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車上山，路上玉西城一直沒說話，司機看他又是墨鏡又是口罩，像是認出來了，便問：“你是不是玉西城？那個大明星！”

玉西城搖了搖頭，程硯青結結巴巴替他說：“他是、玉西城的替身，但是因為、長太像了、所以出門也得、戴口罩?！?/br>
司機一副很懂的樣子點了點頭：“唉，替身演員最難出頭了?！?/br>
程硯青便沒再說話，他白天淋了雨有點累，想靠著玉西城的肩膀睡一會兒，上山的路要一個多小時，但司機已經認出玉西城來了，雖然是替身。他便將頭歪到一邊，靠在出租車的窗玻璃上，閉上眼假寐。

玉西城偏頭看了他一眼，撈過他的腦袋，讓他靠在自己肩膀上，輕聲說：“睡會兒吧?！?/br>
程硯青并不困，他昏睡了一下午，但有點疲憊，于是小心翼翼看了一眼駕駛座上的司機，小聲說：“還是、算了吧……”

玉西城不容反抗地圈住他的肩膀，又輕輕拍了拍他的腦袋：“睡吧?！?/br>
程硯青臉上不自覺露出一個笑，頭發蹭著玉西城的脖子，小聲說：“你不怕了？”

“我本來就不怕?！庇裎鞒且残÷暬卮鹚?，車子里空間太小，前面的司機大概可以聽到，更何況從他們上車開始，司機師傅就一直豎起耳朵。

下車的時候，玉西城從口袋里掏錢，但只掏出幾張零鈔，便給程冬冬打電話，讓他出來送車資。

程冬冬一邊往外跑一邊喊：“我的天吶，你們終于回來了！哪兒野去了？一整天不見人影，把我跟李哥都快急死了，導演還以為你罷演呢，說算了不加戲了?！?/br>
玉西城沒理他，看著他給了車錢，司機突然在車里說：“那個，玉西城……的替身，你能不能給我簽個名？”

“……”他估計人家壓根兒沒信程硯青編的謊話，于是點了點頭，用車上的意見簿簽了個名。

那司機一臉賺到了的表情，興奮地說：“我女兒特別喜歡你！”

“唉……”程硯青輕輕嘆了口氣，沒說話，進了農家樂大門。

李學義掀開簾子從屋里出來，看見他就沒好氣：“又帶著他上哪兒野去了？”

“沒、沒去哪兒，就、隨便、走走?！背坛幥嘤悬c累，又不知道該怎么敷衍他。

玉西城從后面跟上來替他說：“我叔叔不舒服住院了，我們倆去看他了?！?/br>
李學義聽他這樣說，果然沒再嘮叨什么，過了一會兒程冬冬說：“可是我剛剛還看見三叔的車呢?！?/br>
“那是連副處長的爛車！”玉西城哼了一聲說。

程硯青抬眼看他，也沒說什么，轉身打開房門，進屋去了，玉西城站在屋門口有點忐忑，他覺得程硯青剛剛肯定又生氣了。

“今天廚房做了山楂湯，我給程程留了一碗，他喝不喝？”

“他今天也不舒服，我去問問他?！庇裎鞒亲屗然匚萑?，自己進了房間，果然看見程硯青懶洋洋地躺在床上，連衣服也沒換?！笆遣皇怯植皇娣?？還是回醫院吧?！?/br>
“沒有，就是剛剛路上、有點暈車?！背坛幥嗾f：“你去忙、你的吧，別管我?！?/br>
“冬冬給你留了山楂湯，要不要喝點？”

程硯青從床上坐起來，見玉西城一臉忐忑看著他，笑了：“你干嘛、戰戰兢兢的？我有那么、可怕嗎？”

“我以為、你又生氣了?！?/br>
程硯青在心里嘆了口氣，嘴上卻說：“我生什么、氣？”然后問：“天都快黑了，今天是不是、不能拍戲了？”

“嗯，還沒見過導演，一會兒讓冬冬去問問。你要不要喝湯？”

“要吧，還沒喝過山楂湯，什么是山楂？”

玉西城給他披上一件外套，陪他一起往外走?！熬褪且环N水果，紅色的，很小、很酸?！八贿呎f一邊把食指和拇指圈起來比了個形狀：“大概就這么大，可以做成很多食物，還有糖葫蘆，有機會給你買來吃?！?/br>
程硯青點點頭，忽然看見院子里的棗樹下拴了一只巴掌大的小花貓，剛剛進來的時候沒注意到。他走過去，下過雨的地面還留有水漬，農家樂里面的水泥地抹得不太平整，樹坑旁沒有一片干爽的地方。小貓渾身濕漉漉的，毛都是灰色的黏在一起，眼角還有臟兮兮的痕跡，耳朵里也又耳螨，看起來可憐極了。

程硯青蹲下來看它，程冬冬從屋里出來，見他蹲在那里看貓，便說：“那是農家樂老板的貓，今天下午剛剛送過來?！?/br>
玉西城一直站在旁邊沒說話。

程硯青抬頭問程冬冬：“那怎么、把它拴在這里？這么冷，它這么小，晚上會被、凍死的?！?/br>
“晚上可能就讓進屋了吧？這種小土貓生命力很頑強的?！?/br>
程硯青摸了摸貓的背，那小貓感受到他掌心的溫度，立刻往里面蹭，發出可憐兮兮的叫聲。

“別摸它，很臟的?！背潭f。

程硯青抬頭睜大眼睛看玉西城：“它會凍死的?！?/br>
“它沒有靈根，就是一只普通的小土貓?！?/br>
程冬冬在旁邊感覺他在說外星語：“什么靈根??？”

程硯青說：“沒關系啊，我又不要它、成精，活下來、就好了?！彼恼Z氣十分可憐。

玉西城見他這個樣子，便說：“那一會兒我們去問問農家樂老板吧，如果愿意賣給我們，就帶它回家?！?/br>
程硯青立刻高興起來，摸了摸小貓的腦袋，說：“你等一會兒，我帶你、回家?！?/br>
玉西城讓他去洗洗手喝湯，又叫程冬冬去問農家樂老板愿不愿意賣貓。

程冬冬溜達了一圈回來：“不賣，白送，就是讓你給他留個簽名?！?/br>
程硯青立刻笑著跑到院子里把小貓脖子上的繩索解掉，程冬冬說：“你當心它跑掉，還是系上繩子吧?！?/br>
“可是這樣、它會不舒服的，你看它脖子上的毛、都被磨掉了?！彼钢埐弊由下冻龅哪鄯凵つw。

程冬冬攤了攤手沒再說話。

倒是玉西城說：“你……現在不方便，不如先放到冬冬他們屋里，等明天我們回家再帶走，好不好？”

程冬冬有點不愿意，但是老板發話了，他也不敢說什么。幸好程硯青說：“我沒事的，就放在、咱們那里吧?！?/br>
玉西城也只好點點頭：“明天下山先找家寵物店幫它清理一下?！?/br>
那小貓弱弱小小，在玉西城的氣場下倒也乖覺。程硯青找了一件玉西城的舊衣服鋪到地上，讓它臥在上面，又去廚房找東西給它吃。玉西城看著他為了這么個小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