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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平時也看嗎?” “我……”楊佟沒有回答,反是含糊了過去,“我看你桌上擺的是臨溪書生寫的,你覺得他寫得如何?” 溶溶想了想,點頭道:“我的話本子都是從梅老板那里借來的,之前給我那幾本好像是笑和尚、竹間生寫的,單就這兩個人確實不如臨溪書生的好看?!?/br> “能否說說是哪里好,哪里不好嗎?”楊佟追問。 溶溶不知道他為什么對話本子那么感興趣,原本話本子也不是多上得臺面的書,無非寫些男歡女愛風花雪月之事,她一個女子怎么好同男子講這些書。若是大家閨秀被人發現在看這些話本子,那是名譽掃地說不上親事。不過溶溶并不是什么大家閨秀,楊佟問的認真,她也只好認真的答。 “臨溪書生的書內容很豐富,書里那些案子,看起來很有懸念,能一直吸引我看下去。而且他的書辭藻華麗,遣詞造句極有章法,不過……里頭的愛情故事不怎么精彩。笑和尚和竹間生的書倒是蠻有趣的,只是看多就覺得都差不多,無非是窮書生遇到了女妖精,翻來覆去都是那些事?!?/br> 溶溶說得很簡短,實際上笑和尚和竹間生的書里太多情與色的描寫,她哪里能對著楊佟細細點評。 但她即便沒有明說楊佟也能明白。 他訕訕笑道:“這世上的人,大多數還是更想看笑和尚和竹間生寫的那種書?!?/br> 溶溶見他說得有些動容,仿佛很神傷的模樣,忍不住問:“這些話本子大多數人只是看個消遣,楊先生為什么那么在意這件事?” “實不相瞞,我……我就是臨溪書生?!?/br> 溶溶吃了一驚,沒想到眼前的楊佟居然是寫話本子的臨溪書生,一時不知該說什么好。 楊佟垂頭,“前些年家里出了事,無法再供養我繼續科考,我便來京城尋叔父,想一邊做事一邊攢錢繼續讀書,可惜我人拙最笨,做經紀做得也不好,只能在叔父這邊打雜,后來有一次叔父在幫泓秀書局的人找房子,我聽他們閑聊說起書局正缺故事,便帶著我從前閑暇時寫的話本拿過去給他們看,他們老板很喜歡我的故事,只可惜出過幾本之后說是賣得不好,便再也沒有出過了?!?/br> 原來是這樣。 楊佟苦笑道:“那天沒想到在你家里看到你居然在看我的書……” “其實你寫的挺好的,只不過有些事情寫得不太好懂,看起來不如笑和尚他們的書爽快?!?/br> “哪里不好懂?” “比如這一本,蕭子楚他們在山腳下發現了那具無名尸身,講他們如何驗尸那里,寫得太長了,很多詞也看不懂,那幾頁我都是匆匆翻過?!?/br> “如此。我在老家時在衙門幫忙做過書記,所以看了一些仵作驗尸的過程,原以為這樣寫出來會更真實精彩,沒想到別人都不愛看?!?/br> “看書這事本就不好說,像梅老板,她就說最喜歡臨溪書生的書,現在買不到了還覺得可惜呢!”不過對溶溶而言,她私心里更喜歡笑和尚和竹間生的,她又不是啥文人雅士,就一大俗人,想看看情啊愛的,圖一樂呵。 只不過這些話就不好同楊佟講了。 “你把話本子賣給泓秀書局,他們多少錢收?” “他們都是看故事收的,像我這種沒什么名氣的小書生,他們一兩銀子收一本,笑和尚和竹間生那樣的名家,一本可以賣幾十上百兩銀子?!?/br> 寫故事竟然這么賺錢嗎? 臨溪書生那種書溶溶自問寫不來,但笑和尚和竹間生那樣情情愛愛的話本,應該不難寫吧。一個話本故事也不長,一個月應當就能寫一本。從前溶溶在敬事房看那些話本的時候,腦子里也蹦出些自己想的故事,要不改日試著寫一點,或許能謀個新的出路?;鹜入m然能掙錢,但一年里只有深冬、初春那么兩三個月都做,其余的時間若是拿來寫話本倒也不錯。既能掙到銀子又不必出去拋頭露面。 不過,想是想得好,未必真能寫得出來。 “薛姑娘,我瞧著你對話本頗有見解,我家里還有基本被泓秀書局退回的書稿,若是姑娘得空,能否指點一二?” “我?倒是看過不少,但并沒什么見解?!?/br> “我這人不會說話,干經紀是干不長久的,只可惜寫話本也……” 溶溶心里一嘆,哪里不會說話了,明明很懂進退。 “那你拿過來吧,左右我在家里無事也是看話本子,你把寫的書白給我看豈有不好的?不過,我若是提不出什么見解,你可別怨我?!?/br> “不怨,不怨?!睏钯g喜極了,他人長得白凈斯文,笑起來倒也好看。 當下楊佟便跑回去取書稿,送到酒樓這邊來,溶溶點了一壺茶,一碟綠豆糕,就坐在酒樓翻看楊佟的書稿,有茶有書,這個正月初一倒也過得必有滋味。 …… 宮中的晚宴過后,太子才帶著元寶回到東宮。 新年是一年中最重要的節日,宮中的新年儀式異常繁復,因為太子是儲君,許多麻煩之事皇帝便全交給了他。元寶一路跟著太子走完整日的儀程,早就困頓不堪,在馬車上就睡過去了。 太子抱著元寶下了馬車,一路走回寢宮,等到把元寶安置妥當,才分了一個眼神給福全。 “何事?” “方才琉璃過來回話,說薛姑娘已經走了?!备H珘旱土寺曇?,生怕吵醒了元寶,眼睛卻一直看著太子,然而太子聽到這句話,臉上并無什么反應,甚至生出了一絲冷意。 “以后東宮的鹽不夠了,是不是也要向孤稟告?” 福全訕訕,不敢說話,一張老臉扭成苦瓜。 “這……是元寶殿下早上起來吩咐的,要底下人一定回稟?!?/br> 太子橫了福全一眼,這只老狐貍,元寶都睡著了,湊上來跟誰回稟呢? “又派人去跟著了?” 福全輕嗽了兩聲,“殿下不讓琉璃跟著,所以元寶殿下讓暗月去保護薛姑娘?!?/br> 太子沒有吭聲。 福全又是訕訕,轉頭瞅了一眼身后陰影,揮了揮手:“暗月,上來回話?!?/br> 身著黑色勁裝的影衛暗月從后面上來,躬身站在太子跟前。 太子仍是不置一詞,福全只好道:“把你今天瞧見的事稟告給殿下?!?/br> 暗月看看太子,又看看福全,遲疑片刻終于開了口:“今日薛姑娘出了宮,徑直回了槐花巷。在小院門口碰到了一男一女,說了會兒話,薛姑娘就哭著回去了,在廚房里溜達了一圈,就去會賓酒樓吃飯,點了六個菜,做靠窗的位置。沒多一會兒有個年輕男子走過來跟薛姑娘搭話,說了幾句薛姑娘就讓他坐下了,兩人邊吃邊聊,后來那男子出去了一趟,拿了厚厚一疊書稿回酒樓,兩個人就坐在那里一邊喝茶一邊看書稿,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