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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眼下主子正在氣頭上,料想說什么他也不會聽,陳序也就沒再瞎勸,適時閉嘴。 踏出安王府的大門后,寧疏被一股無助感包裹著,周身發軟,心生哀戚,看著周遭寬廣的青石道,綠蔭成片,三面皆是路,她卻不知自己究竟該往哪兒走,而今文宅已被封禁,她連家都沒了??! 父親的祖籍在青州,只是那青州離此太遠,以往她曾去過,坐馬車都得十日方能到達,且她每年只去一回,皆是坐于馬車中,根本記不得路,祖母早已不在,叔父也入了獄,老家只有兩位姑姑,并不相熟,她如今落魄,實在不好去打攪。 縱然無處可去,她也堅決不回頭,不會去求承譽收留。只因他的絕情碎了她所有的幻念,今時今日她才明白,于承譽而言,她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丫頭,盡管她再怎么小心翼翼,可一旦觸了他的逆鱗,他就不會再留任何情面,毅然將她趕走! 走就走吧!她文寧疏也有自尊心,不愿對誰搖尾乞憐,天地之大,她就不信她離了一個男人活不了! 下定決心后,寧疏斂下傷情,漫無目的向南前行,茫然的她只顧往前走,根本沒在意路邊之人,忽聞有人喚著“文姑娘”,她才停步,抬眸一看是熟人,不由好奇, “喬公子?你怎會在此?” 喬頃瀾溫笑道:“昨兒個不是之儀的生辰嘛!我為他準備了賀禮,本想請你幫我送給他,可是安王府的人說你出去了,我便打算今日再來,順便問問之儀在那兒,我想見見這孩子?!?/br> 見之儀是不大可能了,寧疏未敢細說,只模棱兩可道:“之儀這情況特殊,我也不能隨時見他,不過昨日倒是與他見了一面,他現在很好,多謝喬公子關懷?!?/br> 既然不方便,喬頃瀾也就沒再強求,又問她這是去哪兒,“可是要去集市買東西?” 一提起這個,她那好不容易斂下的傷感情緒再次被揭開,不擅掩飾情緒的她眼眶瞬紅,但又不愿告訴喬頃瀾,她是為了解決他的麻煩才與安王起了沖突。 眼看著她神色黯然,緊抿薄唇一直不說話,喬頃瀾笑意全無,忙問她這是怎么了,“可是受了什么委屈?若有人欺負你,你盡管與我說,你大哥不在京都,我便如同你的兄長,定會替他照顧你?!?/br> 畢竟兩家是世交,關系匪淺,寧疏也就沒瞞他,捏著手絹垂眸低聲道:“我得罪了安王,被趕出了王府?!?/br> 原是為這個,喬頃瀾沒再追問細節,以免她面子掛不住,好言安慰道:“大戶人家的主子就是這般喜怒無常,出府也好,你本就是閨閣千金,做不了伺候人的活兒,還是早早離開,免得將來卷入是非之中?!?/br> 想著她一離開安王府便無家可歸,喬頃瀾主動提議讓她暫居喬宅,“我爹入獄,家產被抄,但宅子還在,并未被封,只是奴仆遣散了大半,喬家雖不如以往那般光鮮亮麗,好歹也是個歸處,文姑娘若不介意,可隨我回去暫住?!?/br> “這怎么可以?”寧疏頓感不妥,不愿再給旁人惹麻煩,回想之前種種,心就像被蓮子浸泡過一般,苦澀至極, “我這一路走來,就沒有一步是順暢的,總在不斷的闖禍,連我都覺得自己是不祥之人,我不想再拖累任何人,喬公子的好意我心領了,實不愿打擾你們,告辭?!?/br> 情急之下,喬頃瀾伸手相攔,“哎---你說這話可就見外了,我與之堯可是情同手足,世伯與我爹也有同窗之誼,再者說,我meimei又與之堯有婚約,他們雖未成親,咱們也算是親眷,在你有難之際,我又豈能袖手旁觀? 錦彤她一個人在家也無趣,你們許久未見,正好敘敘舊,等你想好去哪兒,安排好行程,再走不遲,到時我絕不攔你?!?/br> 再三勸說之下,寧疏才順從他的提議,跟隨他去往喬宅。拜見喬母時,念起文、喬兩家的遭遇,喬母心生感觸,拉著文寧疏哭訴許久。喬頃瀾不希望文寧疏跟著傷感,便打岔將她帶去見他的meimei。 寧疏與喬錦彤本就是閨中好友,后來喬錦彤又與文之堯定下親事,兩家便算是親上加親,寧疏也早已將其視為嫂嫂看待。 闊別許久終于再會,性子溫婉的喬錦彤對寧疏自是關懷備至,照顧有加,奈何如今府上奴仆驟減,沒有多余的丫鬟單獨伺候她,喬錦彤便讓自個兒身邊的丫鬟受些累,將廂房的屋子收拾好,以備寧疏居住。 這些日子以來,寧疏已然學會照顧自己,便道不需要丫鬟,能有安身之處她已感激不盡。 如此一來,她暫時不用顛沛流離,只等著她大哥歸京后再作打算。 她的麻煩倒是解決了,可安王府那位主兒卻開始焦灼。從晌午等到傍晚,都不見她人影。 候在一旁的陳序粗略的數了下,主子今日根本沒有認真看書,時不時的向門外張望,少說也有二三十回! 但主子嘴硬得很,什么也不說,只默默喝茶,即便如此,陳序也瞧得出來,主子他很焦慮。以往他喝茶都是一口一口,極其優雅的慢慢品,今日卻是利索地端起茶盞,大口飲下,擱杯盞的聲音極重,火氣十足。 眼看日頭已落山,薄薄的暮色籠罩于天地間,外頭仍舊沒有任何動靜,承譽終于坐不住,清了清嗓子,主動詢問, “她還沒回來?” 陳序明知故問,“殿下說的可是文姑娘?” 掀眸噓了陳序一眼,承譽耐心全無,不愈全寫在面上,“不然呢?” 主子這話問得稀奇,陳序小心翼翼地提醒著,“難不成殿下忘了上午之事?您已經將她趕走,她又怎會再回來?” 姑娘家賭氣正常,但賭完氣之后,她總該想想自個兒的處境吧?“可她已無家可歸,這天都黑了,她晚上能住哪兒?” 陳序心道文姑娘又不是小孩子,總能想到法子,“也許……住客棧吧!” 那也得有盤纏,承譽記得清清楚楚,“走的時候她根本沒帶銀子,誰會收留她?” 殿下一向機敏,但今日問的這些問題未免有些太稚嫩了些,“文姑娘身上的首飾珠釵之類的都是殿下您送的,隨便一樣典當了都能供她用許久,不怕沒住處?!?/br> 即便有住處也不安全,“一個姑娘家出門在外難免不方便,若是被壞人盯上又當如何是好?” 他每說一句,主子都能反駁一句,聽到后來,陳序算是明白了,干脆不再繞彎子,主動請纓,“可不是嘛!文姑娘若是遇到壞人就麻煩了,要不卑職帶人去找她?” 道罷卻不聽主子應聲,陳序有些琢磨不透,再次試探,“殿下您的意思是……” 這還用問?承譽不耐拍桌,“還不快去!愣著干嘛?” 得主子允準,陳序立即抱拳領命而去,路上卻在腹誹,主子這是何必呢?他以為這是在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