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曠的地方打了十幾個地鋪,算是給這些人休息的地方了。年齡最大的那位化學研究者,氣得手都在哆嗦,嘴里念念有詞,葉溯仔細聽了下,只聽到“上帝耶和華”什么的。葉溯嘆氣,一個上帝怎么能抵擋一萬種的貪欲?誰也沒心思睡覺,就在實驗室枯坐了一晚上??蛇@樣下去明顯不是辦法。在第二天班尼迪克來送飯的時候,葉溯提出要見肖承。班尼迪克別有意味地笑了下,沒作聲。不過一個小時后,班尼迪克直接架著萎靡的肖承,走到門口推了進來,順便又扔了一床被子,打地鋪成員增加一人。肖承的臉色看上去并不好,好像很久沒休息好似的,看到葉溯和李弘厚、吉本拓也他們,萎頓地輕輕搖頭。“你還好吧?”葉溯關切問,連忙扶他坐下。肖承勉強笑笑,說:“沒事?!卑嗄岬峡瞬桓易龅锰^,逼供的手段只是精神上的一些壓迫,身體倒沒受多大苦,對于受過訓練的肖承來說,那點小苦還是能忍的。他緩緩看了眼實驗室內的擺設和愁眉苦臉的眾多大名鼎鼎的科學家,雖然心里已經清楚發生了什么,但還是問道:“你們?”葉溯苦笑一聲,將被關在這里的前因后果以及肖承可能沒法理解的實驗“威脅”解釋了一遍。葉溯和其他人的眼神都帶著驚喜和期待,肖承有些不是滋味地垂下頭,有些話他不忍心說出來。“你有辦法聯系到外界嗎?“葉溯緊張地問。肖承表情有點澀,想了想說道:“我有些同伴就在南極,離這不遠,他們應該知道我處境不好,就算上頭一時半會不采取行動,他們也會想辦法混進來的?!?/br>肖承說了壓根就等于沒說。班尼迪克已經知道肖承混了進來,對于之后的外來人口審查肯定更加嚴格。與其等他的同伴來救,還不如等主和派介入。葉溯也是沒想到,正是因為自己的過分“出類拔萃”而讓主和派陷入了猶猶豫豫的局面,不知道葉溯是不是主戰派放出來的一個虛假幌子,來借此拖住主和派或者直接設下圈套給他們扣上違背規則的套子,然后將他們趕出局。這也不能怪主和派瞻前顧后,實在是他們派了肖承臥底,做派上就給人落下了口舌,雖然主戰派欺瞞研究者犯了更大的錯誤,但他們肯豁出去不要臉啊。不知道葉溯和李弘厚他們有沒有聽出肖承話里的無奈,反正氣氛稍稍冷了下來。實驗室里的一切都在利奧波德和班尼迪克的注視下。利奧波德有些冷的笑了下:“他們把肖承當做最后的稻草,那我就把這根稻草給他們好了,看看一根草是否救得起他們?認清了形勢,也就只能上我的船了?!?/br>他們早就認清了形勢,比利奧波德看得還要透。在班尼迪克送晚餐時,李弘厚忽然和他說道:“你知道希特勒嗎?”聽到這個名字,班尼迪克嘴角抽了抽,不善地盯著李弘厚。李弘厚視若無睹地說:“在希特勒還未發動二戰之前,曾鋃鐺入獄,在獄中寫下一書,書里有個概念叫做‘生存空間’,指的是因為失去空間而難以生存的危機心理。那時候社會處于轉型期,希特勒深刻地感覺到了這種生存空間的危機,他的說法得到了很多人的擁躉,這也正是納粹主義暴行的起始,他選擇了侵占別人的空間來緩解自己的危機?!?/br>班尼迪克好像沒聽到李弘厚話里蘊含的意思,淡淡說:“不知道李教授對歷史還有研究?!?/br>“以史為鑒,可以知興替?!崩詈牒癯林氐卣f道,“我們站在現在完全可以指責納粹的罪責,你不覺得你們現在和希特勒一樣已經陷入偏執了嗎?你們因為地球的衰變而感到危機,這是人之常情,我們同樣在為地球擔憂著。但是,解決危機的方式除了侵占還有自身的優化。希特勒選擇了侵占,并為之做出大量不可饒恕的罪行。而當你們對我們諸多人隱瞞事實真相并且用強硬手段讓我們配合你們的計劃時,你們已經偏離了原始的初衷,走上了希特勒的道路。你大可以看看,歷史對于希特勒究竟是怎樣的態度,那也是未來百年千年后的歷史看你們的態度!”班尼迪克的神色一下子冷下來,冷硬地說:“這完全是兩個不同的概念!”“有何不同?”李弘厚咄咄追問,“如果說有不同,那只能是在你們欺騙我們之前,你們懷揣著為人類為地球的善心,當你們因此犯下罪惡時,就再沒了不同。難保你們不會再做下其他罪大惡極的行為!”班尼迪克冷笑一聲:“我們問心無愧,我們所做的自然會在百年后由后人給我們評判,你不如想想后人是會感謝我們給他們的生存帶來了一條新的活路還是會指責我們?”班尼迪克走到門口,又說了一句:“希特勒是因為輸了,歷史才給他輕蔑的態度,而我們不會。對了,你們中國人引以為傲的元朝疆土,也是成吉思汗侵占過來的?!?/br>轟隆一聲,門被重重地關上,回音悶聲響著,像燥熱的午后一陣悶雷,讓人喘不過氣。李弘厚自嘲一笑:“想用言語說服他們,簡直是癡心妄想?!?/br>吉本拓也安慰地拍了下他的肩,眼神幽深。對于他而言,曾做過侵略者的祖國也深受野心的反噬傷害,人心的欲望,只是一簇小小的火苗,但一旦被鼓吹被美化,勢必燎原,能燒了沃土,也能燒了自己。被統治的人在戰爭中所遭受的厄難最多,可也是最人微言輕的。唯有一聲嘆息。在又度日如年地熬過了一個白天,他們都不約而同選擇了睡覺,睡了,醒著胡思亂想的時間也就少了。班尼迪克提供的棉被應該是某種動物的皮毛,很暖和,即使睡在地上也能感覺到柔軟溫暖。葉溯蓋上被子,又好奇地拉了下來,伸出手在空氣中感受著。肖承睡在他旁邊,同樣毫無睡意,見狀問道:“你在干嘛?”“這里似乎比那邊冷一點?!比~溯指著白天他們做的椅子那,在實驗室左側。肖承倒沒什么奇怪,將手貼著墻壁,說:“這間實驗室在地下基地的最深層,這堵墻后面就是冰川?!?/br>葉溯聞言也好奇地貼著金屬材料做的墻壁,果然能感覺到極度的冰冷。葉溯感受著這苦寒,幾乎能想象出墻壁后那肅穆嚴寒的冰川,在黝黑的地下經年冰冷地站立,無知無覺?;叵駛€脆弱的雞蛋嵌在冰川里,仿佛被凍結了一切生命。等等,冰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