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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只有這樣才能永絕后患?!?/br>守微想起夢境里亡魂絕望的哭喊,心中一慟。國師合上雙眼,語氣沉痛:“陛下這次不敢不信,命我與將軍率精兵前往碧落,對外聲稱超度亡魂,其實是布置陣法。后來……”說到這里,國師停頓不語。守微接話:“后來淵渟收走魂魄??蔀槭裁催€會形成封閉的幻境,你們又怎么在這里?”“尊者口口聲聲說,獻上陣法和放出瘟疫的是同一人——”國師凝視守微的眼睛:“可我聽說的是,當日紫宸殿上的神秘人,與尊者長相神似,近乎同一人?!?/br>守微雙眼微微睜大。電光石火間,將軍猛吸一口氣,拔劍出鞘,直指守微。雪亮光芒刺進眼瞳,守微不以為意。他彈彈近在咫尺的劍尖,隨著長劍顫抖,反射的白色光斑晃動:“我若真是那所謂的尊者,你們指望就憑這些傷我?”“我知道尊者神通廣大,凡界蕓蕓眾生都不必放在眼里,生死人心如若兒戲等閑視之??墒?,不管做什么,總該付出代價才是?!眹鴰熢捯魟偮?,便是一陣悶雷般的沉重腳步聲傳來。是將軍麾下的兵士。不過片刻,身著重甲的精兵組成重重包圍,森冷的刀尖閃著亮光。四面楚歌。國師道:“你為尋求答案而來,正好,幾百年了,我一直都想知道真相?!?/br>守微搖搖頭:“你這樣沒有誠意,是不會得到真相的?!?/br>將軍憤怒,一劍就要刺下——這一劍打破原本平靜的局面。守微迅疾如電,只有一道鬼魅般的影子閃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避開鋒芒。內圈的兵士瞬間出手,數不清的刀劍刺來,就要把他扎成馬蜂窩。轉眼間卻被強勁掌風擊倒,前排推倒后排,不過須臾,密密麻麻的人躺了一地。更多的人正要一擁而上,只見守微奪下將軍的劍,挽了個不甚靈活的劍花,才施施然將劍擺在將軍頸側。四方皆寂。“和修士玩人海戰術,你們腦子里養魚嗎?”守微拍拍將軍肩膀,安慰道,“好了,現在可以談談?!?/br>將軍怒吼:“怎么可能,你不是已經失去靈力?”“這么不靠譜的假消息,到底是誰放出來的?”“……”“這假隊友坑得像個真臥底,你們還不賣他?”“花熙?!?/br>☆、慈悲“讓他們都走開,我們好好談談?!笔匚⒚嫔途?,持劍的手卻沒有半分松懈。不能接受這么快就敗退,還被當做人質威脅的事實。將軍氣得劇烈喘氣,青筋凸起。國師嘆氣,讓士兵們退到門外。門關上的同時,守微把劍放下來。他走到桌前,隨意得像在自己家里,不急不躁地倒了三杯茶水。看見桌上攤開的、還沒來得及收掉的經書,還順口稱贊一句國師的書法。將茶水塞進兩人手里,便施施然坐下,這才抬起頭回應那兩個心情復雜的人。“我叫守微,年方二十,不是什么尊者,從小到大也沒干過什么壞事。自寂寞沙洲來,欲往虛玄宗修道,途中無意間來到這個幻境,目前只想找尋出去的方法?!?/br>國師道:“五百年了,無數人被花熙引過來,最后尸骨無存,連靈魂也被當做養分上供,無一幸免?!?/br>守微好奇,問道:“上供給誰,淵渟?”國師面色復雜:“你真的不是他?”“我要是那么厲害,還需要來找你們?”“也是?!?/br>三人各捧一杯茶水,除了將軍臉色略微緊繃,氣氛一片祥和,完全看不出方才還劍拔弩張地對峙過,和諧溫馨得宛如茶話會現場。嘭——緊閉的門被踹開。花熙依然一身紅衣,卻比下午見到時正式許多,暗色花紋繁復,長長的下擺拖在地上,開出一朵烈焰般的花。他進來環視一圈,嗔怪道:“三個人喝茶,也不叫上我?!?/br>國師面無表情:“不請自來,沒你的份?!?/br>守微微微坐直,暗中戒備,面上卻是玩世不恭。花熙徑直走到國師身旁,說:“真是沒用,他連靈力都沒有,你們這么多人卻解決不了?!?/br>將軍:“呵呵?!?/br>國師沉默半晌,才說:“我只是不相信你?!?/br>花熙哈哈笑道:“五百年的交情了,所有人都在日復一日的遺忘,只有我們還記得彼此。你不信我,又能相信誰,這個惡魔嗎?”“他不是?!?/br>“他就是!”花熙快步走到門外,拽著王夫人的胳膊粗暴地把人扯進來,一手指著守微,逼視著她厲聲問:“母親,告訴旁邊這兩個蠢貨,之前這個人都和你說了些什么?”王夫人含著眼淚搖頭,根本不敢相信,眼前這個艷鬼般的男人是自己的兒子。“別怕啊,您是我的母親,什么也不用害怕……說!”“是娘對不起你……你別這樣……”王夫人雙手捂面,大顆大顆的渾濁淚水從指縫間掉落,砸在地上。花熙把她的手抓下來,又用細白的指尖撥弄她的頭發,語氣轉為陰柔的誘導:“母親,看著我,別怕。那好,我來說,你只需要回答是或不是?!?/br>王夫人臉上都是淚痕,神色茫然恐懼。花熙緊緊盯著她的眼睛,緩緩問道:“他沒有否認過,自己就是十二年前的那個人吧?”王夫人迷茫地搖了搖頭:“沒……沒有?!?/br>……花熙回身,攤開雙手嘻嘻笑道:“這就是你們相信的人?”“我從來沒有相信過你?!?/br>花熙不以為然:“這句話你已經說了上千次?!?/br>嘭——不待回答,只聽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燭火瘋狂搖動就快熄滅。燈影幢幢中,國師瞬間站起,他扭頭望向窗外,只見鐘樓周圍的屏障寸寸碎裂。“……結界,破了?!?/br>一個士兵急速沖進來,半跪在地上,膝蓋因速度過快而磕在地上發出悶響。“國師大人,城里所有人都向這里聚集過來,他們好像都失去了神智,只知道扭打撕咬。兄弟們不愿下重手,卻根本攔不住,再這樣下去,我們都……”將軍快步走向窗邊,探身向下望去,只見密密麻麻的人群瘋狂涌向鐘樓。前面的人大多身著錦衣華服,靠后面才有衣衫襤褸的人,應是剛從城郊趕來。他們尖利的指甲暴長,猩紅色的雙瞳在暗夜中發出亮光,眼里只有野獸般的暴戾,全都失去了意識,只剩下撕咬抓撓的本能。不停向前推搡,又被士兵阻攔在外。明明都是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