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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疑心他們在背地里嘲笑自己。 接連兩日,她都神情懨懨的,沒工夫再去多管,也怕又落了口舌。 廚房那邊有人幫著送飯菜來,晚寧掃了眼,見不是南云,容色也一般,便沒上前去攔,由著她將湯端了進去。 曉玉原本都想好了,將湯交給晚寧,然后快些回小廚房去看看南云。方才她來的時候,見南云的氣色實在不好,便一直有些擔心。 結果竟然沒被攔,她也第一次進了正房。 這王府是當年圣上吩咐了筑園名家一手設計督造的,費了不少銀錢,但更名貴的是正院這邊的擺設——許多都是宮里賜下的,千金難求。 曉玉繞過那八寶架,只覺得都要被晃花了眼,一抬頭恰對上了寧王看過來的眼神,又霎時清醒了過來。 她連忙低下頭去,輕手輕腳地上前去,將湯擺到了桌上。正準備垂手離開的時候,卻聽寧王問了句:“怎么是你?” 曉玉愣了下,方才算是反應過來這話什么意思—— 這大半個月來,但凡小廚房送東西過來,就都是南云負責來送的,想是寧王沒見著南云,所以有此一問。 這么看來,王爺倒是還記掛著南云。 “阿云她有事絆住了,便讓我來送湯?!睍杂袢鐚嵉?。 “什么事?”蕭元景隨口追問了句,想起昨晚的事情后,又問道,“還是為了她那衣裳?” 曉玉忍不住抬頭看了他一眼,發現一向隨和的寧王竟像是有些不耐煩。 她心中也很是驚訝,明明南云說并不曾將此事告訴王爺,怎么他看起來倒像是一早就知道了此事? “是,”曉玉點點頭,而后又大著膽子補了句,“她很看重那衣裳?!?/br> 蕭元景意味不明地笑了聲:“看出來了?!?/br> 先前還口口聲聲說著想要引誘他,如今為了件衣裳,昨夜敢擅自離開,今天更是來都不來了。他倒挺想看看,是不是非得等找到那衣裳,姜南云才能又想起他來。 曉玉又站了會兒,見寧王不再說話,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后,出了房門。 等到回到小廚房時,眾人已經各自忙完了事情,聚在了一處。 柳嬸板著臉道:“偷了東西的,若是現在站出來,我還能從寬處置。若是還不知悔改,等過會兒搜出來,可就別怪我不留情面了?!?/br> 眾人也紛紛附和著,然而那賊一下午都沒認,如今就更不會站出來了。 “成,那就搜吧?!绷鴭鸬?,“從東邊的屋子查起?!?/br> 眾人雖不滿,但也不敢多說什么,只是臉色大都不太好看。見柳嬸竟真要開門去搜,小桃瞪大了眼,回頭扯著南云道:“南云,你先前不是同我說,柳嬸只不過是嚇嚇人嗎?” “我說了嗎?”南云拂開了她的手,看著她這模樣,心中的猜測算是徹底得了證實。她上前兩步,攔住了柳嬸,而后道,“嬸子,從我們屋開始查吧,最好是先搜搜小桃的箱籠?!?/br> 聽她這么一說,眾人不約而同地看向了小桃。 小桃沒想到南云會突然來這么一出,神色慌亂起來,連忙擺手:“我沒有……” 這下連搜都不用搜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她這是心虛。 柳嬸倒是松了口氣,冷聲道:“小桃,你是自己拿出來,還是我帶人去翻呢?” 小桃幾乎有些站不住了,她背靠在門上,難以置信地看著南云,但還是試圖狡辯:“南云,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興許是我平時得罪了你?那日我分明是最后一個回去的,你怎么會懷疑我……” “你先前來問我話,想看看柳嬸是不是誆大家,只是為了恐嚇那賊將衣裳交出來?!蹦显评淅涞卮驍嗔怂?,“還記得你那時候是怎么說的嗎?你說,‘哪有為了件舊衣裳大張旗鼓搜查的道理?’可從始至終,柳嬸壓根沒提過那是件舊衣?!?/br> “若真如你所說,從始至終沒見過那衣裳,又從何得知是件舊衣?能讓我這么大張旗鼓找的,不應該是貴重的新衣,才更說的通嗎?” 小桃原就是個話多的,所以她初時來問,南云并沒立即懷疑,但還是將計就計故意誆了她一下。果不其然,她以為不會搜查自己安全了以后,話便多了起來,而后便讓她抓到了這一漏洞。 “行了,”柳嬸快步走到門前,“是不是你,一搜就知道了?!?/br> “我,我錯了……”小桃連忙上前去,順勢跪了下來,一邊哭一邊求情道,“我認。當時我因著妝花了,回去描補,看見南云那件舊衣的時候鬼迷心竅,所以私藏了下來?!?/br> 那衣裳的料子很好,樣式過了時,是幾年前的舊衣。 小桃原以為就算是拿了也無妨,可怎么都沒料到南云竟然會這么較真,為了件舊衣鬧到這種地步。 “南云,是我錯了,我不該鬼迷心竅……” 她哭得涕淚齊下,看起來很是可憐,可南云卻無動于衷,眉頭都沒皺一下,平靜地問道:“我的衣裳呢?” “我這就拿給你?!毙√遗懒似饋?,進屋去,從自己的箱底翻出個包得嚴嚴實實的包裹來。 解開包裹,那件天水碧的衣裙就在其中。 然而南云還沒來得及松口氣,就發現那衣裙不大對,快步上前拿了起來。 只見原本好好的衣裙竟然被人給劃了。 輕薄軟柔的衣料被撕了口子,其上的暗紋更是劃得破爛不堪,不成樣子。 看清楚那衣裳的模樣后,南云只覺得眼前一花,差點昏了過去,還好曉玉眼疾手快上前扶了她一把。 “怎么會這樣?”小桃都顧不得哭了,難以置信道,“這不是我做的!”說著,她又指著眾人道,“這是你們誰做的,為什么要害我!” 她當初既是看中了這衣裙,好好的,又怎么會劃花了? 可究竟是誰劃的,卻是再難追究了。 場面亂作一團,若是再鬧下去,誰都得不好去。 柳嬸聲色俱厲地喝退了眾人,強行停下了此事,將小桃帶走去見管家。 曉玉從香囊中摸了塊糖來,給了南云,又問:“你這兩日都沒怎么進食,想吃什么,我去給你張羅點來?!?/br> 南云謝了她的好意,但卻并沒要,只推說自己太累了,想要歇息。 曉玉沒了法子,只得離開。 等她走后,南云木然地坐了會兒,將那衣裳攤開來慢慢撫平,疊了起來。 其實說起來,不過是一件舊衣而已,旁人聽了怕是都要覺得她矯情的??蓪λ?,這卻意味著許多。 可再怎么珍視,終歸也沒留住。 就好比她那曾經無憂無慮的時光,一片狼藉,慘淡收場。 家破人亡這三年,她以為自己已經把心磨得很硬,吃苦也好,旁人非議也好,她都能撐過去。 可如今看著這衣裳,卻幾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