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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上茶水。王大夫擺了擺手,“先瞧病人?!?/br> “是,大夫這邊請?!?/br> 昨兒晚上回來后,溶溶跟春杏一起幫薛老太太擦了身子,換上了新衣裳,老太太身上的味道淡了許多,但走進去時仍能聞到一些。 王大夫倒不在意這些,進了屋就坐到了老太太身邊。 可他還沒把脈,一見到老太太頭上紅腫的模樣,頓時擺手,“我治不了?!?/br> 薛小山懇求道:“大夫不必有顧慮,我知道祖母傷得重,施針救人必會有風險,但請大夫放手一治,不管結果如何,我等都不會半分埋怨?!?/br> 許多大夫注重名聲,病重瀕死的人都不愿意收治。 “小哥,你誤會了。但凡有一絲的希望能救,我必定會救。但老太太這傷太重了,頭腫成那樣,我根本無從施針,若是早送來十日,或許還有救?!蓖醮蠓蛞环捳f得誠懇,不似作偽。 薛小山滿臉愧疚,“都怪我,拖延了祖母治病的時間?!?/br> 溶溶勸道,“如今不是自責的時候?!庇洲D向王大夫,“大夫,我不通醫理,但我有一個問題……恐怕會冒犯大夫?!?/br> “姑娘請直言?!?/br> “我祖母這病癥是您治不了,還是說任何人都治不了了?” 王大夫看著溶溶,無可奈何地笑了笑,“姑娘并未冒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病我治不了,或許有人能治,但能不能找到這樣的高人,就得看老太太的造化了。我先告辭了?!?/br> 薛小山送著王大夫出了門,溶溶卻犯了愁。 王大夫是京城中有名的針灸圣手,如果他說治不了,在京城的醫館里定然找不到敢給薛老太太施針的人,就算有人敢,那必然也是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態度。 要說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對普通老百姓來說,天外的人其實就是宮里的人。 元寶那稚嫩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爹爹,要不然讓秦醫正去幫溶溶姑姑的祖母看病吧?” 溶溶知道秦醫正,他是太醫院中的第一圣手,素日只給皇帝請平安脈。若是秦醫正能出手,祖母定然多幾分生機。 可秦醫正是給皇帝請脈的人,縱然是太子,也不好喊動的吧? 琢磨來琢磨去,溶溶忽然又懊惱起來。 她怎么擔心他會不方便,他是什么人,有什么不方便哪里輪得到自己來cao心? 溶溶自是不愿意求上門去,但看著病榻上奄奄一息的祖母哪里狠得下心。雖然她不是薛老太太的真孫女,可便是一個陌生老太太,自己有法子救她,也是該救的。 薛小山送了王大夫回來,見溶溶愣愣看著薛老太太,心中更是難過悔恨。薛老太太救了他,把他當親孫子一樣養,他卻延誤了老太太治病的時間。他木然站在門口,一時之間眼淚居然掉了下來。 “二哥,”溶溶見他如此,更加下了決心,“王大夫也說了,是他不能治,并不是祖母已經到了藥石無靈的地步,你且在這里照看著,我出去找大夫?!?/br> “可……你還能找什么大夫?” “二哥忘了,我從前是在侯府當差,自然有些路子,你別急,我收拾一下就出去問問?!?/br> 溶溶如此說,薛小山倒也燃起了一分希望,心中更加愧疚,低聲念叨:“到底是我這個做哥哥的無用?!?/br> “我先去收拾一下?!比苋苤酪粫r半會兒勸解不了他,眼下更重要的是祖母的病,便自回了屋,換了一身齊整的衣裳,重新梳了個頭。 翡翠正在屋里整理溶溶的箱籠,見她梳洗起來,便問:“姑娘今兒還要出門?” “嗯,祖母的病得再想想法子?!比苋苄闹幸粍?,翡翠是東宮的人,若是帶上她,去東宮也許好辦些,于是道,“你也換身衣裳,跟我一同去吧?!?/br> 翡翠忙放下手頭的東西,回自己屋去了。 春杏正好倒了溶溶面盆的水走進來,見溶溶要帶翡翠出門,頓時撅了噘嘴,“她最愛偷懶,姑娘咋還帶她出門?” 春杏素日最愛出門湊熱鬧,溶溶不禁一陣頭疼,道:“就是她愛偷懶我才帶著,我盯著,料她不敢太過。若是留她在家,豈不是沒人管她了?” “那倒是?!贝盒臃畔履樑?,又歡歡喜喜地去院子里忙活了。 溶溶原本有點惱她,見她這么快活頓時想笑,一時想到若自己是男子,憑著這張哄人的巧嘴,能迷倒不少小姑娘吧。 “姑娘,我換好了?!濒浯鋸暮罡畮н^來的衣裳不多,總共兩件棉襖,料子和樣式都是比著侯府里二等丫鬟的發的。哪怕溶溶不是重生的,也能從中看出蹊蹺,一個侯府不要的殘疾丫頭,居然按照二等丫鬟的份例發衣裳,無非她是東宮送過來的人,侯府不敢怠慢罷了,翡翠縱然細致,并不知道這是侯府中哪一等丫鬟才有的穿著。 溶溶面上沒有顯露什么,只沖著翡翠頷首,便帶著她往外走去。 昨天出門找大夫走了許多的路,今兒為了迎接王大夫來,又忙活了一早上,雖說時間還早,溶溶卻有點乏了,她不敢硬撐,出門就喊了轎子,帶著翡翠徑直往東宮那邊去。轎夫停在東宮對面的巷子里,溶溶付了錢,從巷子里走出來,愣愣盯著東宮恢弘大氣的宮門。 宮門后是她上輩子最后呆的地方,她在那里忐忑過,歡喜過,也失落過。她一向本分,從來規行矩步,也是在這個地方,她生出了癡心,最終在這妄想中一尸兩命。 “姑娘?!濒浯湟娙苋艽舸艨粗鴸|宮的大門,走上前扯了扯她的衣袖,待溶溶回過頭才發覺她不知什么時候掉了眼淚,“姑娘別急,老太太不會有事的?!?/br> 翡翠的語氣倒是篤定。 溶溶擦了眼角,笑道,“謝謝?!?/br> “我們從大門去定會被禁衛趕走,要不咱們去偏門看看?” “你說的有理?!比苋苤?,自己是無法從東宮大門進去的,上輩子不行,這輩子也不行。 兩人沿著東宮的宮墻一前一后地走著,溶溶忽然想起從前跟翡翠在東宮的日子。那時的景溶有了身孕后圓潤了許多,御醫囑咐她一定要做走動,每日翡翠就陪著她在東宮里走,早上用過早膳從東往西轉一圈,中午小憩過后從南向北再轉一圈。景溶總是憂心忡忡,為身份擔憂,為孩子擔憂,翡翠愛說愛笑的,陪著景溶解了她許多的愁情別緒。 時過境遷,溶溶實在沒想到,自己跟翡翠還會在東宮的院墻下走著,只可惜自己不是景溶,她也不是從前那個活潑的翡翠了。 東宮太大,哪怕溶溶和翡翠腳不沾地,從正門走到后門足足花了一刻鐘的時間。 后門這邊的守備并不寬松,窄窄的一道門口,足足站了十來個皇家禁衛,個個身材魁梧,神色肅穆,叫人望而生畏,不敢靠近。見溶溶走過來,領頭的頓時喝問:“干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