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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甚如此著急地把你嫁出去?很快你就一無所有,還不放乖些么,嗯?公主殿下?”字字隱晦,但涵義極深。 不知是因為臉上疼痛還是被葉欒言語所嚇,她身子癱了半邊,鋪滿□□膩子的臉看起來十分怪異?!安?,你在胡說八道……”李宜鳶扯住葉欒的袖子,從矮椅上摔落,淚珠裹著粉末,臉上一道又一道污痕。 時辰到了,殿門外的侍女敲門提醒。葉欒給李宜鳶戴上發冠,隨后有侍女來攙扶她走出殿門。 不遠處的聲響來自迎親的隊伍,鑼鼓喧天,滿眼飽漲的紅對映陰沉的天色。謝禹舟騎著馬,身上捆著一朵巨大的紅艷絹花,精神懨懨,他看見葉欒時默默垂下了眼。 葉欒卻緊緊盯著某個正吹蘆笙的人,盡管裝束與漢人無異,但那張臉似乎過于眼熟……不僅是這個人,這個迎親隊伍里的絕大多數看起來都很奇怪,但葉欒說不上哪里奇怪。 她走下臺階,忽然眉眼一凝,這個演奏蘆笙的人是努爾巴赤!葉欒察覺不對,當即大喊,“來人,護駕!” 努爾巴赤將帽子一掀,其余人也都極快卸去偽裝,舉起藏匿起來的武器,面目猙獰。 所有變故都只發生在一瞬間,上一刻還是熱鬧的娶親景象,這時立馬充滿了劍拔弩張的殺機。謝禹舟跳下馬,顯然還沒有回過神。 葉欒忽然聽到了身后有人在喚她,懷緒躲在紅漆大柱后,他并不害怕,眼睛里滿是對葉欒的擔心。原本只來看一看新娘,卻目睹了吐蕃人的狡猾偽裝。 葉欒并不出聲,向懷緒比了個口型,但他沒有看明白。就在這時李宜鳶掀開頭蓋,看見迎親隊伍里全是jian惡的吐蕃人,嚇得大叫起來。 葉欒趁機道:“快去左威衛找沈綏!” 吐蕃人已經沖過來,金吾衛也聞聲趕來,情勢危急地容不下再多說半句,年紀還小的懷緒還怔愣在地,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膛?!翱炫?”葉欒最后催促的話像射出的箭矢,他必須趕快跑起來。 身后喊殺聲交織,兵器刀戈相接,仿佛那危險會立馬趕來撲向他,去往皇城的路又那么遙遠。懷緒終于忍不住流起淚,一邊嚎啕大哭,一邊堅持不懈跑出去。 大明宮南方的三大正門,建福門、丹鳳門和望仙門都被吐蕃人封鎖,消息根本無法傳遞。懷緒急中生智,找到了不久前被他親自出于頑皮封上的貓洞,憑借身小的優勢快速鉆了過去。 因害怕太極宮里也有不懷好意的吐蕃人,他出了大明宮后直接沿東宮外墻在宮外街坊內奔跑。有人認出他,但懷緒絲毫不敢停下解釋,也生怕自己鬧得太大打草驚蛇,眼下只得按照葉欒說的做。 他眼里有淚,臉跑得通紅,急促的呼吸鼓滿胸膛。很累,很害怕,他使勁一抹眼睛告訴自己不許再哭,突然迎頭撞上一個人。 懷緒抬頭一看,終于大哭起來,“吐蕃人反了!沈阿兄快去大明宮,快去承香殿啊!” 丟下尚未處理完的左威衛事務,沈綏忍不住心中不安,正要親自去承香殿一趟。他聽言,立即跨上馬大聲宣告此事,令十二衛立刻集結從延禧門出發。 恐太極宮與皇城有埋伏,所有城門頃刻間全部關閉,各國使臣被齊齊關押,職位不小的武官們在承天門街聚集,前往各處搜查清理異邦族人。 沈綏雷厲風行,展現出一股臨危不亂的大將氣魄??商熘?,他此刻需立即下達防御政策,只能讓十二衛先突破丹鳳門。 懷緒還在奔跑時,十二衛到達前,李宜鳶已經逃到了承香殿后面的玄武殿,她喘得上氣不接下氣,身體緊挨著墻壁開始大哭,“分明今天是我成親的日子……” 葉欒將她頭冠拆下,道:“若不逃命,你們要么被俘虜,要么就地死在這里!” 兩軍交戰,所來吐蕃賊寇數量較多,我方巡查士兵本來就到得遲,從種種形式上看皆處于下風。不難看出他們的目的是挾持皇室,本想神不知鬼不覺以迎親偽裝擄走,不料被葉欒早早發現。 李宜鳶知道那陣她差點落在吐蕃人手中,是葉欒努力相救,加之何時受過這等狼狽窘迫,心中無比難堪。 此刻承香殿外,謝禹舟捆在身前大紅絹花被割破,他撿起地上被甩離的劍向她們跑去,幾乎是一剎那,葉欒將狼狽不堪的李宜鳶推向他。 謝禹舟接過渾身癱軟的李宜鳶,驚詫地望向葉欒?!翱熳?,前面就是玄武門,很快會有十二衛來!”她壓低聲催促,不等謝禹舟表露態度做出反應,葉欒已經從爬上墻壁,讓那些趕來的吐蕃人全都注意到她這里。 手中厚重的頭冠被甩出去,正中努爾巴赤面部。他怒不可遏,葉欒投之以輕蔑一笑。 他們被成功引開,紛紛向葉欒的方向沖擊,她目的達成猛然跳下墻,身體卻突然懸空,感受到的力量與溫度都在提醒,她被接住了。 “都護?”沈綏緊抿著唇,他原本從經過去到承香殿,正好看見葉欒趴在墻頭的身影,還敢從那么高的地方跳起來。他把葉欒放下來,面色顯然不好。 皇宮軍隊從北邊玄武門和南邊丹鳳門出動,進行圍堵夾擊。帶著葉欒離開后,參與亂賊花了不到一個時辰就被清理干凈。 還沒來得喘口氣,宮外一聲“報,急信——”剎如勁風揚土,遠遠破開來,聞者無不提心吊膽。信使騎快馬在朱雀大街一路北奔,百姓已多年未見這番緊迫,紛紛大呼避讓。 “報,西域有信!”在朱雀門城樓上遠望的侍官認出他高舉起的憑證,忙叫底下駐守的人打開,同時下令將通往宣政殿的宮殿大門齊齊開放讓信使通行。 閑雜皆避退,宮門次第開,那荔枝早已腐爛,只有告知藩鎮危急的信函從各地一刻不停送達長安。 李璽剛松了口氣,坐在宣政殿中心有余悸。盡管他沒收到任何傷害,還是對承香殿里發生的事心有余悸。沈綏、葉欒與其他官員回報完情況,此刻也都在殿中。 風塵仆仆趕來的信使跪倒在地,雙手高舉起信函,用盡最后一絲力氣道:“陛下,形式危急,消息封鎖,臣快馬加鞭死里逃生,請陛下……”他未說完的話突然被遏住了咽喉猛然消失,身子僵硬一倒,口吐白沫。 內侍將累暈過去的信使抬下去,李璽指著地上信函,聲音飄忽,“呈,呈上來……” 在場無人動彈,只有沈綏走了過去撿起,李璽指著他的手微微顫抖,又道:“朕不要看,你念給朕聽?!?/br> 沈綏打開來,多年來鎮定自若的狀態終于在倏忽間發生變化。他看了不止一遍,卻始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