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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實在甩不脫的都將睡熟的鳥兒們搖醒過來,讓在潮濕的草窩里驚醒的它們幫上一把。很快就轟轟烈烈地降下了一場刺果兒大雨來,倒是真有些成功命中了。不過是幾顆帶刺的毛果,即便砸準了也絲毫沒被哈迪斯放在眼里,倒是通過植物神的反應,他轉眼間明白了突發狀況的緣由,沉默地以雄渾的神力布起一道奢侈的屏障,來自花花草草的憤怒便被悉數擋下了。從那一成不變的表情里著實窺不出半分情緒,阿多尼斯不免有些擔心他會不喜植物們的冒犯,慢慢道:“他們并不知情?!?/br>哈迪斯專心致志地褪他衣裳,聞言漫不經心地應了:“嗯?!?/br>阿多尼斯忙一手搭在他要解自己腰帶的修長手指上,一面暗罵自己自作自受,一面哭笑不得地制止道:“你聽不到他們的聲音,自是能維持怡然自得的模樣。我卻是能聽見子民的訴求的,便如早通靈智的稚童,又怎能若無其事地做出赤身過鬧市的舉動?!?/br>哈迪斯卻已有準備,先是輕柔掰開阿多尼斯那攔著他進一步行動的手,旋即慢條斯理地輕吻著似被巧匠打磨過的玳瑁般晶瑩圓潤的指頭,解釋道:“如今的我們,他們是看不見的?!?/br>阿多尼斯一愣,方才他被吵得太厲害的它們折騰得頭痛欲裂,便迅速屏蔽了它們,這一試著撤去,果真如此,在它們眼中,隨著那道冥力鑄成的高墻的出現,他們就如憑空消失了一般。這短暫的一走神,那只不合時宜地表現得分外靈巧的手,已讓他衣衫落盡。墨綠的曳地長發柔化如瀑,此時凌亂地在冥王貴重的黑袍上鋪散開來,更襯得一身肌骨象牙雕就的一般皓白無暇、富有鮮活明麗的光澤。似新鑿的泉眼,淌出剔透清流,潺緩綿細;又似含著雷電的翻卷黑云里自在的寒星皓月,還似黎明時分攀上昏暗柏稍的耀目旭日。既然已經心意相通,阿多尼斯當然不會對與他親熱這一事生出強烈抵觸,越是陷入熱戀,對彼此的索求就越是激烈。只是本該美妙而隱秘的事情偏偏被急切的冥王選擇幕天席地地完成,又被子民們團團圍著,他不免感到淺淺的羞恥,自是做不到讓哈迪斯就這么為所欲為的。“哈迪斯,別在這里……”情人間的纏綿更勝于奧林匹斯山上嘗過得由酒神親手釀造的瓊漿,被吻得如微醺的酒客般,連脊髓都漸漸發軟發燙,他眨了眨眼,輕輕地推了推壓在身上的冥王。見他還有想掙動的意思,哈迪斯卻是毫不留情地一手按住了。躋身于那一雙筆直漂亮的長腿間,順著被薄薄的肌理裹著的優美脊骨,他緩緩地摩挲著沁涼柔化的肌膚,猶如視財如命的守財奴迷戀地以天鵝絨擦拭著晶亮的珠寶,讓如從未被馬蹄踐踏過的初雪泛起一點薔薇的粉色。“果實如今在我體內,”哈迪斯暗沉的語氣里,除了不容拒絕的堅定外,仿佛帶了幾分意味深長:“無需擔心會傷到你……你若實在介意,我倒不反對你再變一回兔子模樣?!?/br>阿多尼斯那混混沌沌的神智還未意識到他話語的意思,深刻銘記著那一夜十數次激烈交合的身體便反射性地打了個寒顫。好吧。他長長地嘆了口氣,無可奈何地環著將他徹底覆住的健碩身軀,放棄負隅頑抗了。第四十四章林葉間漏出的一點天空不知泛白了幾回,陌生的星辰來來去去,見證著時光悄然流逝。在遙遠的湖畔傳來戲水天鵝的歌聲,被露水打濕的嫩芽散發著草木特有的清香,寧芙們打鬧的嬉笑聲依稀回蕩,唯一顯得突兀而怪異的,就是原先碩果累累的枝椏全禿了。只是這本能令植物神展顏微笑的美景,他卻無暇欣賞。這一時心軟的縱容,帶來的便是數天數夜的翻云覆雨,冥后這才知道,原來上回的纏綿竟還是克制過后的結果。如穩重沉默的山巒驀然迸發出熾烈的熔漿,從未有過情人的丈夫仿佛一心一意地想要借助釋放出無窮無盡的勇猛來證明他的忠誠,將一直積攢到現在的熱情化作毫無節制的貪婪索求,強迫心愛的夫人全部承受。直將無所防備的阿多尼斯品嘗得渾身虛軟,完全動彈不得,就更有利于他的為所欲為了。經此一役,阿多尼斯再不會愚蠢地將冥王過去的潔身自好,視作值得頌揚的可取之處了。越是花心好色,那份本就淺薄的寵愛就約會被分攤到不同的人頭上,偶爾降臨的和風細雨,可比只盯著他一個為害的驟雨狂瀾要輕松多了。“很熱?!?/br>疲憊地閉著眼,卻從那曖昧地撫摸著腰窩的手的力度上漸漸發生的微妙變化感到了危險,植物神拼著沙啞的嗓子,也呢喃著抱怨了這么句。若是被執掌秋季的女神卡爾波聽見了,正忙著酒神祭祀事宜的她定然是要尋人評評理的。最炎熱的前期已然過去,又尚未迎來掌管冬季的時序女神的腳步,正是人類最愛的涼爽時段,只因淡不去冥王那燃燒的情火,才叫飽受其苦的冥后感到加倍的熱罷了。“嗯?!?/br>明明是看似尋常平淡的應答,卻任誰都能聽得出其中的愉悅與愛意。他越是高興,阿多尼斯便越不滿意了。哈迪斯停了那越發危險的動作,輕松抱起他,一閃身便到了明澈鑒人的寧靜湖畔,悠閑地在水面上翱翔的鷺鷥們則被忽然出現的身影給驚得紛紛飛走,游來游去的野鴨也被嚇得倉促游離。雪上加霜的是,跟泰然自若的冥王不同,阿多尼斯瞬間就感覺到湖邊垂柳、高大銀錫、茵茵綠草的目光都嚯地集中在了自己身上。“……”心情輕快的哈迪斯一直分心留意著他,自然發現了這份困窘,不待他開口,便立即起了之前那樣的屏障,將視線悉數隔絕。“請放我下來?!?/br>阿多尼斯難掩心情惡劣地說著,掙扎著從他懷抱里脫身,想自己走進湖水中凈身,不料體力透支得遠比他想象的要嚴重的多,足尖剛剛碰地,根本使不出半分力氣來的雙腿就似被抽去骨頭般軟了下去,要不是被早有準備的冥王重新抱住了,怕是要當場摔倒在地。“陛下?!焙粺胧⒌娜展鈺竦檬譁嘏?,哈迪斯心情極好地將阿多尼斯圈在懷里,另一條胳膊卻不知不覺地移到了他的腿上。處于半認命半放棄狀態的植物神也不回頭看他,維持著背對的姿勢,冷若寒霜地譏諷道:“你似乎忘記此行的目的了?!?/br>“沒有?!惫纤沟氖值膭幼鞲臃潘?,口中理所當然地道:“目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