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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是因她才名在外,父親才讓我見見的,沒想到竟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边@話已經說得有些狠了。羅烈倒不覺得盧靈雨的評價太過直白苛刻,他這妻子偶爾會有些孩子心性,但看人的眼光卻其準無比。☆、第六章另一邊,盧青引著顧寒昭向正廳走去,離大門還有幾步遠就聽見屋內傳來舅舅盧宿陽中氣十足的聲音。“那時北澤大將舉起方天畫戟,只見天地變色,雷聲轟鳴,你表哥卻不為所動,將紅纓槍舉到自己身前,雙腿用力一踢,他那匹寶馬踏霜嘶鳴一聲,便向北澤大軍沖去……”盧宿陽此時正講得興起,連說帶比劃,只將屋中的小兒子以及長孫、眾丫鬟小廝聽得傻眼,顧寒昭剛跨過門檻,就見自家舅舅做大鵬展翅狀,滿臉兇惡地向自己撲來,他終于知道為什么每次來盧府的人都崇拜的看著自己了。“表哥好厲害!”興奮鼓掌的半大少年正是盧宿陽的幼子盧令星。“蘇蘇好厲害!”附和他的小蘿卜頭則是盧宿陽只有三歲的長孫盧智桐。顧寒昭對著一屋子的星星眼,只覺得頭有點疼。“舅舅?!鳖櫤褵o奈出聲,原本表情猙獰的盧宿陽一愣,隨即整了整被自己撩起的衣擺,又恢復那副儒雅學士的模樣,哈哈笑道:“昭兒,你終于來了!”“寒昭讓舅舅擔心了?!鳖櫤讶缃褚讶粵]有了以往的戾氣,眼中是顯而易見的愧疚,他當年出事,受他連累最深的便是白帝盧家,但那時舅舅卻仍舊費勁心思想要保住他,最后卻落得只能變賣祖產,遠走南澤。盧宿陽只以為顧寒昭喪父,還沒有緩過勁來,拍了拍他的肩,全然沒有了剛才那副老頑童模樣,倒是盧智桐還小,邁著兩條小短腿撲到顧寒昭腳邊,口齒不清地叫著蘇蘇。緊隨其后的是盧令星,他不好意思像侄兒一樣撲到顧寒昭身上,只是站在不遠處眼巴巴地看著他,顧寒昭笑著摸了摸他的腦袋,仿佛看見盧令星的身后伸出了毛茸茸的大尾巴,正朝自己搖地歡快。最后還是盧宿陽體恤顧寒昭舟車勞頓,先讓他回房休息,等晚些家人到齊了再相聚。顧寒昭幼時居于盧府,盧宿陽因此為他專建了一處小院,取名寒院。與盧府那些盡顯江南秀雅風景的院子不同,寒院的設計與鎮淵侯府有幾分相似。剛進院門就能看見一大片開闊的空地,沒有珍惜的花草,也沒有鬼斧神工的假山石林,顧寒昭每日都要練武,盧宿陽擔心他施展不開特地開辟了這一片空地給他。院子早已經打掃干凈,顧寒昭剛坐下,便有丫鬟端著剛泡好的熱茶進來,一直跟在顧寒昭身邊的盧青殷勤地為他倒上一杯,茶香裊裊,不待他細細品味,盧宿陽便親自端著茶點前來。盧宿陽一來,顧寒昭便知道自己這位舅舅有事與自己相商,主動讓還留在房中的盧青帶著顧冉升去休息,盧青離去時還貼心地為二人關上了房門。顧寒昭為舅舅倒了一杯熱茶,盧宿陽端著茶杯,裊裊升起的熱氣模糊了他的表情,半晌后才開口,道:“你今后有何打算?”顧寒昭記起前世的時候盧宿陽問過自己同樣的問題,自己當時是怎么回答的?好像是感謝皇恩,以后自當鞠躬盡瘁,不負先祖盛名之類的話。若沒有前世,他現在應該會說出與之前一模一樣的話來,因為只知戰場殺敵的他還沒有經歷過官場的黑暗,還不知道什么叫做功高震主。顧寒昭已經受夠了前世被玩弄于鼓掌間的感覺,毫不遲疑道:“當今圣上對顧家已經心存忌憚,韜光養晦不是長久之策?!?/br>若是常人聽到這些或許會覺得顧寒昭狂妄,竟然說出這些大逆不道的話來,但盧宿陽卻不,盧家家學淵源,就算沒有入朝為官,他對這些官場之事知道的未嘗比那些身居高位的人少。見自家外甥說得直接,盧宿陽也沒有了繞彎的興致,沉吟道:“朝堂之上文有謝家,武有顧家,但如今圣上正值壯年,又怎會讓大權旁落?!?/br>“舅舅,您忘了嗎?除顧謝兩家,還有趙家啊?!壁w家乃是皇后娘家,當年曾助當今圣上登基,而趙無暇與趙掩瑜正是這趙家的旁支。“你的意思是……”盧宿陽望著自家外甥篤定的雙眼,竟說不出話來,該說自家外甥是膽大妄為呢還是異想天開。“趙家也曾受先帝打壓,可如今在朝堂上又有誰敢與之作對?”顧寒昭把玩著手中的青瓷茶杯,看似漫不經心,但眼中的冷意卻讓盧宿陽心驚。盧宿陽一口喝下杯中已經沒有熱氣的茶水,第一次覺得自己或許真的是老了。“從龍之功……”盧宿陽深吸一口氣,繼續道:“當今圣上總共有五位皇子。三皇子是宮女所出,出生低微且生性優柔寡斷,不堪大任,六皇子是張妃所出,資質出眾,可惜身有殘疾,五皇子倒是皇后嫡子,資質也算不錯,可他已有趙家扶持,且趙家一直想替代顧家在軍中的地位。十皇子受當今圣上寵愛,只是太過年幼,性情不定,略顯驕縱?!?/br>顧寒昭聽著盧宿陽分析,心想姜果然還是老的辣,這一番分析分毫不差,三皇子身份低微,性子又軟弱,最終只成了位閑散王爺,是眾皇子中難得善終的一位。六皇子倒是有些志氣,可惜登基為帝的五皇子對他心存忌憚,最后被圈禁都城,郁郁而終。而十皇子,因太過妄為,得罪皇后,最后被貶為平民,下落不明。至于其他皇子,因皇后善妒鮮少有活到成年。“舅舅,不是還有位十一皇子嗎?!比舨皇乔笆赖慕洑v,顧寒昭怎么也不會想到,這位一直默默無聞的十一皇子竟然還有如此野心。“這,十一皇子畢竟還年幼,資質尚未可知,更何況他生母已逝,他也并不受寵愛?!?/br>顧寒昭沒有反駁,只是壓低了聲音,道:“當今圣上登基前,又有誰相信最后的勝者是他呢?”盧宿陽噤聲,確實,在先帝眾多兒子之中當今圣上的資質只能算是平庸,但誰曾想到,最后眾皇子互相猜忌設計,最后卻讓這個他們最不放在眼中的成了最后的贏家。況且這帝位,是皇子之爭,又何嘗不是諸臣之爭。直到天色漸暗,盧靈雨派人來請,這番甥舅間的談話才結束,除了盧宿陽和顧寒昭誰也不知道他們之間究竟達成了何種共識。一場簡單的家宴被安排在荷塘邊的落雨亭里,盧宿陽也不吝嗇,拿出了自己珍藏的好酒,直道不醉不歸,眾人見他歡喜也不阻止,就連最小的盧智桐也用筷子點了酒水嘗了嘗味道。顧寒昭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