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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前才抬頭,還想說什么的,在看到那人的臉后,也和他一樣,一臉驚愕。多年以后秦崢回想起那個雪夜,都覺得總有一股力量引導著自己,在那一天一定要去那個地方,而他又是那么慶幸,聽從了內心深處的呼喚,重新遇到了自己的一生所愛。群涼山位于平城的最西郊,和平城的另一處景點峰駝山很像,也是中間凹陷,但是坡勢更陡,凹陷處更低,百年前山下還有村莊的時候,村里人把元帥廟建在了山的凹陷處,要想拜佛求平安,就要翻越半座山來顯誠意,但去年山下大部分村莊都被拆遷,原來的村民基本都搬走了,正在翻修的山路也因此只修了四分之三而不了了之了。秦崢和許煜第一次來的時候,是在大一的暑假。許煜也是吳地人,讀大學是他第一次出遠門,而在吳地這樣的平原是沒有多少山的。秦崢本想帶許煜去峰駝山,但許煜考慮到景點票價,當時在他眼里,秦崢是他一樣的窮學生,許煜就沒答應。秦崢轉念一想到還有個不收門票的群涼山,就哄著許煜來了。那時候拆遷令還沒下,元帥廟也有香火,旁邊還有個新建的小小玉佛寺。平城大小寺廟的燭臺很早就不再插真的香燭了,而是是一個個固定在燭臺上的制作精美的燭柱,柱體上寫著“早生貴子”“金榜題名”等祝福的字樣,香客只需要買一對燭水,倒到自己想要的祝詞的燭柱里就好了。許煜是第一次見到這種燭臺,很是新奇,就花了十塊錢買了一對燭水,這個倒一點那個也倒一點,惹得秦錚揶揄:“你怎么連'天長地久'都不放過?!?/br>許煜被他逗得不好意思了,“希望咱們友誼天長地久嘛?!?/br>“真的只是友誼?”秦錚湊過來,握住了許煜倒蠟燭水的水,從他的角度可以看到許煜顫動的睫毛,像被驚著了的小動物,卻是萬般信任自己的。“這個要多倒一點,”許煜羞了,連忙岔開了話題:“這個好,前程似錦?!?/br>許煜耳朵紅了,他把剩下的燭水一股腦兒的全倒了進去,然后雙手合十,萬般虔誠:“祝秦錚,前程似錦?!?/br>此刻秦崢坐在寺廟供香客住宿的平房里,靜靜地看著許煜在給自己拿來一套換洗的衣服,端來些飯菜后,又提來一桶熱水。天氣很冷,剛燒熱的水拿到屋里很快就有所降溫,許煜用手試了試溫度,又看了看還沒換衣服的秦崢,還有桌上沒有被動過的米飯和青菜,抿著的嘴還是先張開了。“今天雪太大了,天也黑,你委屈一下先住一晚上?!?/br>“菜真的就只有這些,你多少吃一點…”“你先把衣服換上,就是普通棉衣,你可能穿不慣,但不換的話,你會感冒的?!?/br>許煜把水桶再往秦崢的方向推了推,再搭上了一條毛巾:“…身子也要擦一擦,不然還是會感冒?!?/br>“這個熱水瓶里的也還是熱的,你最好要喝…”每說一句,許煜的頭就越低,聲音也越小,像恨不得找條縫鉆進去。見秦崢沒有回應自己,許煜也覺得無趣,挪著步子,要往門外走:“衣服一定要換,我在左邊的房間,師父在右邊…要是有什么事情,你……”“左邊的房間都沒收拾過,你怎么睡?”秦崢終于開口了,眼里還是冷冰冰的,許煜卻像被嚇到了,肩膀一顫。“我…我現在收拾一下就好?!?/br>“你就算收拾了,那邊沒有燃煤爐子,”秦崢看著他,“你想凍死嗎?”秦崢說對了一半,廟里的老師父很早就睡了,許煜是不想打擾的,而左邊的房間不僅沒有收拾,沒有燃煤爐子,也沒有多余的被褥,許煜如果真的去睡,也只能縮著身子凍一宿。“一起睡吧,”秦崢說著,起身要換衣服,“反正就住一宿?!?/br>秦崢馬上捕捉到了許煜眼中的不敢相信,他笑了一下,本想說“和我父親都上過床了和兒子睡又怎么樣”這類羞辱的話,但到了嘴邊,還是不舍得說出來。好像不說出來,他的許煜就能永遠是三年前,停留在記憶里的,玉一樣的許煜一樣。床不大,就算鋪上棉絮了也很硬,許煜讓秦崢靠墻睡,自己裹著被子角,睡在外側。熄了燈之后許煜怎么都睡不著,他側著身,死死地盯著前方,總想著要再往外面挪一挪。哪怕他再挪,就真的要掉下去了。秦崢也睡不著,腦子里無法控制的閃現以前兩人的片段,怎么都甩不掉,目光又打眼身邊側身縮著的人,也不怎么想的,一把把人摟著過來。許煜沒有出聲,身子繃得更緊了,等腦子反應過來了,慌忙地想從那個懷抱里逃開。“別躲了,”秦崢的聲音帶著怒意,手上的動作也更用力,“你都要掉下去了!”許煜這才停止掙扎,但從頭到腳趾,都不知道該放在哪里。“我又不對你怎么樣,”秦崢好氣又好笑。但話說出來,他自己都不是滋味。許煜也知道,秦崢肯定不會對自己做什么,他早不是三年前被他捧在手心的人了,是他先辜負了秦崢的愛意,爬上了他父親的床,所以他覺得羞愧,覺得自己賤,不要臉,他覺得自己沒資格,哪怕是大雪夜,情勢所迫,他都沒資格被秦崢摟在懷里了。“秦崢…我還是去隔壁睡吧,”許煜斗爭良久,還是過不了自己心里這關。“我都說了我不會對你做什么,你……”“不是不是,”許煜慌忙打斷:“是我覺得自己臟,我自己臟……”許煜說了三遍,更像是喃喃,說給自己聽,他要去拿床邊掛著的衣服,卻被秦崢截住手,又塞回了被窩。秦崢把許煜翻了個身,正面抱住了他。懷里的人比記憶里的更瘦,雖然穿著秋衣,但秦崢一摸,還是覺得好像就一把骨頭了。他恨許煜,從看到他從自己父親房間出來的時候就恨,但是真的見到了,聽到他一遍遍地說自己臟,他又恨不起來了。“你為什么在這里?”秦崢知道懷里的人沒睡,自己摟著他,誰都沒有睡意,不如先挑起個話題。“沒地方去,被這里的老師父收留了?!?/br>“你怎么會沒地方去,”秦崢想到了留給許煜的那兩處房產,西郊的別墅他還和母親住過很多年,有些感情,但聽武姚輝說秦恕大部分時間是把許煜藏在那里時,也不想再留。“你就是把房子買了,也比住在這里好?!?/br>“……那不是我的東西?!绷季?,許煜這樣回。秦崢有些不懂了,許煜當年和秦恕上床就是沖著錢去的,怎么現在,又什么都不要了。“你奶奶還好嗎?”秦崢問。“一年前就去世了?!痹S煜說得很平靜,秦崢卻有些悵然,他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