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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菁兒,歸筑說你有事同我說,和你父親有關嗎?” 床榻的帷幔用金鉤掛起,刻玉蘭花腳踏上擺雙繡鞋,莊鴻軒坐在床前的四足圓凳,衣著干凈。 “軒兒今日可有好好讀書?”莊懷菁岔開話題,走過去,“廚房備了桂花酸梅湯,正用涼水浸著,要不要去嘗嘗味道?” 莊夫人愣了愣,開口道:“軒兒先去吃飯,稍后再過來給母親念書聽?!?/br> 莊鴻軒年紀雖小,但也聽出她們有事要說,點頭把書放在一旁,隨泉云下去。 雕花窗牖打開透氣,屋內的盆景吊蘭也換上新的,丫鬟將rou羹放在床頭小桌旁,福禮下去。 “好消息?!?/br> 莊夫人急問:“是什么?” “臨師兄有門路,他去見了父親?!鼻f懷菁坐在床榻旁,徑直從袖口拿出個玉扳指,放在她手中,“臨師兄說,人還好,只是消瘦了些,父親還讓臨師兄告訴我們,他很快就會回來?!?/br> 莊夫人手心顫抖,潸然淚下,這是她送給莊丞相的,曾經磕碰出一條狹小的細縫,他沒舍得換,已經有二十多年。 “他到底干了什么?怎么會惹上這種大事!”莊夫人眼淚直流,“都告訴他要安分守己了!” 莊懷菁道:“母親相信他,父親不會做那些事的,要不然也不會對臨師兄說那種話?!?/br> “他肯定是做事被發現,所以惹惱了陛下?!鼻f夫人握著玉扳指放在胸口,聲音里帶哭腔,“總不聽我話,還什么人情?” 雨落在屋檐上,發出滴答的響聲,脊獸挺|立。 莊懷菁愣怔。 莊丞相也說過相同的話,欠人情?欠誰的人情?莫不是與前朝有關? 莊懷菁沒好問出口,只是抱住莊夫人,輕輕拍她的背,垂下纖彎的睫毛,說道:“母親好好養身子,萬一父親回來,見您這般憔悴,該心疼了?!?/br> 莊丞相對趙姨娘和孫姨娘一向不上心,她有記憶以來,便沒見他去她們房里歇息,也不親近莊苑和莊月。母親性子強勢,但太脆弱了。 她沒和莊丞相細說莊夫人的事,也不打算和莊夫人說他在牢獄中的情形,說出來不過是平白增添憂慮。 莊夫人許久沒聽到莊丞相的消息,今天見到這玉扳指,情緒一時失控,哭得暈了過去,怎么也叫不醒,嚇得莊懷菁連忙派人叫大夫。 大夫急匆匆趕過來,診脈之后,搖頭道沒事,莊夫人只是太累了,睡一覺對身子好。 莊懷菁松了口氣,睡過去也好,不用再扯太多謊——她只是個被拒在東宮外的人,所有事情,都是臨師兄告訴的。 莊夫人睡了過去,莊懷菁和莊鴻軒便不再打擾,屋內留了好些個丫鬟伺候,莊鴻軒隨莊懷菁去了溱紜院,問她發生了什么。 “日后你便知道了,”莊懷菁坐在紅木圓桌旁,抿了口茶,“若有人行跡不對,切莫打草驚蛇,來告訴我?!?/br> 莊鴻軒趴在桌上,雙腿搖晃,抬起頭疑惑問:“菁jiejie?” 莊懷菁輕輕放下手中茶杯,摸了摸他的頭,低聲道:“你是家中唯一的嫡子,所以大家都讓著你,但這事過了之后,你肩上也總該有些擔子了,jiejie幫不了你?!?/br> 她身上已經有屈|辱的污點。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狗血俗套梗,看懂了的可以幫看不懂的解釋一下,因為已經有人猜對了 二皇子知道的是莊懷菁一個meimei不是親生的 早上六點再更一章,插兜等營養液 第14章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連成密密麻麻的雨簾,莊鴻軒晚上怕打雷,不想回去,最后歇在了莊懷菁的院子里。 天色漆黑一片,燭光隨風輕輕搖動,莊懷菁坐在羅漢床上,披件絲綢外衣,身子倚小幾,指尖蔥白,正在翻看從莊丞相書房中拿出的那本無名游記。 她書房里有摹本,從前便看過不少次,從未發現有可疑的地方,現在再看,同樣只覺普普通通。她揉了揉眉心,心道自己想得太多。 莊懷菁合上這本書,慢慢倒了杯熱茶,回想莊丞相說的話。 如果董賦是顆棋子,那幕后人又是誰?她緩緩抿口香茶,心思回轉,太子?還是柳貴妃?抑或是某個不知身份的? 個個似乎都能牽扯上,又好似沒有關聯。 莊懷菁放下茶杯,心亂如剪不斷的絲線,揉了揉額頭,不再細想,朝外叫了聲歸筑。 歸筑端盆熱水進來,里邊有條干凈的巾帕,她讓內室的丫鬟下去,上前道:“夜深天涼,小姐該歇息了?!?/br> 莊懷菁腰身纖細,雪脯鼓鼓,扶著床沿緩緩站起身問:“軒兒睡了嗎?” “小少爺睡得熟,奴婢出來的時候,他還在說夢話?!?/br> 莊懷菁笑了笑,把手中的茶杯放在刻如意紋小幾上,走回自己床榻邊,道:“派人看著他?!?/br> “奴婢讓兩個丫鬟在旁守著?!?/br> 歸筑將盆放在面盆架,熱氣騰上,又踮腳放下金鉤帷幔,擋住視線。她上前幫莊懷菁解下外衣,掛在黃花梨木架子。 莊懷菁踩著雕花腳踏,嘆氣道:“他年紀要是再大些,就好了?!?/br> 至少能開始抗事。 歸筑解|開莊懷菁單衣的系帶,將單衣輕掛在架子上,白褲踩在玉|足下,她長發及腰,身上的紅|痕尚未完全消退。 莊懷菁從小的被嬌著養大的,太子肅然規正,在男|女之事上卻不像常人,十足的精|力耗在她身上,如力氣巨大的蠻牛,莊懷菁能站穩已經算不錯。 她輕輕趴在錦被上,腰線柔膩,歸筑擰干熱帕子,為她擦|拭身子,敷熱有淤青的地方,柔|軟的雪脯上還隱隱能看出男人的指印。 歸筑手抹藥膏,嘆聲道:“若是孫珩公子還在就好了,他那般聰明,總能想出法子,絕不會讓小姐去做這種事?!?/br> 軟枕上的繡蘭花,繡工精美,以假亂真。 莊懷菁緩緩睜開雙眼,眼眸微垂。這個名字,她已經許久沒聽人提起。 孫珩是孫太傅的嫡長子。 陶臨風雖是太傅徒弟,但只在孫家待過一段時間,他和她性子合得來,關系一直很好。陶臨風為達目的,常有不擇手段的傾向,便連她勾|引太子的做法,他也沒有過多反對。 但孫珩不一樣,他比莊懷菁大上幾歲,讀圣賢書,行善人事,往日里是最寵莊懷菁的人。 倘若他還活著,確實是不會讓她做這些事。 只可惜好人不長命。 屋外的雨似乎小了一些,燭燈搖動,暖黃的燈光驅散黑影,淡色帷幔遮床簾,莊懷菁開口道:“我有些乏了?!?/br> “小姐?” 莊懷菁微屈起雪白的雙腿,坐在柔軟的錦被上,長發遮住雪脯的潤|紅,淡聲道:“今天便這樣吧,明日母親還會找我,得早些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