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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她對謝禹舟的筆法大為歡喜,讓他挑了句他自己最喜歡的,葉欒再拿過去畫了她的臉以示證明,就當場宣布這上面是自己寫的字。 她的畫法并不成熟寫實,竟與現在的模樣有些相似,有心人自然會想到她。但多年后會成為李宜鳶與他的阻礙,這仿佛就是一個無可救藥的詭異畫圓。 謝禹舟本不膽怯但因顧慮太多顯得畏首畏尾,他幾乎從未向李宜鳶表露過自己的想法與情緒,更是把心跡藏得周密無比。久而久之,罅隙在沉默中就像一條笨拙的冰河裂開了。 “你覺不覺得,這里很漂亮?從前是什么樣,現在也沒有發生改變?!敝x禹舟忽地問。 “公主也會住過來罷?!彼f。 外面風刮起來,謝禹舟攏了攏袖,道:“是的,”他頓了頓,“我虧欠你良多,之前一直想得到你的原諒。不償還便心中作祟……” “不必了?!甭犚娙~欒這話,謝禹舟抬頭看她?!澳銢]有做錯什么卻忍受了痛心疾首,在支撐謝家家族的同時,還能為我求情并一直記得我,這些足以令我感激,并無償還一說?!?/br> “真的么?”他站起來,雖是疑問,但眼中已經釋然。 葉欒回道:“真的,”她神色沉肅,“但你們自己的事情請盡快處理好罷,畢竟婚期已不遠。多謝謝學士,某先告辭了?!?/br> 這宅子不算很大,她在國子監那年也注意過這里,幾進幾出,幾處回廊都比較清楚,走到宅門后隨即打開。 聽見門從里面打開的聲音,另一邊已經探出的手放下。葉欒看見了還在微喘著氣的沈綏,有些驚訝,“都護?” 有人來叫他去務本坊見謝禹舟,料想他跟自己根本沒什么交情,不會無緣無故有要私下見面的理由,除非跟葉欒有關。他當即放下手頭事務騎快馬趕來。 沈綏看著葉欒沒有說話,她從對方身上感到股奇異的沉悶,還在思考為何會如此之際,沈綏一下把她舉上馬背,自己也一蹬上馬,從背后繞過她拉緊僵繩。 馬兒嗖嗖往前飛奔,風勁讓她不得不后背緊貼他的胸膛?!澳阍谙胧裁??”葉欒轉身去問,額頭輕蹭過他的下巴。 今天發生在承香殿的事應該沒有傳出去,不僅是葉欒自己不愿意,始作俑者更不會讓它發生。沈綏還不知道她一個時辰前經歷了什么,葉欒正盤算著如何向他道明。 沈綏用一只手攬住她的腰,讓她更貼緊了自己,彎下腰在她耳邊道:“在想,我什么時候帶你走?!?/br> 他知道她一定是差點出事了,只是她還沒對自己親口說。沈綏耐心等著,回到府邸后侍人已擺好晚飯。吃飯的時候當然也不合適談論事務,接著得洗漱,手腳皆是忙碌,一來二去休整完畢,葉欒這回已坐到了床邊,眼睜睜看沈綏也收拾好了只穿著里衣踱過來。 之前來沈府的時候,她睡過一次專門給客人準備的廂房,剩下都是因為各種緣由不得不和沈綏睡在一起。那么現在她神志清醒安安分分,怎就坐在沈綏床上? 她站起來,沈綏立時走去并輕聲提醒道:“我們已經成親了?!薄俺捎H”這倆字咬得又低又啞,她不由自主別開臉,道:“今日李宜鳶喚我前去商議婚典事宜,中途忽然起了什么大動靜,但我的眼睛也快被蒙上了……” 沈綏抱住她“嗯”了聲,與此同時,手掌來回輕撫她的腰身。葉欒的手也滑向那里,拉住他的手不讓動,繼續道:“被灌了藥有些暈沉,好像還聽見了李宜鳶的哭聲,應該是……” “是謝禹舟救的你?!彼嫠a充道。她的力氣怎么夠抵擋住他,那雙手不由分說打開她的衣襟,熟練的撫摸極盡輕柔。 “李宜鳶對我的芥蒂,想必自那晚她窺見你我在杖板上之前就埋下了。當時借機告訴袁濂已經沒什么可說,現在,謝禹舟也會告訴她真相……”未說完的話盡數被他吞入,唇齒相依,身體四處漸漸都在發熱發麻,她倒向床鋪,沈綏整個人都罩上來。 “你聽我說……”“我聽著 ?!本d長的夜風里,間或間雜短細的氣喘和低|吟。 太了解對方的身體,黑暗里只憑借雙手便勾勒出生機勃勃的圖畫。這一次明顯比之前熟練了許多,五感趨于混沌,哪里還能再說得出話。 第二天早晨前往皇城應值時,未來駙馬被公主殿下拒之門外的事情在京城百姓口中傳得沸沸揚揚,葉欒不張嘴不出聲也知道了事情大概。 她坐在禮部公房里,也看見了官員們對這件事交頭接耳。對他們來說,長安皇親貴族里又出了件令看客興奮的新鮮事,大可降解日常勞作的無聊勁并充作談資。 但所有人都依然認為這場婚姻牢不可破,因為男女私情在政治籌謀面前一文不值。 “今天怎么這么悶哪,坐在案前不動也覺得脖子發膩發黏,吐氣不暢快!”書吏盤腿席地而坐,拿起不再用的薄冊子飛快扇動。 他旁邊的人也無精打采,“不知道,可能該下雨了?!?/br> 孫籬換了個正對他們的方向坐,加入對話,“先不說下雨的事情,你們還知道么,聽說公主的乳母被圣人叫去問話,最終被抬回公主府的哩!” “有這種事!”悄悄側身旁聽的人瞪大眼,一臉驚訝與興奮雜糅。單芳雖是公主乳母但沒有封任何封號,還自覺高人一等般的對朝廷官員們時常抱以輕蔑。結果遭圣人下令挨打,氣焰也該消了。 葉欒還是像往常一樣不阻撓他們私底下談論別事,說起來管理最嚴的還是御史臺,辦事公房里到處貼著必背條例,連在公廚用飯前都會先聽御史大夫說好陣子話。 禮部好哪,禮部好!他們心底里也懂得分寸,葉欒一個眼神過來立馬閉嘴。 謝禹舟和李宜鳶的事情,她不會牽涉太多。事實上她原本可以借此打壓李宜鳶,報復這位堂堂公主唆使官兵帶著葉家人轉移路線到達河州,從而間接導致她母親染瘟疫死去之事。 她母親的死因她不會忘,李宜鳶總要明白從前的殘忍與自私,為罪過負責,不管過去還是未來都是應該的不是么?但面對謝禹舟那近乎單純只渴求理解與支持的目光時,她猶豫了。 葉欒這時候再做出來,就是與李宜鳶當年無異的落井下石,她不可能成為自己厭惡的人的模樣。 她放下筆,皺起眉捂住肚子。到餓得疼起來的時候才記起自己匆匆出門沒吃早飯,只從沈綏手里拿過一盒吃食。 沒有透花糍,但還是布滿了各色精致的糕點。她輕輕咬了一口,不太甜,恰到好處的輕微甜度卻如此沁人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