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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心里又愁的不行,打字還不方便,索性一個電話打過去,聽她應聲便問:“姐,你都干什么了呀?” 她語氣焦急,江沅也就沒瞞著,簡短地給說了幾句。 她拿著江晨希的B超單找了郭剛,將她懷孕的消息給告知了。郭剛嚇得不行,卻如她所料倒打一耙,說江晨希小小年紀思想不健康,上課看那種,他發現后不過訓斥了幾句,什么也沒干。她這學期成績一落千丈,肯定是因為在外面交了什么不三不四的男朋友,到頭來還將屎盆子往自己身上扣。 江沅倒沒反駁這話,只說那就等孩子生出來,驗一下親子關系。 郭剛自然慌了,表示不管是不是他的,愿意賠償兩萬,讓江晨希把這孩子處置掉,別因為一時之氣,連自己未來都不要了。江沅收了錢,卻直接去了校長辦公室,將兩人的對話錄音給校長孫承頤聽了一遍。孫承頤大怒,當即表示絕不姑息這種人渣敗類,立馬辭退郭剛,還會內部處置,吊銷他教師資格證書。 不過,同時提了個要求。 江沅手機里的錄音文件,必須刪除掉,保全九中名聲。 “這樣?” 心驚膽戰地聽完,江晨希舒了一口氣,遲疑道:“他會不會報復我們?” “不會?!?/br> 江沅答,“沒了工作,他還有老婆孩子?!?/br> 見了面后,她已經發現郭剛是個欺軟怕硬的人,這件事他吃了暗虧,賠了錢又丟了工作,可說到底,事情的根源在他。他固然可以將臟水往江晨希身上撲,但是一旦教師資格證書被吊銷,他說話就沒人信了。這件事他要繼續往下糾纏,最好也只能落一個兩敗俱傷的后果。 江晨希承受不起,他同樣,社會對他這樣的劣跡,一向是零容忍。 “你把錄音給學校了?” 江晨希還是有些不放心,頭皮發麻地問。 江沅淡聲說:“手機里的刪了,不過我還有個錄音筆?!?/br> 錄音筆這種東西,她見警察用過好幾次,去學校之前,在電子商城買了一個。校長室里刪掉了手機里那一份錄音,但同時,她不僅多錄了一遍自己和郭剛的錄音,還錄了她和孫承頤的那番話,原原本本,每個字都沒落下。 聽她這么說,江晨希也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憂,想到江鐘毓的事,只能轉了話鋒說:“姐,江鐘毓的母親昨晚自殺了?!?/br> “……” 江沅一愣。 江晨希卻知道她在聽,又說:“我打針的時候,聽幾個護士在那兒聊。說是仁安集團董事長的兒媳婦,又說什么江公子,還說他meimei坐牢了,我覺得應該是他母親吧?” “你見到他人了?” “那倒沒有,不過說搶救的及時,人應該沒死?!?/br> “嗯,知道了?!?/br> 掛了電話,江沅翻出了江鐘毓的號碼。 自從她和陸川的關系有了進展后,多多少少,跟江鐘毓有些疏遠,因為陸川介意。再者,前面還有江鐘靈的事情,讓她心里多少有些不自在。 不過對她來說,江鐘毓一直是讓人安心的存在。 她不覺得那是什么男女之情,也能感覺到,江鐘毓對她的那份親近,更多的類似于志同道合的友情,他是一個藏了很多心事所以看著冷漠的人,偶爾,需要從類似的人那里,汲取一些默契和溫暖。 握著手機,江沅又遲疑了。 問還是不問? 她遲疑了許久,仍是將那個電話打出去了。 江鐘毓在醫院,接到電話的時候,剛出了VIP病房。身后是他爺爺江祁山掄起拐杖家法江縱英的聲音。在兒媳婦的病床前,老人氣得身子哆嗦,拿拐杖往不孝子背上砸。 他一個小輩,管不著,也不想管,心情太沉悶,便出了病房。 江沅一個電話,將他從那種險些窒息的無力感中拉到現實,接通電話,他聲音啞啞地“喂”了一聲。 “在做什么?” 這問題? 江鐘毓意外了下,答:“走路?!?/br> “哈~” 江沅在那邊笑了一下,說:“我沒什么事,就昨晚太匆忙,也沒有好好感謝你,所以專門打電話說一聲。你要有時間的話,我請你吃飯?!?/br> “改天吧,今天家里有點事?!?/br> “行?!?/br> “……江沅?!?/br> 江鐘毓突然喚了一聲,嗓音沉沉,問她,“你有沒有過那種,陷入泥沼里出不來的感覺?” 他的家,給他的就是這樣一種感覺。他從小想逃離,想放縱,可又深知,放縱就是毀滅,他看著江縱英在外面花天酒地,風流浪蕩,便一遍一遍告訴自己,他不要成為那樣的人。他甚至痛恨女人,覺得女人不是麻煩就是毒藥,是傻子是瘋子,守著空殼子不離婚的唐琳,前仆后繼往他父親身上貼的女人,都讓他厭惡。 可他遇到了江沅,她和他差不多大,他看著她,覺得他們是同病相憐的一類人。 這感覺很奇妙,讓他能暫時能從那種對女人的厭惡中掙脫出來,他試著接觸她,甚至想過,如果他真的一直都不討厭她,就一直這么接觸下去,也未嘗不可。 倒沒有想過一定要跟她結婚,只是想給自己證明一下,他還是挺正常的。 可,一切都好像徒勞。 江沅的變化,他看在眼里,記在心上,他能發覺,她因為陸川,在慢慢地改變著。她不是那個好像陷在泥沼里,孤立無援,出不來的女孩兒了。 仍然在這種處境里的,只有他。 “有過?!?/br> 隔著電話,江沅的聲音輕輕的,“以前我經常有這種感覺?!?/br> “因為陸川嗎,沒有了?” “不是啊~” 江沅又笑,“現在還有。只是我覺得都沒什么大不了的。因為我在長大呀,我會越來越強的。漸漸有能力養自己,做自己,等我變強了,泥沼就變小了,我離開它們,只是一抬腳的事情?!?/br> 這個說法…… 江鐘毓出神地想著,被逗笑了一下,還問她:“那你現在呢,要離開了嗎?” “我不離開呀?!?/br> 江沅又笑,“我要發光,將它的水分曬干,變成土地?!?/br> “……” 江鐘毓愣了下,許久都沒有說話。 心里有些難以形容的動容。 江沅知道他在說什么,他也知道她在表達什么。 他們身后的那個家,都好像一片泥沼,他以為她會逃離,卻沒想到,她遠比自己想象的更勇敢?!盀槭裁??”他聽到自己聲音輕輕的,問出一句話。 江沅說:“因為是它將我養大的?!?/br> “哈哈~” 江鐘毓笑了。 江沅也笑了,嘆了口氣,說:“沒什么大不了的,江鐘毓,好的不好的,都會過去的?!?/br> “嗯?!?/br> 又說了幾句,江沅掛了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