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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上次那個,南星給林峰發了條微信,看了看他:“被訓了?”“嗯……”小哥愣了愣,不好意思地笑了,“盤子打了?!?/br>“打瞌睡了吧?!蹦闲切α诵?,剛才遠遠一瞥八號臺似乎有幾個熟臉,都不是好想與的主,他趕上幾步走到服務員小哥的前面。“你他媽還敢來?”還沒上臺子一個人就指著南星喊。“李哥,什么事值當您生這么大氣,”南星賠著笑臉,那人的手越過他指著身后的服務員小哥,小哥張了張嘴正要上前,被南星不動聲色攔在身后,他撿了個空杯子倒滿了酒,“這孩子剛來沒多久,不懂事兒,有什么對不住您的我替他……”“啪!”猝不及防的一巴掌,南星頭被扇到了一邊,手里的杯子也跟著飛出去砸在地上,碎成一堆玻璃渣,酒液潑灑一地。“你們經理呢?”那人漲紅的臉面目猙獰,“派一個賣笑的就想打發我?”“哪能呢,我就是來跟您喝杯酒,有段時間沒見了?!蹦闲俏艘豢跉?,不在意地抹了把臉,扯出一個笑,在桌上重新找了個杯子倒滿了,對那人舉了舉仰頭喝光。那人瞪著他半天沒說話,旁邊幾個也消停了,南星放下杯子,聽見經理從身后走上來:“喲,這是怎么了?”他在心底冷笑一聲,對目瞪口呆的小哥點了點頭就從旁邊的臺階下去了,剛邁了一步,身后有人喊他的名字。他回過頭,一個人正對他招手,南星走過去,那人從錢包里抽了幾張鈔票出來塞到他衣領里:“我這兄弟今兒火大,小伙子擔待些?!?/br>“沒事兒,”他笑了笑,“謝謝?!?/br>“下手挺重吧?”那人伸手往他臉上摸過去,被南星側頭躲開了:“我去洗手間收拾一下?!?/br>他直接出了后門,路燈下林峰倚在車上抽煙,見他出來就把煙頭掐了。“走吧?!蹦闲悄眠^頭盔。“等會兒,”林峰把他的手扯下去,頭頂的燈光照在他迅速腫起來的側臉上,林峰眉頭一皺,“怎么回事?”南星躲開他的手,戴上頭盔跨上車:“經理最近氣不順?!?/br>林峰想了想也明白了:“夠惡心的,丫心眼兒跟他老二一般大?!?/br>“快走吧,”南星的聲音里帶著疲憊,“我困了?!?/br>被這么一拖到家晚了半小時,他躡手躡腳打開門,奶奶房里是黑的,隱約聽見幾聲咳嗽。“奶奶?”他走到門前喊了一聲,里面立刻沒動靜了,他皺著眉又等了一會兒才回了屋子。洗完澡躺在床上,被打過的半邊臉開始發熱,又麻又漲又疼,他伸手碰了碰,那人下手確實不輕。讓人打頭陣去挨槍眼兒是經理慣常干的事,他們這些場子里混得早習慣了。他把那人給的小費拿出來數了數,一巴掌換一千塊,不虧。捏著錢愣了一會兒,他拿出手機,想跟徐北說說話,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說什么,最后從相冊里翻出來那張偷拍的撅屁股照發了過去,附送一句:“晚上蓋好被子?!?/br>自己又盯著笑了半天,笑得臉都扯著疼了。徐北身上總是帶有希望,就像冬日的陽光,看到了就忍不住高興,忍不住想挨過去,受不著那種溫暖,能蹭點兒光也是好的。除了偶爾認真的時候會展露出的犀利鋒芒,那家伙本質上還是個簡單善良的大孩子。所以才能被輕易誘惑。他沒有經歷過所謂正常的感情,從周桐身上學到的只有揣摩人心和引誘、獲取的技巧。“所有人都知道投其所好的道理,可少有人能真正做到,還能做得完美,自然,毫無破綻,你知道為什么嗎?”周桐問他。“為什么一定要做得完美,達到目的不就可以了?”他說。“所有事情,只有處理得完美,天衣無縫,才不會給人留下反撲的機會,人心也是,你要永遠讓對方以為,你是無辜的,你所做得一切,都是出于真心?!?/br>用心和用真心是兩回事。他嫉妒,想要,接著又想占有,于是得到了。可在徐北身上用的心思,他一直不知道是哪一個。已經分不清了。徐北早上預料之中地起晚了,一陣兵荒馬亂地收拾,等進了地鐵站才打開手機,看到照片先是一愣,接著嘴里的豆漿差點噴出來。靠……這他媽什么時候拍的?他想了半天,想起來那次被二鍋頭撂倒的慘痛回憶,感覺臉都紅了。太丟人了,那么丟人的樣子還給南星拍下來了。太陰險了。一路犯病沒吃藥似的樂著進了公司,腳下一拐拐到了老任的辦公室,撞上緊閉的大門才回過神來。身后跟上來的小陳吃著包子看著他:“徐哥,醒了沒?”“唉,”徐北嘆一口氣,幽幽飄回自己座位上,“想我師傅了?!?/br>“你師傅不想你,”小陳嚼著包子,“人現在眼里都是魚?!?/br>徐北看他一眼,兩人對著臉樂了半天。自從趙老宣布退休,整個人撒了歡,天天朋友圈曬釣魚,今天這個湖明天那條河,配以品種解釋,緊跟的是燉魚照,師娘的手藝。老師傅走了新老大又不在,徐北一整天都有些不在狀態,隔一會兒就望一眼大門,中途出去見了個客戶,回來問小陳:“剛才有沒有人找我?”“男的女的?”小陳問。徐北愣了愣:“女的?!?/br>“沒有,”小陳一副了然的表情,搖搖頭,又補了一句,“男的也沒有?!?/br>“我抽你我,”徐北朝他一呲牙,“跟我抖機靈?!?/br>“誰呀,你女朋友?”小陳喜滋滋地問。“放屁呢,”徐北瞪他一眼,順手點開電腦里署名何慧的文件夾,“一位潛在中年女性客戶?!?/br>小陳盯著他半天,嘖了一聲。徐北對這位傳說中的何阿姨還有點兒期待,但直到下班何阿姨也沒出現,老任不在,他樂得不加班,到點兒就竄了,直奔奶奶家。南星恢復了正常作息,他倆除了周末,每天呆一塊兒的時間加起來就可憐的三個小時,談個戀愛還得爭分奪秒。走到門外時他聽見院子里稀里嘩啦的水聲,進去見南星戴著口罩,披著雨衣站在花壇里澆花,手里握著的水管子一頭接在院子里的龍頭上,另一頭跟水壓槍似的刷刷噴水。“來了?!蹦闲莻阮^對他一笑。徐北盯著他手里的水管子愣了半天,猛地竄進南星屋里把外套扔沙發上,擼著袖子跑出門,兩眼放光:“快快,你出來,讓我體驗一個!”“你站著!”南星見他翻臺子就要進來,只好往他那邊走,“先把水關了?!?/br>“好!”徐北興沖沖跑過去把水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