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沒問題！”李格老婆高聲叫起來，“這遺囑不算數！你不是律師嗎，法律不是有那什么，法定繼承，對，就按法定繼承！這遺囑不算數！”

“懂得挺多啊，”徐北沒忍住冷笑了一聲，“那你聽沒聽過約定優先原則？沒聽過你沒看過電視??？不算數電視還演個屁??？遺囑是奶奶自己定的，法定繼承也得靠邊兒站?！?/br>
“徐北！”趙老皺著眉低聲說，“少說兩句?！?/br>
“我這不剛說了兩句?！毙毂睕_他呲牙一樂。

“趙律師，”南星站起身，看了李格一眼，“房子……我能分一半產權給李格嗎？”

徐北愣了一下，眉頭慢慢皺起來。

李格一直沒說話，聽到這話猛地抬起頭。

“當然可以，”趙老笑著說，“辦了過戶手續房子就是你的，你可以自由處置?！?/br>
“謝謝?！蹦闲俏⑿χc了點頭。

因為限行來的時候徐北沒開車，和趙老告別后兩人就沿著馬路牙子慢吞吞走著，走了一截徐北問了句：“你想把房子分給李格??？”

“嗯，”南星把手放在嘴邊哈了一口氣，“或者以后拆了錢給他一半吧?！?/br>
“幸好沒全部讓出去?！毙毂毙毖鄢蛄顺蛩?，抓著他的手握在掌心里暖著。

“不是你說的，那是奶奶的心意?！蹦闲切α诵?。

“這么想就對了，”徐北也樂了，頓了頓小聲說，“小南啊，我覺得你變了?！?/br>
“嗯？”南星笑著看他，“我還覺得你變了呢?！?/br>
“有嗎？”徐北想了想，“得吧，咱兩都變了?！?/br>
“變老了?！蹦闲墙恿艘痪?。

“那沒有，我還是駿馬輕裘正少年?！毙毂蓖ζ鹦厍辶饲迳ぷ?。

南星笑了好半天，從袖子里伸出兩根手指戳戳他的下巴：“真往臉上貼金，胡子都沒刮?！?/br>
“真是，”徐北摸了摸臉，挨到他身邊壓低了聲音說，“哎，我想親你?！?/br>
“這兒??？”南星左右看了看，他們剛走到天橋下，上來下去都是人。

“這兒又怎么了，”徐北挺不滿地摟住他，把人推到橋下的石墩子旁邊。

南星頭上扣著帽子，大衣的帽子帶了一圈茸茸毛，徐北拽著帽子兩邊湊上去，在南星嘴唇上親了親，然后又舔了一下。

“滿足了？”南星對他笑。

“那必須沒有，”徐北嘖了一聲，“這問題你得在床上問?！?/br>
52

兩天后李格通知他們參加奶奶的告別會，就在墓園里舉行，來的人不多，徐北和南星到的時候，李格和他老婆站在墓碑一側，大概因為南星那天表了態，沒再起什么鬧騰，只是全程都沒人跟他們說話。

所有人都沉默著，徐北也不知道自己該想什么，墓碑上貼著奶奶的照片，他覺得現在攝影技術真是逆天，看著就像是活生生的奶奶在笑。

他握著南星的手，兩個人都挺平靜，最后走得時候他看見李格背過身擦了擦臉，突然就有些感慨：“其實他也挺可憐的?！?/br>
南星知道他在說什么，點點頭。

“這世界上最愛他的人不在了?！毙毂眹@口氣。

“我以為你一直很討厭他呢?！蹦闲切α诵?。

“是討厭，不過現在能好點兒了，”徐北想了想，低聲說，“奶奶走得時候肯定也不放心?！?/br>
“哎，”南星跟著嘆口氣，“她就放心我?！?/br>
“你不一樣，你有我啊?！毙毂睒妨?。

“其實在醫院那陣子我還想過，要不要跟她說……”南星頓了頓說，“我不是個女孩……”

“??？”徐北沒想到南星還琢磨過這事兒。

“不過后來想想算了，”南星仰頭望了望天，“再被我嚇出個好歹?！?/br>
南星大約對這事兒不能釋懷，在奶奶眼里一個屋檐下住著的明明是個閨女。

這么大的謊言一騙就是五年多。

徐北不知道說什么，沉默了一陣兒他笑了笑：“不管你是姑娘小伙兒，我覺得奶奶都一樣喜歡你?！?/br>
“就跟我一樣?！毙毂焙俸傩χa了一句。

南星愣了愣，斜眼兒瞅著他說：“那我明天把頭發剪了吧，剪成跟你一樣的?！?/br>
“別啊，”徐北笑得很歡，“再養長點兒剪了賣錢?！?/br>
南星無奈地看著他，“你行不行……”

不過提到錢徐北想起件事兒：“你以后打算住哪兒？還住胡同么？”

“沒想好，不過這兩天得在，李格要去收拾奶奶的東西，”南星說著頓了頓，“你想表達什么思想感情？”

“表達咱兩一起住的思想感情，”徐北呲牙笑，挨到南星身邊念叨著，“我那房子也快到期了，我琢磨著吧，你要還住胡同我就搬過去跟你一起，你要不想在那兒了我就再找個大點兒的房子，帶廚房?！?/br>
最后三個字徐北特意加重了語氣，南星愣了兩秒，眼睛慢慢瞇起來：“徐大爺，怎么著想讓我給你當廚子??？”

“哎，明明是當媳婦兒，”徐北一個勁兒樂著，“放心，洗碗的活我包了?！?/br>
“行啊，”南星勾了勾嘴角，“叫聲老公聽聽?！?/br>
徐北愣了愣，咧著嘴干脆地喊了聲：“老公！”

“……”南星無語地看他好半天，“厲害，為五斗米折腰?！?/br>
“怎么是為五斗米呢，”徐北死皮賴臉地往他身上湊了湊，“明明是為你?！?/br>
又過了幾天徐北事務所發出了過年值班的通知，按照往年不成文的規則值班名額都在他們幾個小輩身上輪，去年是小陳，今天輪到他了。

不久前他還跟南星說著過年要不要回家的事兒，這會兒工作替他決定了。好在年假可以提前休，徐北也沒客氣，當即就跑去請假了。

老任簽完字看著他：“這么多天，打算去哪兒？”

“非得去哪兒嗎，”徐北哼哼兩聲，“反正不休白不休?！?/br>
“還以為你要帶南星出去玩呢?！崩先涡α诵?。

徐北有點兒不好意思，他和南星的事在老任這兒不是秘密了，只不過從沒當面說起過，猛一提起還讓他有些莫名想臉紅，可還沒紅上呢，就給老任下一句話搞懵了。

“南星不是快過生日了么，”老任隨口說了句，“周琦這兩天一直在嚷嚷?！?/br>
徐北腦子當機了兩秒，很快反應上來。

我cao！

沒錯??！

南星的生日就在冬天！

拿著倆人身份證打量的時候他還叨逼叨過，他自己生在初春，南星在晚冬，可不是絕配！

回去的路上徐北一路都在沉思，這是南星跟他在一起的第一個生日，這他媽究竟怎么過才能又美好又難忘呢。

他把車停在路邊，掏出手機給劉斌發視頻，震了半天劉斌的雞窩腦袋才冒出來。

“大哥，你知道這邊現在幾點嗎，”劉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