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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院的日子并不好過，王楊神經大條，吼過罵過自己先忘了，有時候看到顧年眼巴巴地看著門外，又覺得可憐，他跟劉禹飛換班：“談戀愛都這么慘烈嗎？”

劉禹飛推推眼鏡：“不知道，我沒談過?！毕胂胗终f：“不過每個人際遇不同，我們不一定碰到顧年這樣的人，即便碰到了，選擇上也會和顧北存在差異，是好是壞都是他們自己選擇的人生，別人介入不了，也插不上話，我們作為朋友能幫的，也只是在他們需要的時候伸出援手?！?/br>
王楊瞪著眼睛看他：“你思想這么成熟呢？穿越來的吧？”

夜里顧北會來看他，帶著味道并不好的粥，他喂顧年吃完，幫他擦擦嘴角，一切都顯得平靜自然，像是從來沒有變過。

可是顧年知道，他快要留不住顧北了，偶爾會聽到王楊劉禹飛說話，知道mama的情緒并不穩定，她受了很大打擊，除了顧北沒人可以靠近。

開學的時間越來越近，顧北會偶爾交代他一些入學后需要注意的事情：“你住過校，到了之后要記得去買一床被子鋪在下面，還有水卡飯卡，要記得及時充錢，要按時吃飯，不可以挑食，聽說那邊的食堂還不錯，學校周圍也有不少的小飯店，如果真的不喜歡食堂的飯菜，就和同學出去改善一下?！?/br>
顧年含著眼淚搖頭：“我，我不鬧了好不好，我等你一起開學，我們，我們不是說要一起租房子嗎？顧北，我不鬧好不好，你別讓我自己去學?！覀儎e分開行嗎？”

寬厚的手掌與他五指糾纏，拇指指腹沿著他掌心紋路輕輕摩挲：“顧年，我想和你在一起?！?/br>
“可是我們都長大了，大人的世界里，不能只有愛情?！?/br>
顧年像是知道他要說什么一樣，嘴唇顫抖地拒絕：“我不要……我不要分開……”

“我們……做個約定好不好？”

“什么，什么約定……”

顧北抬手幫他擦擦眼淚，想了想：“就像游戲闖關一樣，你要先找到友情，再找到親情，最后找到我，好不好？”

“我不懂，我不要分開……”

他捧著顧年的側臉，目光溫柔像是溶溶月色：“我們不是為了分開而分開，而是為了在一起，才分開?！?/br>
“顧年，我沒有讓你為我做過任何事情，只有這兩件，你幫我去做？幫幫我好嗎？我想和你在一起，你幫幫我吧?！?/br>
顧年聽他說完，沒有猶豫地點頭，可反應過來又問：“我，我找不到怎么辦？”他有些急切：“我如果找不到呢？”

“沒關系。我等你，多久都等你?！?/br>
顧年還帶著些希望：“那，那你什么時候去學?？次?？”

顧北站起身，把他緊緊摟在懷里：“不能去，你找到之前，我們不可以見面?！?/br>
“為什么？！”

“因為你這個壞蛋，每次遇到困難，都會對我哭著撒嬌，我啊，太喜歡你了，可能會對你心軟，舍不得?！?/br>
十年間有多少的心酸不舍，他記不清，很多時候他都在想，算了，把睡熟醉酒的顧年叫醒，告訴他，我們不找了，不要什么親情友情，你想兩個人，那就兩個人。

可生活，哪里容得下他們同時任性。

他看著顧年消失在律所里背影，調轉方向回了醫院。

李巖盤腿坐在病床上：“我都答應出庭了，該回答的問題也都回答了，你還來找我干什么？”面前的人跟他對坐了三個小時：“你們律師不是都挺忙的嗎，你們所是不是快倒閉了，就這一個案子??？”

顧年坐在椅子上翻著文件，眼睛都沒抬一下：“我覺得有疑點?！?/br>
“什么疑點？”

“孟建與卓林發生爭執，你在阻止他們的過程中被卓林刺傷腹部，孟建被激怒，刺死卓林?！?/br>
“對啊?！?/br>
“但警方取證來看，現場并沒有大多打斗痕跡。卓林表面狂妄，卻膽小怕事，對孟建向來敢怒不敢言，更不要提當面和他動手?！?/br>
李巖眼神閃躲：“人被逼急了，什么事情做不出來?！?/br>
“你說的很對，但以卓林性格他不會是先動手的一方?！?/br>
“卓林都死了，你又怎么肯定他不會這么做……”

“問題在你?！?/br>
“我，我怎么了?！?/br>
“正常來講，如果卓林先動手，孟建屬于正當防衛，你出庭作證，對他來說極為有利，可你卻非?？咕艹鐾??！彼仙衔募?，站起身：“那么只有一個可能，孟建被激怒主動攻擊卓林，你在混亂中被孟建刺傷，來不及阻止，造成卓林死亡?！?/br>
“你……”李巖瞪著眼睛看他：“你別胡說?！?/br>
“我只是提前告訴你，到庭上你即便不改證詞，也依舊不能讓孟建減刑?！?/br>
茶色眸子透過鏡片，像是可以看透李巖的一切：“你的謊言太蹩腳了?！彼挚纯磿r間：“從新準備一下你的證詞，如果依舊提供偽證，情節嚴重，可以判刑?！?/br>
李巖被他氣得全身發抖：“你除了拘留判刑還會說什么??！我不想看到你了！”

顧年出了病房，按下電梯。他站在三層的樓梯拐角，盯著不遠處的一間的科室，直到里面走出一個人，才緩步上前。

顧北聽到腳步聲扭頭看過來：“來找李巖？”

顧年點頭。

“吃飯了嗎？”

“還沒?！彼婎櫛睕]有下班的意思，問道：“你呢？”

“沒吃，我今天要晚點走，開車來的？”

“嗯?！睕]說幾句話，護士那邊喊著：“顧醫生，看一下721床的病人?！鳖櫛睉艘宦?，對他說：“回家的路上慢點，記得吃飯?！?/br>
顧年見他要走，忙問：“你幾點能下班？”

“還說不準?！?/br>
“我晚上可以請你吃飯嗎？”

顧北看他期待的目光，控制不住地揉揉他的頭發：“今天可能會很晚，改天吃好不好？”

顧年搖頭：“不晚，我等你，我回家做飯，我做好了你就下班了?！?/br>
“做飯？”

“嗯?！彼袷且獦O力表現自己一樣：“我學會了做飯?！?/br>
顧北眼神有些復雜，他看看時間，還沒說話，又聽到護士喊他：“你先回去，我下班去找你，飯不用做，我帶過去?！?/br>
顧年垂下眼睛，看起來有些可憐：“我真的會?！?/br>
護士催得急，他沒辦法在跟顧年糾纏這個問題，只好無奈地笑笑：“那你試試看，如果不行，不要勉強?！?/br>
成功約到人，顧年有些開心，他匆匆回到家里，突然發現，自己住的地方有些寒酸。冰箱里面除了酒水，只有幾個雞蛋，以前成臨每次過來都會幫他儲備一些東西，可再次過來就要拿出去扔掉，最后成臨也就放棄了，只是把過來看他的次數增加了一些。

顧年盯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