若不是她早幾個月覺著不好,所以預先埋下了南云這一步棋,只怕如今就只能由著周管家的喜好去留,沒半點掙扎的余地了。 只是南云這個棋子如今也已經像是脫離的控制,不知還能否當做救命稻草。 一想到這一點,她便不由得慌了起來。 南云停下腳步,抬眼看著梁氏,心中涌出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來。 當初她走投無路,為了母親的病找到梁氏這里,等了許久方才算是見了梁氏一面。再后來,她依著梁氏的意思到了寧王府來,還曾被梁氏隱晦地威脅過…… 一直以來,梁氏都是高高在上的,誰能料到竟有她低聲下氣來哀求的時候? 看著她這模樣,南云心中倒也沒什么爽快的感覺,只是覺著唏噓。 沉默片刻后,南云輕聲道:“你想讓我怎么幫?” 聽她這么問,梁氏頓覺眼前一亮,而后道:“也不用你費什么功夫,只要幫著敲打兩句就是。過幾日你就是寧王府的側妃,也能算是這后院的半個主子,周興縱然是有賊心,看在你的份上,也不敢輕易動我?!?/br> 事到如今,梁氏也不指望周興能回心轉意,只要他能別生出寵妾滅妻的心思來,那就足夠了。 她無自己的子女傍身,若是因此被休棄,后半輩子便再沒倚仗,所以無論如何也一定要保住自己正妻的位置才好。 南云想了想,又問道:“那個外室……” 她原以為,梁氏會讓自己對周興施壓,逼著他舍了那個外室來著。 梁氏一愣,隨即方才理解了南云的疑惑,搖了搖頭,苦笑道:“我并沒準備讓他動那個狐媚子,也管不了那么多?!?/br> 先前她明知有那個外室的存在,都沒底氣去鬧,如今連孩子都有了,她又能怎么辦? 能保著自己正室的位置就好。 其實若說起來,梁氏這要求并不算難,對南云來說也不過是幾句話的事情,但她到底也沒完全答應下來。 “還是先前那句,這件事情我并不好插手?!蹦显戚p聲細語道,“不過這事原也用不著我親自去說,不是嗎?” 南云對梁氏的態度一直很復雜,說不上很厭惡,但也絕對算不上好感。 當初若不是梁氏及時給了銀錢,家中的困境怕是也得不到緩和,可后來梁氏隱晦的威脅,又讓她著實生不出什么感激的情緒來。 所以兩相抵,南云懶得去費這個心神幫梁氏,但是可以默許她搬出自己來壓周管家一頭。 梁氏先是愣了下,隨即領會過來南云的意思,且不說她心中究竟是如何想的,但至少面上仍舊是和和氣氣的,甚至還同南云道了謝,而后方才離開了。 南云站在原地,盯著梁氏的背影看了會兒,嘆了口氣,轉身回了正院。 如今正院中的隨從都已經知道了蕭元景將要立南云為側妃,見著她后便都算是恭恭敬敬的,自然也不會留著什么活給她來做。 偏蕭元景又帶著順子進了宮,南云在正院里轉了一大圈,都沒能尋著什么事情來,無趣得很。 煮茗見她一副興致闌珊的模樣,拎了個澆花的壺來,先是同她道了賀,而后又笑道:“云jiejie方才去風荷院看過了?怎么樣,還喜歡嗎?” 在這正院里,南云最早認識的人便是煮茗,也正是當初險些撞上了他,方才陰差陽錯地與蕭元景有了交集。甚至后來也是煮茗在其中推了一把,方才促成了后來的許多事情。 她與煮茗的關系一直都很好,也沒見外,客客氣氣地笑了聲:“東西都很好?!?/br> “那些可都是我替王爺盯著置辦下來的,”煮茗笑得很是燦爛,又同南云比了個手勢,“算下來,花了足有這個數呢?!?/br> 南云倒也知道那些東西貴重,可聽煮茗這么說,卻還是吃了一驚。 “不過咱們王爺有錢,花都花不完,這些銀子對他來說也不算什么?!币娔显扑剖呛闷?,煮茗便多嘴解釋了句,“jiejie有所不知,宮中每年都會賞賜下來許多。不過論起來,府中主要來錢的還是王爺名下的生意,我雖不清楚具體的,但曾聽周管家提過一句,利潤十分可觀?!?/br> 南云并沒了解過府中的生意和莊子,她對這些事情也不大上心,聽煮茗閑談了幾句后,倒是想起一樁旁的事情,隨口問道:“說起來,我怎么沒見著晚寧?” 當初在西山行宮,晚寧尋釁的時候恰被蕭元景發現,而后便一直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