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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在刻意壓制著笑意。 承譽不悅皺眉,“笑甚?” “呃……”陳序靈機一動,摸了摸下巴咧了咧嘴,順口回道:“沒笑??!卑職走之前吃了個杏,是以這會子牙還有些酸?!?/br> 不就是沒搭手嘛!如文姑娘這般謹慎羞怯之人,這不是再正常不過嗎?他也只是出于禮貌才會這般,肯不肯是她的事,他并不在乎。 如此想著,承譽這心里才算好受了許多,傲然負手踏入正門。 文寧疏緊隨其后,不敢逾越,近前時,她才抬眸打量了一眼,但見這安王府有正門五間,左右雌雄大石獅子各一,門前五階梯,門上的門釘縱九橫七,規模宏大氣派,然而承譽自始至終都神色凝重,從他的面上并沒有看出任何歸家的喜悅,大約他的心里從未當此地是家吧? 也是,或許在旁人看來,王爵已是至高的爵位,但在承譽眼里,太子才是他應得的身份,而今降為王爺,對他而言是奇恥大辱,他被迫自宮中搬至此地,又怎會真正歡喜呢? 思量間已到得內院。承譽吩咐一名丫鬟帶她去廂房歇息,文寧疏拜謝后這才離開。 繞過一道長廊和水榭,兩人到得一座小院,但見上書朗清軒三字,丫鬟幫她拎著包袱,領她入內,而后向她介紹著屋里的陳設, “殿下早就吩咐過會有人過來,房內的被褥帳簾皆是新換的,各處桌椅案柜奴婢都擦得干干凈凈,姑娘您盡管放心住便是?!?/br> 一早就已吩咐?看來他早就有帶她離開的打算,也許是上回閔世子鬧事,他得知她是文家后人,便有了這個念頭? 這些細節她沒好多問,只溫笑著向那婢女道謝,丫鬟笑應道:“奴婢名喚小曇,是殿下派來伺候您的,有什么需要您盡管吩咐便是,無需對奴婢客氣?!?/br> 眼前這情形倒令文寧疏有些意外,不過她與小曇不熟,暫時不知小曇是怎樣的人,沒敢跟她聊太多,還是相處一段時日再說吧! 跟著小曇去為她備水沐浴,寧疏洗漱過后躺在帳中,修長的手指輕捋著帳邊的粉流蘇,思緒陷入了紛雜之中,明明逃離聽月樓是幸事一樁,可她這心里為何還不踏實呢? 她不禁在想,承譽即便被廢了太子之位,如今也貴為王爺,為何肯為她這個不相干的人贖身?真的僅僅是因為她父親是尚書嗎?還是另有目的?可她一個弱女子,似乎也沒什么值得他利用的。 因著之前在宮里被人謀害過,以致于現在誰對她好一些,她心生感激的同時也不自覺的生出一絲防備。 但轉念一想,若是承譽并無目的,只是單純心善,那她這般肆意揣測,豈不是不識好歹? 越想越凌亂,她干脆翻了個身,強迫自個兒閉上眸子,不要再深思下去,這人心??!還是簡單一些才無憂無慮,一旦復雜起來,總會給自己找不痛快。 輾轉許久,直至后半夜她才睡著,次日晨起時,丫鬟來伺候她更衣梳妝,她不禁想起了之前伺候她的小湖,當時她被押送宮中,卻不知小湖被帶至何處,如今過著怎樣的生活,八成是被送至別家了吧?但愿她能遇到好心人,萬莫再受什么苦難。 而今承譽雖不必上朝,卻改不掉早起的習慣,閑來無事他便在院中練劍,熹微晨光揮灑大地,透過枝葉的縫隙在他身上投下薄輝,旋轉凌空的間隙,他的余光瞥見一道一抹亮麗的身影,挽了個劍花,承譽就此收勢往石桌邊行去。 但見她今日身著薄荷綠的半臂襦裙,腰間系著飾以白玉佩的宮絳,尾部的青色流蘇在晨風的吹拂下來回輕擺,似柔軟的刷子輕撓著人心。 打量間,他已近前,寧疏朝著他頷首福身,待她再抬眸時,承譽一眼便望見她的眸間有些紅血絲,精神也不大好, “可是昨夜沒睡好?若有哪里不妥當,你與丫鬟直言便是?!?/br> “多謝殿下,一切都十分周全,奈何我有些認床,每換一張床總得有幾日睡不慣,過后就會好些,只是……” 見她面露遲疑之色,承譽還想著她是不是有什么要事,便招呼她進書房去說。 一問才知,她是起了愧疚之心,“殿下救我出來,我無以為報,只想有個安身立命之地便可,是以這吃穿用度不必那么講究,您就把我當成丫鬟即可,有什么要做的盡管吩咐,我定會好好侍奉您?!?/br> “哦?”微側首,承譽打量著她的目光頗有幾分好奇,“那你準備如何侍奉我?” 還能怎么侍奉?雖說寧疏一直被人伺候著,可看得多了,她也懂得如何伺候主子,“無非就是端茶倒水,收拾屋子之類的?!?/br> 原來只是這樣??!那他倒不稀罕,“本王這兒不缺斟茶的丫鬟,倒是缺個暖床的,不知姑娘愿否?” 驟然聽到這么一句,寧疏眸帶驚詫的望向他,難以相信這話竟會從他口中說出,且他面上那玩味的笑意如細小的針尖,輕易就扎得她一陣刺痛! 只因在她心中,他一直都是個正直傲然,不屑占女人便宜的男子,今日突然提出這樣的要求,她有些難以接受。 失望垂眸,寧疏緩緩攥起手指,聲音亦變得低沉壓抑,“我若愿意給人暖床,又何必逃離那聽月樓?” 承譽自是曉得她不是隨便的姑娘,她有自己的主見,不愿被誰控制,是以他才故意那般問, “既然不愿,往后就莫再說要侍奉我的話,即使你文家遭難,本王也依舊將你當成閨閣千金看待,帶你回來只是想讓你過上清凈安穩的日子,并不是缺婢女,莫要再妄自菲薄,安心在此住下?!?/br> 聽罷他說這些鼓勵之詞,寧疏忽覺鼻頭一酸,愧疚之情更盛,忍不住哽咽道:“對不起,我……” 卻不知為何,每每她說前半句,看著她的神色,他便能猜出后半句,“怎的?把我當成了壞人?以為我帶你回來只是為了欺負你?” 她的確這般想過,如今才知自個兒多么淺薄,“抱歉,是我糊涂,誤會了殿下的良苦用心?!?/br> 承譽無謂一笑,“先前你曾遭人暗算,而今會對人生出防備實屬常情,有戒備之心是好事,我又怎會胡亂怪罪? 至于一個人是好是壞,不能單憑一時的感覺,或者自己的好惡去判斷,交給光陰吧!它會逐漸擦亮你的雙眼,讓你看清黑白?!?/br> 說話間,他已來到桌前鋪開一張紙,又拿來一對兒檀木雕蓮花的鎮尺放置于紙的兩邊,以防紙張卷曲移動,而后執起一支毛筆遞向她, “本王已派人找過兩個礦場,均無所獲,我懷疑他到礦場后已被改了名字,還是由你繪幾副你弟弟的畫像,再讓他們拿著畫像去找,興許會有收獲?!?/br> “好!”只要與她弟弟有關的事,她都愿意去做,當即上前接過筆,弟弟的容貌已印刻在她心中,她無需回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