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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敢把我如何!今日,葉欒我是必須要撬走的!” 不由分說地,陸崢拿過那鎖,啪地一聲打開,再提了她就走。許程站在原地,雙手交疊,嘴角提起不屑的笑意。暗地里偷偷嘲笑著遠走的陸崢,嘲笑他不如自己總能分清利弊,精打細算。 牢外竟無一人保守,陸崢把她帶到外面就松了手道:“我不清楚袁濂為什么會如此針對你的,要說是由于那天筵席上的事肯定也不至于。我不比你們文官會鉆研世故,但曉得你在這多呆一天,掉腦袋的風險就越高。你真怯懦無能,愿意拿活在這世上的時間去賭?” “將軍不是知道么,”她挺直脊背,語調沉穩謹肅,說的話卻無比詭異,“朝堂,是位高權重者的斗獸場;牢籠,是草芥微塵的避難所?!?/br> “某孑然一身,沒有像將軍一般救出別人,甚至救出自己的本事。被抓之后,要么等死,要么卑微地接受外界提有利益條件的救命繩索。今日之恩,某在此謝過?!?/br> 陸崢沉默著,可能是因長年居于西域,他的胡子也像胡人一般微微帶著翹,但不濃。然后他問道:“那日你說的,我遇戰事會幫我的,做數不做?” “君子之諾?!比~欒垂著眼,表情沒有太大變化,還是淡淡的。 “好,你記住。我要事在身四處跑動,暫沒法子藏人,你先找個地方藏起來,再好好干你的宏圖偉業?!彼c點頭,徑自離開。留下葉欒在她并不認識的巷子里,不消片刻,葉欒撫著肚子緩緩靠落墻壁。很餓,想吃東西,但不知現在該往哪里去。 許程會不會告發還是個迷,明天丹鳳門見血之前,她就是個罪該萬死的逃犯。陸崢這橫打一舉,幾乎會壞掉前面的計劃。 待夜色漸深,她才輕盈飛快地跑出這里,穿梭了許久,終于找到一條熟悉的街道。去年秋日,她就是從這條街道同沈綏一起,再次踏入長安的。 長安街坊的布局甚是規整,每個坊都有圍墻相隔,舉著火把的提督們在墻外來回走動檢查宵禁,氣氛嚴肅地使人屏息。葉欒置身于街道,緊挨著背后高墻。這里高墻縱橫,如果有提督經過,她必定被發現。 這時突然響起吆喝聲,葉欒探頭出去看。幾匹高頭大馬從夜色里踏出,被猛地勒住,馬蹄蹬了幾下,鼻子里噴出熱氣。最前方馬背上那個人,葉欒認得最熟,就是陸崢。 他們說了些什么,葉欒沒空去聽。趁他們轉移了提督的注意,葉欒埋著身子迅疾跑去那頭,再摸著圍墻一路往前。葉欒看得清楚,陸崢他們分明就是從前面的晉昌坊出來的。她心里隱隱猜到點什么,只待回去便曉得。 作者有話要說: 今晚雙更 第36章 郎君意 冬夜里逼人的寒冷,涌來連續不斷刀刃一般的風刮過裸露在外的皮膚,從寬大袖口沖刺進去纏著冰涼。她一日未食,開門時不知是風太用力,還是雙手被凍得麻木,鑰匙拿在手里,卻無論如何打不開那獅子鎖。索性,她把鑰匙揣回,就著鎖環敲門。 在自己家門外,敲自己家的門。而那屋子本該是空蕩蕩無一人的,這很奇妙。葉欒也這么覺得。 很快就有了腳步聲,很輕又急促的,像個小孩子的。懷緒有些緊張,深吸了幾口氣,看向身后的大人,先小聲問他:“如果不是怎么辦?” “懷緒,是我,快開門?!比~欒聽得那邊遲遲不發話,而她在外邊凍得渾身發冷,抿了一下干裂的嘴唇,語氣虛弱道。 真的是!懷緒又驚又喜,他覺得自己就像身處話本里那種驚異刺激又令人害怕的事變中,都在急劇發生著變化,接二連三蹦彈出轉折。 門被打開了,葉欒屋子的側門也正被打開,懷緒正掂著小腳飛快跑離這里。 葉欒跨過門檻,不再往前一步而是向左挪過,那人也向左擋著她,然后葉欒再往右,同時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臂,他不能再擋。 兩人肩膀相錯,葉欒目不斜視,立刻撒手走回臥房里,掀開被子把自己包住。沈綏跟著她走進來,停在門口,高大的身影嵌在門中只是黑黢黢的。 “你沒有帶吃的么?”月光斷了半截在葉欒床下,照見她因寒冷交在一起的雙腿。被衾裹著她,上面只露出半張臉,看起來愈發小了。 沈綏走過去,不知從哪里就拿出了一包東西,他聲音很低,顯然也像被凍過一樣,但那包著東西的綢紙還是隱約透著溫度的:“不是糕點,你嘗嘗這酥餅?!?/br> 沒有問任何你來的理由,氣氛出乎意料地自然融洽。她吃東西很快,不過這個容易掉外層酥皮的渣滓,那紙盛在下面,較為小心又不是迅速地吃完這所有后,她不緊不慢地發表評論:“比禮部趙員外郎的娘子做的香椿酥餅差了些心意,不過味道還行,”她抬頭,“從大雁塔底下的商販那里買的?” 沈綏在她身旁坐下,把她捂著臉的被子拉至下巴,露出整張臉,又撫平被上褶皺,道:“昭國坊的大雁塔,多少文人墨客想存名其上。已有不少舉子追隨自己的愿望暫居昭國坊的客棧里頭,大雁塔也跟著賣起所謂的吃了就保高中的酥餅?!?/br> “無法參加科舉最好一場考試,是我終身的遺憾,只希望能看見明煥吧。沈都護,”她望著手中那團皺皺的紙,話鋒一轉,“我只問一個問題。你是半路折回,還是根本就沒有離開長安?” “我若離開長安,消息通道就會全部被朝中反力折斷,目的地只能是安西都護府。好在那里其實并不著急,他們只是想逼我盡快離開罷了?!?/br> 這件事,恐怕淑妃也不知道罷?但是他就敢讓淑妃的親弟救她早點出來?甚至勞為陸崢給她引走眾位提督?這個人啊,葉欒突然想笑?!岸甲o好像很信任陸將軍?!边@是祈使句,所以不存在多問一個問題。 “不,我與他不熟。是你信任他,而他也愿意救你?!鄙蚪椀氖治掌饋砗苡?,特別是掌心有死繭的地方,也冷冷的,葉欒正嘗試把自己的溫度傳遞給他。 沈綏微微勾起嘴角,語氣愉悅了些許,道:“我只是派個人暗中提示了他一下,他雖不聰明,好在善良耿直,很快就明白了,動作也極快?!?/br> 投落地上的月光漸漸回縮,直至被逼退入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