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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起來,“誰知道呢,陛下和娘娘肯定不會說,太子殿下……我聽說東宮里添了新人,怕是也快忘了舊人,就算沒忘,也不會記得咱們這破地方?!?/br> “剛才跟在小殿下旁邊那個美人,會是東宮里添的新人嗎?” “你問我,我問誰去?”榮德沒好氣地瞪他一眼,“當好你的差,別的事咱們少管,你也管不了?!彼趯m里辦了十幾年的差,唯一挨的一頓板子就是四年前管了閑事。 小路子心里覺得難受:“爺爺,你說小殿下怎么長得一點也不像景溶???” 看他這副模樣,榮德不忍心再罵下去,感嘆道:“長得確實不像,但性子挺像的,心太軟?!?/br> 宮里這些主子,碰到他們這些無根之人,個個眼睛都長到天上去了,哪怕是像他這樣混到大太監的位置,受的白眼和奚落也不少。 可小元寶居然會關心他傷得重不重,還特意跑回來說要再來找他們。 宮里竟然能養出這樣的好孩子,這是景溶的福報,想來她可以安息了。 榮德長長地舒了口氣,拉開門朝院外走去看他的花。 小路子仍然站在屋里。 其實,他還有一句話沒跟爺爺說,因為太過虛妄,說出來肯定又會招來爺爺一頓臭罵。 但剛才那個美人,踢毽子的模樣,跟景溶真的好像。 …… 往回走的路,溶溶和元寶走得都不快。等回到坤寧宮的時候,一宮的人都在等他們開膳呢。 皇后見元寶怏怏地,先是看了溶溶一眼,方才關切道:“乖孫兒,怎么看起來不太高興呀?” 元寶搖了搖頭,“我想帶姑姑去看我的小馬駒,可是還沒走到我就累了,還得走回來,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了?!?/br> 皇后聽得好笑又心疼,“往常你去尚乘局都是坐步攆,怎么今兒想著走過去了?” “皇祖母,我餓了?!痹獙毐е屎蟮母觳踩銎鹆藡?。 “好好好,皇祖母不問了,趕緊把小元寶的肚子填飽?!被屎竽睦锬サ眠^元寶,立馬吩咐開宴。 今日說著是賞花宴,實則是為了慶賀梁慕塵嫁入慶王府的家宴,因此在坤寧宮用膳的,都是四王府的人。溶溶是給元寶陪席的,元寶挨著皇后坐了,溶溶自然只能坐在宴席的最末。梁慕塵因是側妃,也不能與慶王同座,所以跟溶溶一起坐在最下首作伴。 溶溶卻很滿意,坐這種位置的好處就是沒人留意,能夠吃得痛快些。她生平最喜歡吃東西,一看見滿桌子的豐盛菜肴,剛才在敬事房累積的離愁別緒登時煙消云散。感慨什么呢?她還活著,活著就得吃飯。 在敬事房踢了許久的毽子,加上來回走了那么多路,她早就餓了,一開席就專注的吃。 整顆紅燒獅子頭,就著米飯幾下吃完,把肚子墊了七八分飽,這才開始慢慢品嘗其他的菜。 梁慕塵悄聲道:“jiejie,你是我見過的頭一個在宮宴上拿獅子頭拌飯的人?!?/br> 進宮赴宴的人,務求舉止高貴優雅,像獅子頭這種帶湯汁又大塊的菜基本不碰,就算是碰,也不會用筷子拈一小塊嘗個味道,不會有人像溶溶這么吃。 “我今日餓得慌,顧不了那么多,”溶溶朝她俏皮地吐了吐舌頭,“再說了,這個菜,就得跟飯拌在一塊兒吃才夠味,meimei要不要試一試?” 宮里的獅子頭做得精致考究,且不說程序繁復,光是rou餡里就混了馬蹄、鴿子蛋等十幾種材料,最后用老母雞湯吊著上鍋一蒸,香而不膩,爽滑可口,是一道扛餓、飽腹的硬菜。 所以溶溶一上手先吃這個。 “???伴著吃?”果然,梁慕塵面露難色,迅速搖頭拒絕。 “那真是可惜了,你知道為什么每回宮宴沒什么人動獅子頭,但御膳房每回都要做嗎?” “為什么?”梁慕塵一下就被溶溶勾起了好奇心。 “因為這道紅燒獅子頭是嚴大御廚的秘方,他花了十幾年才調出這個方子,保證獅子頭里外的rou外酥里嫩,每一個地方味道都一樣。這是他最拿手的菜,皇上最喜歡,所以每回宮宴都要呈上來?!?/br> 梁慕塵一臉驚訝:“當真?jiejie真厲害,連這個都知道?!?/br> 溶溶笑著噤了聲。 其實不止她知道,整個宮里的太監宮女都知道。每回大宮宴過后,他們都會通關系走路子把王公大臣、嬪妃貴眷沒有動過的獅子頭拿回去吃。這樣的人間至味,剩下這里真是暴殄天物啊。 她趕緊轉移話題:“你快嘗嘗吧?!?/br> 梁慕塵迅速環視四周,發現她和溶溶坐在后頭確實沒什么人注意,趁著前頭的人在寒暄說話,她伸出手,用銀湯匙飛快地削了半個獅子頭,舀自己碗里,壓扁成rou泥跟飯拌在一起。 rou和米飯充分融合,每一口都既有米香,又有rou香,還有各種清香,不愧是大御廚的獨門秘方。 梁慕塵吃完半個,果真意猶未盡,又迅速吃了另外半個,看得溶溶直樂。 午宴過后,眾人便告退回府了。 元寶留在坤寧宮午睡,溶溶自坐了馬車回梧桐巷,慶王府三人也一同回府。 梁慕塵跟慶王妃一塊兒坐馬車,慶王騎馬。 慶王妃看了一眼梁慕塵手中的象牙扇子,微微蹙眉,“meimei跟那位薛姑娘很熟悉?” “見過兩次,彼此投緣所以多說了會兒話?!绷耗綁m知道,今兒她跟溶溶雖然躲在角落里說話,很多人還是留意到了。畢竟,她們一個新晉的慶王側妃,一個太子身邊的紅人,哪里能完全不被人注意。 “如此?!睉c王妃淡淡道。 梁慕塵其實還不太習慣對著“主子”說話,雖然進入慶王府之前,娘囑咐過她在慶王妃跟前要按規矩辦事,她自己也下了決心,但這會兒兩人面面相對,梁慕塵還是有些不自在。 她別過頭,輕輕挑起車簾。 慶王正好就在馬車外面,聽到珠簾響動,他側頭一望,對上了梁慕塵的目光,四目交匯的一剎那,兩個人都不自然地紅了臉。 “梁側妃,這是在大街上,你身為王府女眷,不要做一些辱沒門楣的事?!睉c王妃身邊的嬤嬤厲聲道。 梁慕塵聞言,迅速放下車簾,垂眸道:“多謝嬤嬤提醒?!?/br> 老嬤嬤語氣極重:“王妃寬厚,想著你出身高門,應當是懂規矩的,今兒一早才沒讓你去正院立規矩,可不要得意忘形?!?/br> 慶王妃淡淡看了一眼臉頰緋紅的梁慕塵,不咸不淡對那嬤嬤道:“嬤嬤,理是這么個理,話不要說得太重了,側妃是新人,從前做姑娘自在慣了,她會慢慢適應規矩的?!?/br> “是?!?/br> 梁慕塵暗暗握了指節,心里忽然難受起來。 這是她第一次感覺到了身為側妃的窘迫。無論皇上和皇后給了她多少體面,她終究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