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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發瘋?” “陸安,你這說什么呢?” 張雅沁和張勇強站在一邊,原本一直沒吭聲,聽到這個,張雅沁穩不住了,氣憤地問。 陸安扭頭看過去,“我說什么?你不清楚?” “我知道,陸川肯定跟你們說了什么??删退莻€脾氣,說了什么能信嗎?不就是為了自己動手開脫?你這意思,難不成他媽的死,還和我有關系?” “呵~” 陸安冷笑一聲,“我這沒指名道姓,你不也對號入座了?” “難道你沒含沙射影!” “夠了!” 猛地扭頭,老爺子怒斥一聲。 他一發火,陸安和張雅沁頓時噤聲,齊齊沉默了。 * “野種?!?/br> “哈哈哈,又被趕出來了?!?/br> “連爸爸是誰都不知道,咦,真可憐!” “他媽和小白臉生的?!?/br> “小白臉,羞羞羞?!?/br> “不理我們誒,拿垃圾丟他?!?/br> 耳邊一道又一道聲音傳來,伴隨著男孩們天真無邪的笑,令人頭皮發麻。 我有爸爸的…… 陸遠在心里想,他有爸爸,而且爸爸很厲害,只是他經常不在,又在外面做很重要的事情,所以他得保密而已。爸爸可能是在外面太累了,所以性子比較冷淡。 最開始,他一直是這樣以為的…… 直到那一天,看他離開,他心里難受又憋悶,沒給任何人說,坐車偷偷地跟了上去。 爾后,便看到那樣一幅畫面了。 他那一輛漂亮的轎車,停在了一座高聳氣派的大廈外面,等了一會兒,一個女人抱著個小孩,笑意盈盈地從大廈里出來,看見他的時候,那個粉雕玉琢的小男孩眼睛亮了,顫顫巍巍地往他跟前跑,嘴里響亮地喊著“爸——爸爸——” 那聲音,像一記耳光,扇到了年幼的他的臉上。 爸爸有孩子,還有老婆,那,他又是誰? 那個小孩都沒他年齡大,是他弟弟嗎? 還有那個看著非常溫柔甜美的阿姨,和他有沒有關系? 后來他知道,沒關系。 那是正常的一家三口,他和他mama,是不正常的。爸爸在面對那一對母子的時候,永遠是笑容爽朗的??匆娝臅r候,目光卻永遠是厭惡而冰冷的。 他不該出生,是最見不得人的私生子,就和陰溝里的老鼠一樣,活該被人人喊打。 公寓面積就那么大,兩個房間,每次爸爸來的時候,mama卻連次臥都不許他待,要趕出門,少則一兩個小時,多則三四個小時,等爸爸離開,他才有回家的權利。 其實他偷偷地回過家,拿著鑰匙,小心翼翼地開了門,就想知道,他們倆在家里說了什么。 那是第一次,他因為男女之事發懵,畏懼,跑出去,惡心到吐。 都忘了當時幾歲,只那以后,心里對“爸爸”這個角色的厭惡,就藏不住了,對“mama”這個角色的期待,也莫名地消失,凝成了一團冰冷。 他喜歡上了跟蹤和偷窺的游戲,樂此不疲地,去看那一對正常的母子。 那個女人,有這世上最溫柔的笑容,她很寵自己的孩子,一天有大把的時間,都陪著他,仿佛當mama,就是這世上最好的職業,看著看著,他嫉妒又難過,特別想取代那個男孩,成為她的孩子。 他自己這個mama,是一個壞女人。 是小三,狐貍精…… 最后,狐貍精登堂入室了。 那個他看過無數次的小男孩,長大了,從小練跆拳道,他個子比自己還高,性子很驕傲,對他們這對入侵者有強烈的敵意,面對他的時候,連一個好臉色也欠奉。 他也不想的,可是他別無選擇,他一出生,就是壞女人的孩子。 “咳……咳咳……” 心緒起伏,病床上的人,猛地咳了起來。 半夜從家里趕來一直守著人,聽見這一聲,姜瑤的眼圈頓時又紅了,站起身,發現陸遠仍是雙眸緊閉,吸了吸鼻子,小聲喚:“陸遠?陸遠?” 沒人應答他。 他做完手術沒多久,全麻,醫生說醒來有個過程。 隱忍痛惜的目光從他身上掃過,姜瑤喉頭哽咽,摁在床上的一只手,緊緊地握成了拳。 “那個陸川,真是被慣得越來越不成樣了?!?/br> 恰好走進病房,張雅沁嘆著氣說了一句。 陸家這丑聞,知道的人都在死命地瞞著,陸川沒說,陸遠沒說,陸渺徐夢澤、老爺子,一個兩個,都不可能往外聲張。到了這一刻,姜瑤還蒙在鼓里,只以為陸川看不慣張雅沁懷孕,所以發了瘋。耳聽張雅沁這么說,她轉過身去,一臉屈辱憤怒:“就沒人管他嗎?他現在能打人,以后就能殺人,媽,你們不能這么縱容他!” “老爺子在上面壓著,我一個當媳婦的,能有什么辦法?” “我要報警?!?/br> 姜瑤臉色僵硬,頓了一下,聲音堅決:“陸遠是我丈夫,我不能看著他平白無故挨這種欺負,你沒聽醫生說嗎,幸虧送來的及時,再晚一些,這人就活不了了?!?/br> “……沒那么嚴重,你也別太過計較了?!?/br> “媽!” 姜瑤看著她,快要被氣死了。 “好了好了,等陸遠醒來再說吧?!?/br> 張雅沁敷衍道。 她一副和事佬的樣子,越發激起姜瑤的不滿,結婚一年多,她如何能感覺不出,陸遠在這個家,處境有多么尷尬,可在她看來,他何其無辜? 親媽要二婚,那是他能阻攔的嗎? 眼下他受了欺負,所有的人,卻只想著息事寧人? 誰管他的委屈? 越想越氣,姜瑤氣得險些要爆炸了,幸好,早上九點多,醫生來查房之前,陸遠轉醒了。醫生囑咐了不能吃飯,姜瑤只能用棉簽給他潤潤唇,爾后,又擰了一個熱毛巾,幫他小心翼翼地擦臉。 “坐下吧,別忙活了?!?/br> 見她忙個不停,陸遠低聲道。 一開口,嗓音虛弱又沙啞,惹得姜瑤正要掉淚,背后突然傳來敲門聲。 低頭抹了眼淚,姜瑤轉過頭去,發現是兩個穿了制服的警察,連忙起身,問候道:“你們好?!?/br> “陸遠么?” 一個警察說話間就走到了床邊,開口道,“我們是雁南區公安局的,過來了解一下昨晚在香蘭大道上的那起車禍,方便嗎?需要做一個筆錄?!?/br> 陸遠躺在床上,臉上還有傷,引得另一個警察目光探究。 身為當事人,陸遠倒沒在意被人打量,略微點了一下頭:“可以?!?/br> “根據事發現場的監控視頻顯示,出事的本該是你前面那輛車,你開車追尾撞過去,是因為認識他們?”拿著筆,一個警察問完這一句,還給好心地解釋說,“這是昨晚,徐家的四公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