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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余錢,便把那家影院買下來,接手了生意。 “他每天都要去影院巡視,有時也坐在那兒看幾部電影,也許是被熏陶多了,不知不覺的,就萌生了自己找人拍一部片子的想法。 “他那時還年輕,熱血沸騰,不辭辛苦,找來名編名導,磨了三年才出成片,一經播出萬人空巷,取得巨大成功的同時,卻也給他招來了殺身之禍。 “你們都知道,那時仙霖還是敵占區,他拍的那部電影,其中有揭露敵人殘忍殺害俘虜的鏡頭,有指出敵人狼子野心侵吞國土的臺詞,這自然是那些人不樂于見到的。 “于是電影的原膠卷被銷毀,相關人員都脫不了干系,他不得不遠離故土,帶著家人東躲西藏好幾年,我的父親和奶奶,也跟著他一路顛沛流離。 “——這些都是父親告訴我的,他說他一直恨爺爺所做的事,恨爺爺打破了他原本安定的生活,他不能理解爺爺當年的選擇。 “他在爺爺過世許多年后,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那部電影的備份膠卷。 “播放膠卷的機器都已經換了好幾代,新的設備已經不能放映那些膠卷,他一個人也不嫌麻煩,跑去仙霖最大的舊貨市場不停地找,找了一個月,總算讓他找到了可以用來放映膠卷的機器。 “他把自己關在放映室,一個人看完那部電影后,像個孩子一樣哭了,哭聲嚇到了我,我趕緊開門進去?!?/br> 方董嘆了口氣道:“我問他為什么哭,他告訴我,原本一直以為,亂世之中獨善其身才是正確的選擇,卻未曾想,國將不國,誰又能真的獨善其身? “顛沛流離的那幾年,爺爺一直都在盡心盡力地安撫家人,對家人的抱怨也盡數收下,從未反駁過一句,他以為是爺爺錯了,后來才明白,是自己錯了。 “他封存了那部電影的膠卷,從此不再提此事,公司要開始涉足影視時,他的反應也一直不積極,所有人都以為他沒這個意向,所以暫時擱置。 “直到后來其他人又催,他才把我叫去,告訴我,如果我認為可以做且有必要,那就去做,不用考慮他的想法。 “但這始終是我一家人的傷痛,我不上心,是真的?!狈蕉攘艘豢诓杷?,“所以吳燃找到我,我考慮的,僅僅只是兩個方面——一,他像我當年的自己,他真的很需要這個機會。二,凌編你已經走上神壇且實力不俗,就算這一次失利,想要東山再起,也不是什么難事?!?/br> 凌枝寒道:“您說的是,我輸得起,所以您后來給我的稿酬又增加了一倍,我是真的想試試,再勸勸吳燃的?!?/br> 糟心的事她知道自己會遇到,但只要錢給到位,她當然也可以更有耐心一點,她只是沒想到,方董是知道她遇到了糟心事并且特意加錢來擺平的。 “但你后來把稿酬退回,說你能力有限?!狈蕉f著,自己都忍不住發笑,更別說在場的其他人憋笑憋得有多辛苦——凌枝寒可不是個輕易言敗的人。 凌枝寒無奈借用了一句昨晚剛聽過的話:“無功不受祿,我做不到,又堅持要換人,自然不好意思再多拿錢?!?/br> 方董往前探了探身子,好奇道:“你后來怎么勸的?他又說了什么還是做了什么讓你徹底失望?” 第8章 凌枝寒語塞,不自覺地往蕭衍的方向瞟了一眼,然后立刻收回視線道:“其實也沒做什么,就是……跟吳燃的團隊說,人物小傳什么的我可以寫好發給吳燃,但他看完以后務必要抽時間和我談一次,他們沒答應?!?/br> 人物小傳這種東西,早在劇本創作之初就是凌枝寒會寫的,但她寫的時候并非一蹴而就,而是在過程中不斷豐富完善人物形象,想到了什么就隨手拿紙記下。 因此一個人物的小傳都隨機地分布在各種各樣零零碎碎的小紙條上,整理起來十分麻煩,她第一次詢問時,吳燃那邊誠意不足,她擔心自己費勁整理出來了反倒不討好,這才放棄。 后來資方追加稿酬,凌枝寒便想著,錢既然到位了,她可以再努力一次,但是結果嘛…… 方董聽出她有未盡之言,明白她不想詳述,人已經換了,也的確沒有探聽細節的必要,寬和地沒再追問。 凌枝寒心下松了一口氣。 商談完所有事情,吃過午飯,凌枝寒和蕭衍回到車上時,助理已經把毛毛送來,小學生正坐在兒童安全座椅上乖巧地打著游戲。 毛毛在接到母親稍顯嚴肅的目光后手抖了一下:“我剛玩了五分鐘……” “車里光線不好,沒有支撐平板的桌子,你低頭看屏幕對脊柱有損傷,我說過的,只能在室內玩?!绷柚f道。 毛毛戀戀不舍地關了游戲,交出平板給爸爸,還好他玩的是單機小游戲,不然此刻只會更心痛。 這次凌枝寒是真的困,坐到后排調節了座椅靠背,用帽子擋在臉上避免空調吹來的冷風,閉上眼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她其實打算不去游樂園直接回云江,但毛毛明顯想去,今天又是兒童節,她不忍心剝奪他過節的權利。 睡過囫圇覺,凌枝寒的精神恢復過來,總算能稍微跟上一點兒子到處撒歡的步伐。 海洋館的觀賞通道里除了一家三人,還有司機和蕭衍的助理,但毛毛的聲音在其中最為清晰: “哇——大鯊魚!你好呀——姆嘛——” 是的,毛毛此刻正送出自己的飛吻,以此來表達他對這些海洋生物的喜愛之情。 司機和助理則在后面慢慢地一路走一路看,是凌枝寒此刻十分艷羨的歲月靜好的狀態。 以她和蕭衍的性格是怎么生出這樣跳脫的兒子,她一直很疑惑,早知道不生。 毛毛跑出十幾米遠又跑回來,對比了一下臉上已經透露出疲憊的mama和看上去精神不錯的爸爸,識趣地選擇了后者:“爸爸你抱我一下——” 蕭衍輕松地把小學生抱起,讓毛毛得以用高一點的視角來觀察水中的生物,順便問兒子接下來的行程:“我們還去坐摩天輪嗎?可能會有點曬?!?/br> 聽到“有點曬”這幾個字,凌枝寒已經陷入了一種心如死灰的境地:六月,下午兩點,沒有任何遮擋的摩天輪,有點曬,嗯。 好在毛毛也算瘋夠:“不去了吧,我想吃冰淇淋?!?/br> 蕭衍轉頭問她:“毛毛上一次吃冰淇淋是什么時候?” 二人對兒子的零食控制也算一致,不能讓他吃太多。 “昨天,不過今天是兒童節,他想吃就帶他去吃吧?!绷柚龀隽俗尣?。 只要不去坐摩天輪,好的,都行,沒問題。 坐在沁涼的冰淇淋店里,凌枝寒總算可以放松下心情,因為毛毛跑來跑去也只在店里活動,用不著時時刻刻盯著他。 司機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