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1
微的動靜驚醒了正倚在椅子上小憩的趙易澤,快速清醒的他睜眼就見一直昏迷的沈悠然終于睜開了眸子,但當他快步上前時,卻發現她已滿面淚痕,口中哀聲呢喃著, “我的命為何這么硬?為何還沒死?” 那無助而悲涼的神色看得他一陣心疼又怨憤叢生,“你就那么不愿活著?怎么,看他去了你生無可戀,想追隨他而去?” 她不過是回顧著身不由己的一生,不愿再被人鉗制才會這般,而他居然妄加揣測她的心思,即便她解釋他應該也不會相信,那她也不愿再去與他浪費口舌, “你不懂,你什么都不懂!別再胡亂猜測了成嗎?” 曾經他費盡心思去了解她,琢磨她,以為功夫不負有心人,他終有一日可以得到她的心,后來才發現,一切不過是他自欺欺人的幻念罷了,冷眼望著眼前的女人,趙易澤縱使再不甘,也不得不承認, “我從來都沒懂過你,因為你的心不曾在我這兒停留過!” 勉強噙住的眼淚因為這一句又潸然而下,怡貴妃的心底藏了太多的事,時隔多年已無法解釋清楚,那就干脆讓它就這么誤會下去吧!她寧愿一個人背負,也不愿讓所有人都痛苦,最終她只是凄然一笑, “你愛怎么想都隨你……” 心痛到極致,她險些緩不過氣來,忍不住咳了一聲,瞬間扯到傷口,痛得她倒吸一口涼氣! 趙易澤見狀忙要去喚太醫,卻被她一把抓住,忍著傷口撕裂的痛楚質問道: “究竟要如何你才肯放過承譽?” 她的眼里只有她兒子!若然他再拒絕,指不定她又會辦出什么極端的事來,無奈的趙易澤唯有選擇妥協,“承譽的太子之位必須廢除!” 東宮之位她從來不在乎,“廢位無所謂,只要你別殺他就好?!?/br> 思量片刻,趙易澤趁機與她講起了條件,“我可以留他一命,但前提是你必須活著,我要你親眼看著我是如何登上皇位,掌管江山社稷,要你知道當初拋下我是錯誤的決定!我要你的余生都在懺悔中度過!” 這樣的威脅好生熟悉,苦笑一聲,怡貴妃終是沒有反對,因為她別無選擇。也許只有看著她痛苦煎熬,他的心里才會覺著平衡,也罷,只要承譽能活下去,那她再活著熬幾年也沒什么所謂,反正她的心早就死了,也無謂旁人再怎么折騰。 如今的怡貴妃已無性命之虞,趙易澤便將其送回瓊華宮軟禁起來,實則無需他下令,以往的她也從不會出去隨意走動,在她看來,這瓊華宮就是一座華麗的牢籠,鉗制了她的一生,外界的一切美好都與她無關,她沒興趣去感知,只待在這方角落里,看云天,望花葉,麻木的感知光陰的流逝。 而趙易澤的確兌現了承諾,廢除承譽的太子之位,卻并未將其貶為庶民,而是封其為安王。 這樣的安排著實出乎眾人的預料,葉照香頭一個不答應,但念及兒子的囑咐,這次她沒有去跟皇帝正面起沖突,而是安排了幾位臣子去勸說皇帝,萬不可養虎為患,然而趙易澤卻以天下初定,當施仁政為由,不肯改變主意, “與朕有恩怨的乃是永寧帝,如今朕大仇已報,承譽乃是朕的侄子,他并未做過壞事,實屬無辜,朕自當放他一條生路,讓他做個閑散王爺,料想他羽翼被折,掀不起什么風浪來,百姓亦會贊朕是個仁君,何樂而不為呢?” 有理有據,說得朝臣心服口服,眾臣也就不敢再反對,葉照香也不好再干預,只能忍氣吞聲,由著皇帝。 這一次,承譽終于沒再鬧騰,抑制住心底的仇恨,到趙易澤面前拱手道謝,謝他寬赦之恩。 反正大丈夫能屈能伸,他今日向其伏低,不代表一輩子都會被他踩在腳下,終有一日,他會將失去的一切盡數討回! 從此后,他也不再理什么朝政,稟明皇帝說是要在家為父親守孝,不便上朝,可私下里他卻整日的飲酒作樂,還去往樓里聽曲,旁人皆在背后指指點點,說他守孝期怎能如此,承譽也不在乎,心里覺著愧對父親,面上卻要扮作頹廢得花天酒地的模樣,唯有如此,才能令趙易澤放下戒備之心。 這一日,他又閑逛至聽月樓中。 樓里脂粉飄香,鶯燕環伺,巧姨正在招待一位富賈,那富賈點名要見畫嬋,巧姨甚感為難地賠笑道: “哎呀!可真是不湊巧吶!畫嬋今兒個有約,秦爺您怎的不早點兒說?” 但聽秦爺嘖嘆道:“爺哪兒曉得何時有空?這不是趕巧我家那母老虎打牌九去了,我才抽空過來一睹芳容嘛!” 巧姨感激笑道:“可真是難為您抽空來一趟還惦記著我家畫嬋呢!可惜她今日有貴人相邀,實在不得空陪您,不如這樣,我給您介紹個才上牌的小姑娘,如何?” 一聽說有小姑娘,秦爺頓時來了興致,“能□□了嗎?” “瞧您怎的那么猴急呢!”揮著帕子的巧姨媚然一笑提醒道:“咱們這兒的姑娘哪有私自□□的,都是公開竟價呢!現下她只是唱曲撫琴而已,您且再等等,下個月您就有機會?!?/br> 興奮的秦爺滿懷期待的搓著手,“那行吧!今晚爺先瞧瞧她是何模樣,值不值得我花大價錢買她?!?/br> “好嘞!您樓上請!”跟著巧姨便喚小廝跟上帶路,才打發了這位爺,緊跟著就有小廝來報,說是貴人來了。 這聽月樓的正門是為平民商賈敞開,但它還有側門,是為特殊的達官貴人而開,當然也不是所有當官的都能走這扇門,還得是身份足夠貴重的才有資格。 打這兒走的貴客,巧姨接待起來會比平時更加小心。 當她匆匆趕至枕風閣時,瞧見那身著冰藍長袍,發束南珠金冠的頎長背影,便知來人是安公子,她雖不知此人的真實身份,但看他手中拿著的玳瑁折扇,便知此人來頭不小,一進屋她便規矩福身向其行禮, “安公子您到了?畫嬋她正在屋里等著您呢!” 轉過身來的承譽沒有多余的回應,一雙幽眸里空空然也,泛著冷冽的光,合上玳瑁扇后,他容色淡淡地嗯了一聲,而后由她在前面帶路。 這畫嬋乃是聽月樓的四大頭牌之一,巧姨對她寶貝得緊,一直舍不得讓她被人染指,是以至今都只是賣藝,就盼著她能爭氣些,被哪位貴人相中,待她飛上枝頭,巧姨也能跟著沾光。 因著畫嬋身份特殊,是以她并未住在前院,而是在后院的眠月閣里,巧姨帶人前來得繞過竹林假山才能到達目的地。 正行著路,夾雜著花香的風間恍惚傳來一陣低沉哀婉的曲調,曲入耳,情入心,不知為何,聽著這首曲子,承譽竟像是感同身受一般,他似乎能體會到奏樂人那無助迷茫的心緒。 巧姨正和他說著話,卻不聽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