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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政治抱負,全權發號政令。然而,當帝王不愿聽話,且表現的很有主見的時候,那就不得不在乎了。最叫這些權貴名門難以忍受的是,他們無法左右帝王的想法,更沒有違背的能力。擁有一支強大的完全聽命于他的軍隊,有意扶持寒門打壓世家,這樣的帝王再果決嗜殺一些,手下有點想法的臣子幾乎都沒有好日子過。他們不好過,手底下稍微松一些,雞毛蒜皮的事報上去,帝王也好過不了。姬清表示沒關系,那不是還有你們送進來的芝蘭玉樹、光耀門楣的長子長孫嗎?但,像祭天的日子,上天給出了這樣的警示,王上還是不為所動,就再也說不過去了。群臣議論紛紛,就算王上不立刻下個罪己詔安撫民眾,召見肱骨重臣商討一下應對之策,也是必須的吧。然而,招什么招?誰在背后搗鬼,他們自己心里面沒數,閉著眼睛自導自演,就以為別人也跟他們一樣掩耳盜鈴嗎?傍晚行宮便有消息傳出,通過中書令擬旨昭告天下,此事為逆黨余孽所為,命禁軍大統領全權負責調查此事,廷尉代為輔助。這些權貴名門若覺得上一次謀逆牽連的人還不夠,那這一次就一起補上。皇權和世家之間,兩廂對峙,愈演愈烈,最后就看誰黃雀在后,棋高一著了。反正結局早已寫好,姬清,不著急。文珩細細的把著脈,眉目疏淡的臉上染上一點憂慮。指下的肌膚久不見陽光,蒼白細致,觸感過于溫涼,手腕脆弱得仿佛能輕易折斷,淡淡的藍色的血管在薄薄的皮膚下流淌,讓人情不自禁想要吻上去,細細啜吻。文珩的目光有片刻的走神。床榻內的帝王發出一陣咳喘,文珩立刻回神,就要站起來幫他撫順胸口的悶痛。姬清擺手制止他的動作:“怎么樣?”文珩垂下眉眼,溫聲細氣的回答:“這藥不可頻繁使用,陛下的身體實在是太過虛弱。頭發的顏色可以用藥水染了,眼睛……不若便說是生了眼疾,用細紗蒙了?!?/br>“太麻煩了,還是面具吧?!?/br>在面具后面,無論是走劇情還是觀察人的時候,都格外的方便。“是。王上要沐浴嗎?”“好?!奔逭绽噲D自己站起來,扶著他走過去。卻發現,這一次怎么都支撐不住。“王上?!蔽溺袼朴袘n慮,卻只是低眉順目的等候著,并不擅自做主。“你來吧?!奔鍥]有再嘗試。文珩頓了頓:“是?!?/br>這樣的事,他不是第一次做。身為天子近臣,又是宦官,有時候再沒有人能比他更親近這個人。文珩比任何人都知道,什么樣的水溫是這個人喜歡的。抱著這個人的時候,什么樣的力度和姿勢不會引發他的不適。他喜歡吃什么,討厭什么。文珩唯獨不清楚的是,這個人心里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究竟想要什么。但,無論是什么?他都會滿足他的陛下。“您想要的一切,都會得到的?!?/br>影子一樣無聲無息的侍從,點燃瑞獸里的香料,緩緩的向外退去。“這是什么香?”“用了茉莉香片和沉水香調和的,王上今晚可以睡得稍微熟一些。奴就在外面為您守門?!?/br>“很好聞?!蹦剜粯拥膰艺Z。文珩欠欠身,手持的燭火的身影慢慢消失在門窗掩映的光暈里。文珩的腳步未停,他走的不快不慢,又沒有一絲踟躕猶豫,直到快要走出內廷的邊沿。“公子?!背聊蜒缘氖虖?,駐足,恭敬的欠身。“他睡了嗎?身體怎么樣?!泵坊掷锶綦[若現站著一個人影。梅山的地理氣候,向來是從山腳下一路開到山頂,花期漫長極了。走出來的人,錯覺仿佛是梅花的精魄化成的人形。持燈垂眸的侍從,溫順得毫無存在感:“是。用了公子給的藥,好些了。您不見見王上嗎?他一直都在等您,始終相信您還活著,只是不肯來見他?!?/br>“是嗎?我也,我也很想他?!?/br>那眉眼低垂沉靜的侍從,嘴角微微一動,微不可查,意味不明。他再未說什么,只是把手里的燭火微微推向,從已成頹敗之勢的梅林里,走出來的男人。手中的燭火,就像是一把開啟禁忌之地的鑰匙……第77章孤頭上的綠帽每天都是新的12姬清做了一個夢。漫山遍野的梅花林,雪也似得怒放,月光清凌凌的交織在一起。他還是撐著額頭,就像第一次在這個世界醒來時一樣,睜開眼便看見,梅花下的宴席正收尾。一見傾心的徽之公子,慢慢傾身靠過來,眼睛含情,銜唇喂酒。姬清順從的迎合了。雪地冷極了,唯有這個人是熱的。“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你能再等等我嗎?”“等啊?!奔邈紤械耐兄?,任他主動的輾轉親吻,隨口應著。一陣風吹拂而過,紅的白的花枝糾纏在一起。案幾上的兩人也順勢倒下去……行宮坐落在梅山上,朝歌城已然春意融融,桃花滿城。只有這里還在冬去春來的邊緣,時間總比別處晚一些,走得慢一些。但再慢,時間到了,也是留不住的。大風吹拂,最后一波殘梅終于還是落滿了南山。屏風銅鏡掩映里,菱紗幔帳糾纏,如同行宮里被風吹得亂舞的飛花。白色的發在指間流連,一樣的白色交錯纏繞。指節脆弱蒼白的手指從青色的幔帳里伸出來,落梅一樣點點痕跡,無力的伸開,像月下枝頭的玉蘭花,不知是要掙扎逃離,還是想要找尋抓住些什么。另一只手緊隨其后,毫不猶豫的握住他,十指交扣。呢喃的囈語,細碎的癡纏,從不斷起伏的幔帳里,若隱若現。伴隨著的,還有男人低低的笑聲和微不可查的愛語。……那盞燭火微弱的光,擺放在窗前的銅鏡前,模糊了一切光影真切。文珩就在寢殿外面,如他承諾的那樣,守了一夜。不是在專門為守夜的下人準備的房間。是另一側,白日他抱著帝王沐浴之處。梅山偏寒,前朝帝王喜好建行宮,特意依照溫泉設計的。行宮建好了,未曾享用多久,便亡了國。最后,大周建立。這里又迎來了新的主人。“前朝不過三代,累世不到三十年。大周已經二十多年了,還能撐多久?”文珩只疑問了一瞬就放過了,跪坐在地上,俯身細細的去觸碰溫泉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