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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 從前不管蕭元景如何作弄, 好歹都是私下里。 她原就是個臉皮薄的,先前每每都有些經不住, 更別說是眼下這境況。不遠處就是許多人, 雖然他們也不會不識趣地往這邊看, 可一想到有人在,南云就覺得通身不自在起來,恨不得藏起來才好。 茫然之后,南云又有些委屈。 或許對蕭元景以及這些公子哥來說, 倚紅擁翠是尋常事, 大庭廣眾之下這樣親密地“喂酒”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 可她卻還是覺著難堪。 南云于情事上雖然不大通,可總是能辨別蕭元景的情緒的。他究竟是情到濃處難以自制,還是存了折辱的心思, 她還是能分得清的。 毫無疑問, 眼下就屬于后者, 蕭元景是有意的。 南云的手被反縛在身后, 下頜被他捏著,掙又掙不開,只能被動地承受著。等到蕭元景終于松開手時,她嘴唇嫣紅,沾著水光,唇角竟已破了個口子, 可見方才是多么不留情。 如今這房中有許多人,南云也不敢說什么,更不敢同蕭元景鬧,只垂下眼,抬手摸了摸唇角。 蕭元景能看出她委屈得很,眼中都快落下淚來了,不由得愈發煩躁起來。 他眼見著南云同旁人摟摟抱抱,沒將她立時趕走,還將人給叫過來,忍不住輕薄了一通,已經算是有悖常理了。如今看著她這模樣,滿腔怒火都憋在了心里,愣是沒能發作出來,著實是將這輩子的耐心都拿出來給她了。 “你委屈什么,”蕭元景壓低了聲音,“覺著我辱沒了你?” 南云抬頭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不敢?!?/br> 蕭元景咬了咬牙,額上的青筋又顯了出來,質問道:“我平素里慣著你了是吧?” “能不能換個地方,”南云垂著眼,小聲道,“然后我好好同你解釋?!?/br> 蕭元景盯著她看了會兒,心中雖氣得厲害,但最后還是做了讓步,倏地站起身來,攥著她的手腕向外走去。 原本還在飲酒作樂的一眾人忍不住看了過來,但難得見蕭元景動了怒,誰也沒敢多嘴問,面面相覷著。 蕭元景出了門,冷聲同侍女道:“哪里有空房?” 秦樓楚館最不缺的就是空房間了,侍女愣了下,隨即引著他二人到了一處空房。 這里的房間布置得也很雅致,屋角的香爐中還燃著微甜的香料,裊裊升起。 蕭元景卻并沒這個功夫去理會,直接在一旁坐了,不耐煩地問道:“你有什么好說的?” 沒了旁人在周遭,南云總算不再像先前那般不安,她理了理思緒,先說道:“今日同我在一處的,是我自幼的手帕交?!?/br> 手、帕、交。 就算蕭元景再怎么氣得沒了理智,愣了一刻后,也終于意識到不對來了。 他滿是錯愕地看著南云,半晌沒能說出話來。 南云頭也不抬,垂眼看著地毯上的紋路,小聲將今日的來龍去脈都給講了,然后一聲不響地站在那里。 她不是那種會大吵大鬧的性格,但的的確確是,滿臉都寫了不高興。 蕭元景則是從錯愕到無措,一腔怒火霎時煙消云散,成了哭笑不得,見著南云這模樣后,心中又難免生出些懊惱來。 方才外邊燈火掩映,人來人往的,他的心思又不在南云身邊那人上,只大略看了眼,印象中是個形容俊俏的公子。怎么也不會料到,那竟然會是個女扮男裝的姑娘。 怒火中燒,他也沒顧忌那么多,又或許是烈酒讓他失了平素里的克制,便依著本性肆意輕薄了云濃。 以至于如今這樣……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收場才好。 半晌后,蕭元景方才艱難地開口道:“你們真是好大的膽子,兩個姑娘家來這樣的地方,是嫌平素里過得太安逸了不成?” 南云:“……” 她仍舊一動不動地站在那里,不肯說話。 分明是蕭元景自己理虧,但又不肯認,所以非要先挑出個她的錯處才行。 這件事上她的確有思慮不周,可卻也不是說挑了她的錯,蕭元景方才所做的事情就合情合理,能就此揭過去了。 若是換了旁的時候,南云是不敢這樣與他計較的,可方才之事的確太過出格,她心中也是存著委屈的,便忍不住任性了一回。 南云自小同桑榆湊在一處,是什么事情都敢做的,也沒少被爹娘訓斥過。 之前她從沒見識過秦樓楚館,如今親眼見著,倒也意識到這次的確是冒了險,做得太過出格了些??删退闶且阗~,那也得一筆一筆地算。 她有錯可以認,但蕭元景卻也不是一點沒錯的。 蕭元景方才怒火攻心發作了一通,他清楚南云的性情,還非要強迫著她做不喜歡的事,如今回過味來,心中也是后悔的。 所以就算南云愛答不理的,他也再生不起氣來,只能無奈地看著她。 南云倒是這么慣了,就跟家中那“裝死”的雪團似的,不動,也不吱聲。 可蕭元景卻是沒這個耐性跟她耗的,沉默許久后,抬手將她拉近了些,很是艱難地開口道:“方才是我不好?!?/br> 南云這才抬起眼,看向他,眼中盡是譴責的意味。 她嘴角還破著,像是個無聲的控訴。 蕭元景嘆了口氣,接下來的話總算說得順遂了些:“方才燈火掩映,我并沒認出那是個女子,誤以為你在同旁的男人……” 這話說到一半,他就又噎住了。 人在昏了頭的時候是真沒什么理智可言的,如今冷靜下來再想,他都覺得不可理喻。南云的性情他又不是不了解,怎么會做這樣的事情? 南云眼睫微顫:“你竟這樣想我?!?/br> 蕭元景辯無可辯,忍不住又長嘆了口氣,無奈道:“我又沒未卜先知的本事,如何知道這背后的曲折?” 他自小見過的姑娘家,個個都是循規蹈矩,最鬧的也沒有像這樣,敢女扮男裝到秦樓楚館來的。他原本覺得南云是個持重的,膽子跟兔子似的,哪能想到她私底下見著手帕交,就變了個人似的? 他態度一軟和起來,南云的顧忌便少了,大著膽子指責他道:“你問都不問,便那樣對我?!?/br> 一想到方才在那雅間里的種種,南云就又委屈又氣的,哪怕蕭元景指著她責罵,都好過方才的做派。 蕭元景弄錯了事情,沖動之下又貿然行事,如今也只好對這指責照單全收。 以他的身份,便是真做錯了什么,也沒幾個敢當面指出來的,所以在道歉這件事上委實沒什么經驗??囱垡娭显七@模樣,并不是能敷衍過去的,他斟酌片刻后,還是正兒八經地道了個歉。 “方才的事情,的確是我不對?!笔捲熬従彽卣f道,“誤會在前,輕薄在后,是我的過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