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汁來,酸得人直瞇眼。沈綏發出低低的笑。 “都護!”葉欒穩住態勢,兩頰還是拼著酸,她還吃不慣這樣酸的。宮人見了這一幕暗自偷笑,沒想到葉尚書被酸住了的時候,也會露出這樣的表情。來自西域的胡人則急忙解釋只有小部分葡萄才會酸,生怕因著酸葡萄毀了他們西域葡萄的美名。 這時辰實在是不能再熬下去了,除非辦理公事,葉欒和沈綏在生活節奏上都是極度自律的人。他們正經過大明宮第三道宮墻,紫宸門外時,剛好看見迎面而來的一個熟悉身影。 袁明煥手抱一沓牒狀,撞著他們也是腳步一頓?!拔?,我去尋大理寺卿?!?/br> 然后他抽出夾在牒狀里一張折疊好的紙,他將那張寫滿字的紙一下下翻開,手有點明顯的顫抖。遞給葉欒道:“你看看。這案件錯綜復雜,人情與法律都難以疏忽,大理寺卿拿不住下主意,我就自作主張寫了自己的?!?/br> 借著亮堂的燈籠光,葉欒一目十行。如果說她先前還擔心袁明煥是否合適進入大理寺,那么任何憂慮現在都可以打消了。她折好紙頁遞回去,道:“方才蓬萊殿外遇見了大理寺卿,你去找找罷?!?/br> “好?!弊旖遣豢啥糁频芈N起來,眼睛里也充滿了光彩。袁明煥向蓬萊殿奔去時,多日來的陰霾一掃而散,他終于發現,只要葉欒對自己多跟自己說句話就更讓他歡喜得不行。他不會承認,把那張紙給葉欒看,大部分是為了向她證明自己。 還沒多出幾步,又被人從身后喊住,那先前方才十分緊張于葡萄的胡人,端來一盞紅色酒液,他漢語出乎意料地好,獻寶似的道:“我釀葡萄酒的手藝在典和城是出了名的,您可以嘗嘗這色澤紅艷的葡萄酒,比之葡萄又是另種風味哪!” 這胡人深眼窩濃睫毛,舉手投足都是一股子爽快。沈綏先端來嘗了一口,醇厚香濃,果然跟自己在沙洲喝到的無差,沒摻和進什么古怪氣味,應該沒有大礙,再交給葉欒。 葉欒湊近先聞,有點刺鼻子。李宜鳶似乎就經常喝葡萄酒。她細抿了口,酒香便浩蕩進唇齒間,與以往喝到的任何中原米酒都不同。 沉沉醉醉,盡是軟綿綿的香。后頭方涌起濃烈醇厚,直消得人磨□□力,輕飄飄如墮云霧。剛走至第二道宮墻里的含元殿,葉欒腳一崴,整個人都即將栽倒。沈綏早攙著她預備好了,當即手一撈將她打橫抱起來。說起來,這是第二回在皇宮里光明正大抱她了。 現在,人差不多集中到了太液池周圍,這里沒什么人,沈綏解了匹金吾衛的馬,帶著喝醉的葉欒回晉昌坊去。 成酒鬼了,怎么是好?那陣,嘗了好味道的葉欒把一盞葡萄酒都喝光了。豪邁之像讓胡人直豎拇指嘆服,就是他們自己也不敢這樣喝啊,抱著空盞忙不迭離開了這個面不改色的周朝官員。 多年的飲酒經驗告訴葉欒她不會醉,但后來越走越無力。馬跑的很穩,那人的懷抱總是熱和堅實,葉欒一閉眼昏昏沉沉地睡過去了。 半醒半睡,沈綏放她到床上時,她手指還扣著自己的衣襟。沈綏干脆把自己外袍脫了,抱起她去沐浴。黃昏時候的那場馬球賽,兩人身上都汗濕了,葉欒喝醉了恐怕更不好受。 她的身體不是沒有見過,但以往她都是出了事昏睡著,現在還尚存神智。沈綏問道:“我給你脫衣服沐浴,嗯” 葉欒點點頭,手里的袍子滑落下來。光潔白膩的皮膚因她的清醒才顯得有種此前未感受過的生機勃勃。她還渾然不知,腦袋靠在木桶邊沿一低一低。 只剩最后裹著胸部和大腿的絹布,葉欒便自己跨進了木桶,黑發絲絲縷縷黏在肩上,復下垂落漂浮于水面,如蝴蝶雙翼張開般的精美鎖骨若隱若現。 沈綏深吸口氣,好像能聽見自己的心跳。利索收拾了東西打算去隔間沐浴,衣擺被扯住?;仡^看去,葉欒正趴在桶沿,細長手指勾著他的衣角,語氣認真,“我好看么?” 不等沈綏回答,葉欒輕推了他一把,“去洗罷?!比~欒多年來扮男裝,也是一副溫雅風流之態,豈能獨獨用好看形容。 沈綏微挑眉,似乎有些許明白她的意思。沒有立刻說清楚,他目光沉沉地看了她一瞬,沐浴去了。 他洗好穿著里衣出來時,浴桶里騰起的無邊水霧里,葉欒正背對著他緩緩站起。后背的一寸一寸都緩慢從水中升起,她有點哆嗦,縮緊的雙肩被拉得扁平。發絲垂著水,無力搭在蝴蝶骨上,脊柱處凹陷的弧度一直綿延到腰以下。 葉欒伸手去夠衣架上懸掛的長巾,但力不從心。沈綏一把取來卻是捏在自己手中不放,又放回原位,都開自己的長袍,將葉欒從水中撈起裹進里面。 沈綏不知道葉欒喝醉酒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種感覺,軟綿綿的狀似無力,卻始終最能勾纏心尖,觸之即昏沉不醒。 水霧具備一種毫無攻擊性的妖嬈。此間朦朧熱氣里,葉欒被酒氣和熱水蒸紅了雙頰。 “太液池邊的麗人梳著高高的發髻,滿頭的金釵和玉飾,隨風飄揚起的石榴裙紅艷似一把火,嘴角的兩處妝靨看起來也十分風情?!彼种更c上自己的嘴角,又想到了什么。記憶這時總是斷斷續續。 “我好看么?”沈綏抱著葉欒往臥室里去,聽她的聲音在他肩上若有若無地響起,情得聽不見。 她年少時身著胡服的模樣幾乎一瞬間涌入沈綏的記憶里。英姿勃勃的少女是長安城一抹璀璨的鮮亮,那亮彩一直普照到他在沙州的艱難時光。 他再低頭看著她,忍不住伸手去輕撫她的眉梢。這么多年,她只是換了種更威嚴的方式讓長安城銘記,卻更內斂地繼續賜他光芒。 “好看?!比~欒跌進床榻里的那刻,沈綏也欺身而上,雙手撐在她兩側,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悠悠打旋。 她的第一套男裝是在河州門關內扒了死人的衣服來穿的,此時她因為倉皇逃亡早已衣不蔽體。幾乎從那時候算起,試圖穿回女裝的心思從未發生。 但她今夜確實見到了認為“美”的東西。人人都有趨利避害及尚美斥丑之習,葉欒偶爾的心動,且從不自詡圣人,又何錯之有? 沈綏的袍子從她身體中間自然滑落,葉欒感受到了涼意,輕抿嘴唇偏過頭去。 “世上的美有千萬種,關于你的,我知道就好?!鄙蚪椨盟酢醯谋橇簱衢_葉欒頸上發絲,嘴唇落了上去。一印,便是一處私章。 向下流連,輕柔地啃咬著。他聞見皂莢的香氣,感受著手下的肌膚同她溫暖的體溫。還在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