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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想了一會兒,仍是想不通,道:“那么就……晚上去墓地?”云止奐看了看付清歡,其眼神有些暗,過爾點了點頭。付清歡手指按著太陽xue,手肘輕輕撐在桌上,身體往云止奐那邊傾著,快趴他身上了也不自知。他對方才的“散麟宗”之類并無興趣,心思只在易容術上。易容……易容……他心里一驚,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放下手坐直身子,把其他兩人都嚇了一跳。放下手時動作太大了些,手背輕輕擦過了云止奐的嘴唇,把后者震住了,半晌沒回過神。付清歡卻并沒有發現自己干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道:“如果真是這個什么易容術……那么兇手只剝長得好看的男青年的皮囊,就是為了易容成死者的樣子。為什么要這么做?難不成,是這兇手自己長得太丑,想換個好看的臉?”付朝言挑起一邊眉,神色有些鄙夷:“你不會是想……把鎮上長得丑陋的男子挨個審問過去?”付清歡嘖了一聲:“我的猜測罷了,就算是真的,也不一定要用這笨法子找兇手??!我是在想……這個兇手會不會是有什么收集癖?”付朝言一臉洗耳恭聽的樣子等他說下去。付清歡繼續道:“如果這兇手剝了人皮來易容,那么這么久了,他剝了那么多皮,就沒有一張是契合的嗎?雖然的確有這可能,但我們不妨大膽猜測一下——他是在收集這些皮囊!哎,小時候買的話本你還記得吧?里頭就有那種喜歡收集小姑娘手絹的人……”付朝言無言:“……雖然你說得有理有據,不過話本還是少看些吧?!?/br>付清歡抬起下巴示威一般看看他。第二十九章仿面科(七)云止奐夾在兩人當中,神色自若。像是剛剛才緩過神來一般,他輕輕呷了口茶水。付清歡與付朝言對望一會兒,仍是沒想出些什么來,臉色逐漸轉喜為憂。“客官,房中茶水可夠嗎?”門外傳來客?;镉嫷穆曇?,是每日定時來換茶水的。付清歡應了一聲:“你進來吧?!?/br>房門便開了,是那個長相清秀的伙計,手里拿了一壺茶水。慢條斯理地走進來,把茶壺放桌上,拿走了原來盛著茶水的壺,臨走前還擦了把桌子。“等等?!备冻越凶∷?,“你,把臉給我看看?!?/br>伙計一臉迷茫,把臉轉向他。付朝言仔細看了看,幾乎把那伙計看得一身雞皮疙瘩。“你在這兒,多久了?”他問道。伙計回答道:“我是本地人,自打出生就在這兒?!?/br>付朝言若有所思地哦了一聲,把他放走了。待那伙計關上了房門,付清歡問道:“你做什么?”付朝言倒了一杯熱茶,熱氣騰騰中他的眼神忽明忽暗:“他在這這么久,長相也是很標志了,為什么沒被行兇者盯上?”聞言,付清歡一愣。是啊,自己怎么沒想到呢?不僅是這伙計,細細回想這兩天出門時見到的人,長得好看的男青年也不在少數,怎么兇手就沒下手?按照小伙計所說的,應該不存在兇手給自己規定說每年只能殺幾個人這樣。有時河里會出現尸體,可死者并不是長河鎮的人,而是來自其他鄉鎮。如果只想殺長得好看的青年,長河鎮還不少嗎?為什么要費勁心思去外鄉找人殺?或許,兇手根本不是想殺長河鎮的人,他只是把這兒當做一個處理尸體的地方?有河流有瀑布,確是很容易處理尸體。付朝言顯然也想到了這一層,道:“所以說,兇手想要的皮囊,不一定是好看就行?!?/br>沒有濫殺長河鎮居民,并不一定是為了掩人耳目。如果兇手想掩人耳目,大可把尸體藏起來,何必把尸體扔在那么顯眼的地方?付清歡覺得頭有些疼了。這樣一推敲,兇手的目的更讓人費解了。他下手的對象,標準是什么呢?“不如……去死者家里看看?”半晌,他從臂彎里抬起頭,散著一頭亂發,有氣無力道。付朝言應了一聲,云止奐也無異議,三人便下了樓。付朝言大步流星走得快,后面兩人還沒到樓下,他已經在門口了。付清歡下樓時突然覺得眼前晃了晃,竟差點栽下去,身后云止奐眼疾手快拉住了他。付清歡順勢靠在云止奐肩上,緩了一會兒才清醒。云止奐抿抿嘴,低沉的嗓音在他耳邊道:“煞氣又侵入了些?”付清歡站直了,揉著太陽xue道:“大概吧……”緩了一會兒,大約覺得好些了,睜開眼看見云止奐蹙緊的眉,笑道:“只是有點頭暈而已,別這個苦大深仇的樣子啊?!?/br>云止奐別開了眼神,頓了頓,道:“你……小心些?!?/br>付清歡哈哈笑道:“道長,您在關心我嗎?”云止奐抿緊了嘴唇看著他不語。付清歡被他看得笑容逐漸僵硬起來:“……我……好感動的,真的?!?/br>兩人在樓梯邊上尷尬地對視了一會兒,云止奐低下了頭,往前挪了一步。“走吧?!?/br>付清歡跟在他身后,有些懵。怎么道長沒生氣?依自己這幾天與他的相處來看,他此時應該一拂袖子揚長而去了???付清歡想了半天,默默打了自己一巴掌。人家不生氣你還不高興了怎么的?真是塊輕骨頭!昨夜的煙花會熱鬧非凡,空氣里幾乎還彌漫著淡淡硝煙味,付清歡忍不住咳了一聲,把食指放在鼻子下,微微蹙眉。云止奐似也不喜這嗆人的味道,但只是皺了下眉,沒有再多表現出來。他見付清歡蹙著眉,問道:“你沒有帶藥箱?”付清歡抬起眼皮看看他,眸子清澈得幾乎泛出水:“帶那個干什么?”云止奐別過頭錯開眼神,道:“之前無意瞥見里頭有幾味藥材,搗爛制成藥膏有清心凝神之用?!?/br>付清歡點點頭,哦了一聲:“原來如此,一會兒回去就弄些,您可得在旁邊教我?!币娫浦箠J一臉淡然,他湊近了些,問道:“道長,您對這醫理之術也有見解?”云止奐抿抿嘴,道:“略懂?!?/br>付清歡也不是真心對這問題好奇,也不知有沒有聽見他說的話,不一會兒就去看別的事物去了。云止奐在他身后不遠處緊緊跟著他,眼神卻不是先前那般淡然了。走了幾家死者的故居后,付清歡才發現長河鎮的的確確不是一個普通的鄉村小鎮。常年與修士僅一山之隔的小鎮,怎么可能普通?長河鎮算是個人杰地靈的地方,要不也不會有人在此居住繁衍數百年,也不會有修真界人士在此逗留。長河鎮曾是文人畫士的聚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