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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圖把那東西挖出來。她瞪大著眼睛,十分驚慌,卻流不出一滴眼淚。最后,直到手指見了血,她也沒能挖出來什么。已經進了身體里了,哪里還挖得出來什么。莫夢回不知道那男人想cao控自己做什么,但顯然,絕不是什么善意之事。思量再三,她舉劍決意自刎。剛一碰上脖頸,那劍就似被彈開一樣飛了出去。莫夢回回過神來,發現不是劍飛了出去,而是自己飛了出去。她的魂魄已經離了rou身了。之后第二日,便是仙劍會,她看著自己渾渾噩噩站上校場,握著那把通身靈力的劍,望著對面的那名修士。此時,一個方士嗤道:“這玄暉門百年了也不過出一個莫夢回罷了?!?/br>有人附和:“是,一個丫頭片子,能有什么作為,玄暉門還指望她能給師門立威?哈哈哈哈哈……”“哈!玄暉門的祖師爺就是個忘恩負義的主,你指望后輩能優秀到哪里去?”這些言論,都來自于先前依附于溯華宗的那些小仙門,若是換做莫夢回本人,定是理都不理的,可現下站在那里的不是她了??!莫夢回突然明白了為何那個男子要對她使用出舍散。她閉上了眼睛。隨后玄暉門長輩因這些言論氣絕身亡,利用封尸盒起死回生,一經此事,修真界大亂,一時千夫所指。如果她睜開眼睛,看到的將是這樣一幅畫面:莫夢回因那些言論氣急,御劍大開殺戒,屠近百人。若是有心人愿意做一比較,就會發現她殺人的數據與成名時殺瑯琊百怪的數據一模一樣。她殺了近百人,出自三十二家仙門,可巧,皆是溯華宗余黨。除了玄暉門,沒有人想過向來大度從容的莫夢回為何會突然發怒,人們只一味偏心付出更大代價的受害者,沒有人在意過那些小仙門口中的惡言。莫夢回再睜開眼,自己已經回到了身上。她躺在自己的房間里,恍若隔世。一切仿似一場夢一般,她還是那個帶著師弟師妹逃課摸魚的大師姐。她低頭看著手掌,那上面有一層血污,還有深深的印痕,那是握劍太久造成的。莫夢回望著自己的手,失聲笑了出來。她越笑越大聲,笑得幾乎岔了氣,笑得撕心裂肺,恨不得把嗓子撕裂。最后胸口一疼,她真的噴出一口血來,低落在潔凈的被單上。她緊緊攥著被單,面色悵然。完了,一切都完了。她和玄暉門,都回不了頭了。午后她摸索著走出仙府大門,門外立了數百人,皆著縞素,甚為壯觀。她嘆了口氣,道:“與我師門無關,所有罪孽皆由我來承擔?!?/br>一個尖嘴猴腮的修士跳出來呸了一聲:“你的狗命算個屁!一命抵一命,也得你玄暉門陪葬才還得清!”莫夢回身旁跟了個小師妹,聞言怒極,正要出聲,莫夢回擋住了她,低聲道:“你不要管了,帶他們藏起來,正殿下的地下室,開關可還記得?”小師妹眼里頓時噙滿了淚水,低低把開關密碼念了一遍。“錯了,”莫夢回的聲音很溫柔,“教了這么久,怎么還是不會?!?/br>不遠處的方士們有沉不住氣的:“你們嘀嘀咕咕什么呢?識相就趕緊自刎了事!”小師妹擦了把眼淚:“呸!你們這些見風使舵的渣滓,也配取我玄暉門弟子的命?你再修煉幾百幾千年也是那個渣滓命!”玄暉門向來謹言慎行,生怕讓人捏了把柄,眼下這番言語,顯然是破罐子破摔了。莫夢回笑了笑,頭一次沒有怪她莽撞。此后三日,三十二家溯華宗余黨對玄暉門進行了慘無人道的屠殺,原本玄暉門有能力抵抗的,可就在第一日,幾個玄暉門的前輩和得意弟子都慘死刀下,究竟是如何敗于這些不入流的野士的,無人知曉。第二日,掌門楚三念被十人圍攻,斷顱慘死。莫夢回一炬點燃自己,了卻此生,一點塵埃都沒有留下。第三日,屠殺正式結束,玄暉門弟子在清點過后賦予一炬,通通化為灰燼。而仙府也被打砸燒扔,只剩一個廢墟。明明已經過去四年了,這些慘絕人寰的場景還歷歷在目,時時噬咬她所剩不多的意志和神思。她時常仰頭望著明月星空,問道:“我這一生,可還有無憂時光?可還有故人相思?”可惜沒有了,玄暉門上下三百余人,都是她的至親,可是他們都已經不在了。不僅不在了,連魂魄都消散了,徒留她一人在人世間漂泊。都已經是鬼了,還不敢隨意出現。第五十九章扶蘇科(四)付清歡靜靜聽完了整件事的緣由,面無表情,眼神黯淡,不知在想些什么。他沉默了很久很久,像一座雕像靜靜坐在那里,風雨都無法撼動,周身一陣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一時竟無人敢先一步說話。許久,他輕輕咳了一聲,像一個久病的、茍延殘喘的老者,歷經風霜后想極力裝出毫不在意的樣子,卻偏偏怎么也裝不出來,眼底沒有一絲釋懷。莫夢回有些不安,小心翼翼問道:“你還好嗎?”付清歡搖搖頭,又點點頭:“還好?!?/br>原本早就聽云止奐說過此事,只是聽了當事人的回憶,還是以這么云淡風輕的方式說出來,他著實受不了。莫夢回伸出手去想拍拍他的肩,手卻如碰到迷霧一樣輕輕穿過,她才意識到自己是個死人了,不免有些悵然。但她很快回過神來,望向云止奐,似是在詢問些什么。云止奐看著付清歡,睫毛輕輕顫動了幾下,然后閉了閉眼,輕輕嘆了口氣。他擱在桌上的右手動了動,離付清歡的手近了些,似是想要握住,最后卻仍是沒有將掌心覆上去。如此糾結,仿若無盡憐惜,旁觀者清,莫夢回看著他的神情,眼神怔愣了一下。付清歡好不容易平定了心情,按了按太陽xue,在混亂的腦海里理出一條思緒,沙啞著嗓音問道:“那個……給你下出舍散的男人,你這幾年可知道了他是誰?”莫夢回神色迷茫起來,搖了搖頭:“他蒙著臉,怎么可能知道呢?!?/br>付清歡點了點頭,亦是一臉茫然。是啊,怎么可能知道呢。云止奐站起身在屋內踱步幾圈,他的頭微微低著,神色冷厲,不知在想些什么。這番場景實為肅穆,莫夢回笑了下,勸道:“算了,沒有誰幫得了我的了。別只顧著替我傷感了,還是說正事兒吧?!?/br>云止奐轉過身來,抿嘴了很久才開口道:“……天色晚了,不如先休息?!?/br>莫夢回不是人,這話自然是對付清歡說的。雖然語氣清冷如往常,可這完全不像云止奐會說出的話。平日他雖常為他人著想,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