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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居然有七八件之多。春兒很吃驚地問:“陸嘯昆這種破落戶,總共能有幾件衣裳,不會都破了吧?”宋安非笑著說:“他們幾年換不了一身新衣裳,哪個不穿的破破舊舊的,今兒勞煩姑娘!”春兒說:“那我坐門口去,那里亮堂?!?/br>兩個人就坐到了門口,壯壯在院子里擺弄雪人,一會把雪人鼻子上的胡蘿卜拿掉了,一會又塞上,宋安非說:“也不知道這孩子怎么那么喜歡雪人,來回地擺弄?!?/br>“我看你也喜歡吧,你們老家那兒,是不是很少下雪?”宋安非點頭:“這么大的雪,生平還是頭一回見?!?/br>“冷么?”宋安非點頭,眼睛看著外頭的雪:“還好,我們那里濕冷,和這里感覺差不多??赡苁切睦碓虬?,反而覺得這里的冬天更暖和一點?!?/br>他停頓了一會,接著說:“那時候我跟母親兩個人,整天在一起,生活又辛苦,其實也沒有太多想說的話,最常見的,不過是兩個人各做各的事,從天亮到天黑,也沒什么話講。如今住在這里,壯壯活潑可愛,心里覺得很暖和。只是有時候會想,如果我媽跟我們住在一起,也在這個家里,該有多好?”春兒聽了,心里居然覺得很傷感,低頭縫補著衣裳,默默地,沒有說話。“不過她不在這里,也好,這里的冬天太冷了,她現在在的地方,應該溫暖如春吧?!?/br>春兒聞言抬頭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來,額頭一抹頭發散落下來,遮住了她半邊眉眼。第091章心疼陸嘯昆這一去,直到天黑了才回來,春兒不放心,一直在陸家等著,見了他就說:“我們太太沒為難你吧?”陸嘯昆臉色不大好看,可是語氣輕松,說:“也沒什么?!?/br>宋安非就說:“她要是對你兇,你也不必一味忍耐,你又不求她什么,所以盡管做你自己,想說什么就說什么?!?/br>陸嘯昆聽了就問說:“她是你母親,怎么不站在她那一邊?”宋安非聽了,就說:“我是看不慣她欺負你?!?/br>春兒就笑了,說:“你回來了就行了,我也該走了?!?/br>“天都黑下來了,你還走?”“什么都沒準備,怎么在這里睡呢?沒多遠,也看得清路,雪光照著呢?!?/br>宋安非說:“那也不行,你怎么說都是個女孩子,怎么能一個人走夜路呢?!?/br>陸嘯昆說:“我送你吧?!?/br>宋安非點頭:“讓他送你回去,我才放心?!?/br>陸嘯昆和春兒從家里頭走出來,春兒看了看大門口站著的宋安非,朝他揮了揮手,這才轉身往前走。冬天夜里是最冷的時候,連風都感覺是刺骨的。春兒一邊走,一邊問說:“先前宋安非在,我沒敢提前告訴你,我家太太喊你過去,是我告訴了她,你已經知道宋安非的身份的事?!?/br>陸嘯昆說:“我都知道了?!?/br>“太太沒有為難你吧?”陸嘯昆搖頭,說:“不過也就是那些話,跟當初成親之前說的那些話差不多?!?/br>“你要生氣,也是應該的,我家太太向來有些權大欺人,她如果說了什么難聽的話,我代替她,向你道歉?!?/br>陸嘯昆就說:“其實這趟去了,我心里反而平靜了很多?!?/br>春兒聽了,扭頭看向他。陸嘯昆就說:“不瞞你說,自從從你姑姑家回來,這幾天我雖然極力忍耐著,但心里頭很煎熬,不是滋味,面對宋安非的時候,心里也說不出什么滋味。但是今天見了太太,看見她那樣的態度,心里頭反而平靜了?!?/br>他沉默了一會,說:“宋安非,也是可憐人?!?/br>春兒聽了,良久沒有說話。她將雙手插進袖筒里,頭也縮著,說:“你現在,更覺得我家太太欺負人了吧?!?/br>陸嘯昆點頭:“天底下竟然有人狠毒無情到這個地步,我生平真是第一回看見。不然真不敢相信?!?/br>“其實我家太太,也有她的心酸。她對宋安非這么不好,也無非是因為女人的妒忌心。“她的所作所為,真的是妒忌心幾個字能夠原諒的么?這世上妒忌的女人也不是沒有,她卻連良知都葬送了?!?/br>“古時候呂后為什么把漢高祖的愛妃戚夫人做成了人彘,不就是因為女人的妒忌心么?隋朝的文帝,因為寵幸了一個妃子,結果他的皇后直接一劍就將那個妃子殺死了。每個人都不一樣,有些女人,就是妒忌心強。我家太太除了這一點,其實是個不錯的人,王家家大業大,能支持這么多年,還是當地第一大族,難道靠的是我家老爺么?”陸嘯昆聽了,問說:“其實我最近除了想這個事兒,對你也有很多疑慮,”他說:“看你平時言語,都是朝著王太太的,這也無可厚非,你本來就是他們家的丫頭。但是我看你和宋安非相處,又不像是虛情假意,他生病的那段時間,你伺候的那么細心周到,他能痊愈,少不了你的功勞。我看他對你,也是掏心掏肺?!?/br>春兒聽了就笑了。陸嘯昆問說:“所以我就搞不懂,你心里頭到底是怎么想的,難道真能做到兩邊都靠么?你或許能說服得了別人,可是你又是怎么說服你自己的?”春兒微微笑著:“或許是我這個人生來薄情,對誰都有戒備之心吧。對太太是這樣,對宋安非,也同樣是這樣。我只不過是一個人微言輕的小丫頭,不管我向著誰,都改變不了什么?!?/br>她說著扭頭看向陸嘯昆:“那你呢,王家太太和宋安非,你向著誰呢?”“我向著可憐人?!?/br>遠處不知道是誰家的狗,半天黑了還沒有回家,沖著他們汪汪叫了兩聲就跑遠了。春兒摸了摸鼻子,說:“你不恨他么?我知道你已經喜歡上了他……當你以為他是女人的時候……”陸嘯昆聽了,沒有說話。對于感情事,他似乎格外隱忍沉默。春兒不死心,接著問說:“我這個旁觀者,心里都替你感到窩火,也覺得對不住你。你自己卻都無動于衷么?”陸嘯昆終于開口,說:“我也不知道?!?/br>“如果你對宋安非的同情之心,能夠讓你對他好一點,仁慈一點的話,我不妨告訴你一個秘密,一個宋安非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或許這秘密,能讓你對他更好一點?!?/br>她停下腳步,看著陸嘯昆:“宋安非的母親,你知道吧?”陸嘯昆點頭,神色異常嚴肅:“她怎么了?不是在外頭治病么?”“她已經死了?!?/br>春兒忽然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其實這個秘密,她早就已經知道了,并且覺得自己只是當初感慨了一把,并沒有太多的感情。然而或許是這寒冷的風吹的,也或許是這黑白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