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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入我云衍劍宗。師門未曾虧待他半分,他卻背叛門派,偷竊法寶,甚至勾結魔修?!?/br>“天遠仙君與他曾是好友,不知我說的是否屬實?”陸天遠沒有說話,只是閉上雙眼,輕輕點了點頭。守微有些許失望。“五百年前,一次瘟疫毀了半個凡界。那次浩劫影響甚廣,無數凡人喪命,甚至死后連尸體也不得安寧?!?/br>因為壽限不遠,云無法已顯老態,此時感情悲切,聲音頗為沙啞蒼涼。“昱朝皇宮密室中,有中宗皇帝的手記和一副畫像。中宗臨終前回憶此事,猜想那次浩劫是人為的,和畫像上的人脫不開關系?!?/br>他取出一個卷軸緩緩打開,正是當時沉淵闖入皇宮時的模樣。畫卷底下有中宗的題字與私印。……守微這才知道,原來沉淵用他的臉做了這么多事。偏偏那些地方,他的確去過。他行事坦蕩無愧于心,自然不會刻意隱瞞蹤跡。此時半真半假,虛虛實實,更加難以辯駁。總有些看似無意間留下的“證據”,被云無法機緣巧合得到,更顯得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周圍各色目光都集中在守微身上,漸漸從好奇轉為厭惡。尤其是帝京的凡人,他們幸運地得到生機,同時也要承受親人朋友罹難的慘痛。“兇手”被抓住,“罪行”被云無法在大庭廣眾之下一條一條宣讀出來。云無法是云衍劍宗的老祖,他說的話,天然就有可信度。更何況“鐵證如山”,不可動搖。無數怨恨的目光涌來,守微卻顧不上。他全身上下都被禁錮,就算倉促間反駁,也會在云無法的充分準備下顯得蒼白無力。群情激奮,恨意被催生、被推動,甚至慢慢轉化成殺意。情緒被推到極致后,理智就會漸漸喪失,淪為失控的野獸。守微看向四周,那些凡人眼底的理智蕩然無存,轉為混沌和迷離。第二波心魔出現了。云無法驀地出劍,熟悉的劍招襲來。那是云衍劍宗傳承了上萬年的秘法,看似平平無奇的一劍,后續卻有上百種變化,不會放過任何可能。羽化期的磅礴靈力如山岳般迎面壓來。這一刻,云無法持劍的手臂青筋鼓起,劍意排山倒海般傾瀉而出;守微手上的洗星靈光閃動,濯辰竟也發出不起眼的微光;陸天遠手中出現一道天級靈符,符上靈力劇烈翻騰;無數雙眼睛緊緊盯著云無法的劍,眼中紅光搖曳,充斥著急切、暴躁和欣喜。然而下一瞬間,云無法突然遭受重創。他的心魂劇痛,前一刻驚心動魄的氣勢萎靡下來,手中長劍“哐當”一聲掉在地上。火宅之中,長久的寂靜被一聲輕笑打破:“自作主張?!?/br>*陸天遠下令,把守微關去最近的萬象門伏魔陣中。伏魔陣,顧名思義,關的一向都是跑來東洲鬧事的魔修。守微在一座孤島上,周圍是望不到邊的海水。這里是幻陣內部,靈力空乏。看似平靜,然而若是沒有出去的鑰匙,永遠也游不出這片汪洋。守微活動活動手腳,將洗星從識海中取出。寒芒一閃,守微背后貼上一具溫熱身軀,呼出的熱氣被送到耳側。“師兄和陸天遠關系很好?”守微笑道:“嗯,是很好?!?/br>環在腰間的手臂緊了緊。守微抬起手向后伸去,想揉一把云開的頭。云開輕哼一聲,微微后仰躲開。守微摸了個空,忍不住輕笑出聲:“吃醋了?”☆、皈依神明守微有心調笑,然而身后遲遲沒有反應,他只能聽見均勻的呼吸聲。不是吧,真生氣了?守微一瞬間轉過七八個念頭,正要回過身去,便聽見云開說:“我只是想起以前的事,覺得那時陸天遠說的沒錯?!?/br>“你若是不救我,后面也不會……”守微被他氣笑了:“你為了不留遺憾,就想讓我遺憾么?”云開微怔。守微回過身,將他微亂的鬢發別到耳后:“重來一次,我依然會救你。陸天遠罵就罵吧,他腦子是木的,向來不怎么靈光,你不用在意?!?/br>“可是……”“意外,本就在意料之外,誰能預料得到?錯不在你,不必自責,你已經做得很好了?!?/br>守微略微抬頭,看向云開。他的目光柔和中帶著欣慰,是云開許久未曾見到的、和幼時記憶中如出一轍的溫柔。仿佛數百年前竹林中的情景再現,他演練完一套劍法,師兄這樣笑著夸獎他。舊日時光從歲月長河中逆流回溯,穿過慘痛的離別與死亡,最終又完好無缺地回到他身邊。已經足夠了,很滿意了,甚至是難以想象的欣喜。他已經擁有了以前不敢奢望的一切。“我聽說,魔域以先天魔修為尊,你那些年過得很辛苦吧?”守微問道。云開之所以誤入仙魔戰場,也是因為有人陷害,要他死。“極短時間內迅速突破修為,登上宮主之位,蕩平魔域,建虛玄界,鑄仙器,讓我重生……”守微的喉結動了動,嘆道:“你做得這么好,我還有什么不滿意的?”*守微被關進來還沒多久,就等來一個探監的。陸天遠踩著海浪過來。他從儲物法寶提出一壺小酒之后,居然還搬出幾個小菜,兩碗米飯。……原來是送牢飯的。自從筑基辟谷之后,守微偶爾還會喝些酒,卻再也沒有吃過飯菜。此時他呆滯地看著那幾盤菜肴,覺得有些無從下手。無論是飯菜,還是酒,里面都被下了東西。不致命,只是會暈上一段時間。“這是鴻門宴?最后的晚餐?”“什么?這里沒有靈氣,你的靈力又被禁錮,所以來送些飯菜?!?/br>“啪——”守微一把將筷子拍在桌上:“你們這是在侮辱誰?”似是沒想到這個反應,陸天遠錯愕抬頭。守微似笑非笑,問道:“那豈不是還要勞煩你一天過來三趟?”“想不到,你現在如此咄咄逼人?!标懱爝h說。“我也想不到你早已背離本心?!?/br>海浪拍岸,咸腥的海風飄來。若是不考慮處境,枕石聽潮,倒也風雅。陸天遠搖搖頭:“我不覺得?!?/br>“凡界水深火熱,你為虎作倀,難道這就是你的本心?”陸天遠道:“這只是一時的犧牲?!?/br>“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