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2
書迷正在閱讀:我的狗男友、云影江湖、桃之妖妖、818皇室那對汪男男、白薔薇與紅玫瑰、我撩得他呀、睡你麻痹起來嗨、最美不過小時光、細水春江、皇帝他怎么沒重生?!
e——他再一次覺得遺憾,儀式上并沒有這句話。如果此刻可以吻她,他或許就能知道那個問題的答案,在一切都太晚之前。 然而,儀式并不會停下,他們念出誓言,交換戒指。 唐競不禁深覺諷刺。時隔許久,他終于與她對話,卻只是重復別人的言辭,又觸到她的手,卻是為她戴上一枚本屬于他人的戒指。但周子兮也許并不在乎,畢竟她只是想讓他活下去。 禮成之后,他們去禮堂外面拍照片。周圍的人走馬燈似地換著,只有新人不動,仿佛人型布景。 吳予培總算找到機會與唐競講話,只是礙著人多耳雜,也能講講笑話:“周小姐便是托付給你了,你要記得讓她去法政大學參加考試。如若考試通過,一定要讓她去讀書。我此去日內瓦任期三年,等我回來的時候,必得看到她婚姻幸福,學業有成?!?/br> 唐競知道這話不光是說給他聽的,更是說給錦楓里的人聽的,卻也只能以玩笑回答:“要是她考試盡得丁等呢?” 不想吳予培卻全然不講道理,看著唐競回答:“得丁等,那也是你的責任?!?/br> 聽到這個答案,那新娘子倒是得意起來,朝唐競拋來挑釁的一眼。 唐競深覺無奈,但這無奈中又有一絲甜,這是唯有他們兩人才能聽懂的笑話。 可惜臉上不能有半點表露,他只是跟著張林海把外交部的一行人送出去,在門口與吳予培握了手,再目送那幾部轎車消失在路的盡頭。 上半場儀式結束,下半場酒席開始。 與那場壽宴類似,酒水擺在飯店里,除此之外,錦楓里還有幾進院子設了流水席。于是,敬完宴會上的客人,還有幫中的門徒。 回到錦楓里之后,女人們就先散了,新娘也被送去小公館,只留下男人們在一處喝酒。 這一樁大事辦完,也算是了了張林海的夙愿,夸了女婿邵良生幾句,這才先一步回張府休息。 邵良生一向不被丈人看重,難得得了褒獎,自然有些得意,再加上這幾日左右捧著他的人尤其多,每句話都說得好像他如此勞苦功高,必有封侯之賞一樣。邵良生這人最禁不住吹捧,早已經飄飄然起來,仿佛他才是這場婚禮中的主角。 唐競冷眼旁觀,心想張帥真是好計謀,完成了聯姻,控制了他,又試探了邵良生,一石三鳥。也是在那一刻,一個念頭冒上來,卻又被他自己抹了去,酒總歸沒少喝,待到終于脫身回到小公館,已是深夜了。 娘姨來開門,看見他便說:“太太在樓上?!?/br> 太太?他醉意闌珊,仍舊覺得一切都不是真的,走到二樓,又在臥室門外怔了片刻,這才推門進去。 房內只留著一盞小燈,他本以為她早已睡了,卻沒想到她還在等著他。頭上的白紗已經取下,拋在床尾的軟凳上,頭發也解了,攏在一邊肩上,身上仍舊穿著婚禮上白裙,側身坐在床邊,就如同她初初回到上海的那夜一樣。 她聽到聲音回頭,看見是他,剛要開口,他已將食指按在唇上,示意她噤聲。 她不解,起身朝他走過來。他卻突然想吐,幾步闖進了浴室里。他抱著馬桶吐得翻江倒海,她便在他身邊跪下,拍著他的背,等他吐完又倒了水給他漱口。浴室里沒有開燈,黑暗中,他看到她的眼睛,方才確定自己是真的與她在一起,成為她的丈夫了。除去隔墻有耳,他們之間似乎再無其他的障礙。只是在這一刻,他卻尤其自慚形穢。 次日清晨,他醒來時,她還睡著,緊抱著他的一條手臂,整個人蜷成一團。他看著這姿勢,忍不住笑起來。當然,也是靜靜的。 他看了她許久,直到初夏早晨的陽光慢慢爬上他們的床,似是檸檬的顏色,穿透窗簾照在她的臉上。她被那光驚擾,皺了眉。他伸出手擋去那一點亮,她才又靜下來,愈加偎入他懷中。 孤島余生 13.1 婚禮之后的次日,唐競依舊早起,去事務所辦公。 他離開小公館的時候,周子兮尚未醒來。雖然昨夜酒醉,他還是隱約知道她一直睡得不好,到凌晨時分才安穩了一些。此時見她好眠,便也不舍得將她叫醒,只悄悄抽出那條被她抱了大半夜的胳膊,靜靜地洗漱更衣,再輕輕地走出去。 車行了一路,他仍舊清楚得記得在床上抱著她的感覺,自己身上似乎總比她更熱一些,而她輕盈柔潤,好似一片花瓣一樣。他一直以為一切都經歷過,卻是直到這時才懂得什么叫做春宵一刻。 但他也知道,婚約既然已經履行,下一步便是該準備交接財產了。而這交接之后又會發生些什么,全都取決于他能不能及時想到一個兩全的辦法。按照之前的打算,他只需考慮自己一個人,上天入地都可以,左不過就是一條命。但如今卻多出一個周子兮。必須想出辦法,他告訴自己,根本沒有時間可以浪費。只是這辦法在何處,他尚且全無頭緒。 昨夜的酒桌上,他倒是想到過邵良生。此人無用,身上把柄又多,而且他與張頌婷之間也并無多少情分。只是邵良生畢竟是有孩子的人,雖然那孩子既難看又頑劣,卻也是孩子。他有些微的不忍。 就這么想著,腦中閃過寶益紗廠高經理打來的那通電話,一個念頭似是靈光一現,來不及捉住就已經隱去了。 這一夜過得恍若隔世,車子開到哈同大樓,此地倒還是老樣子,門前車水馬龍,樓內洋行遍布,只是三樓如今少了一家律師事務所。 唐競搭電梯上去,隔著鐵柵遠遠看到那扇熟悉的彈簧門。房東是猶太人,銅鈿銀子最要緊,效率頗高,已然換了租客。門上原本的字跡被除了去,新招牌赫然掛在那里。他不禁有些悵然,猜想這個時候吳予培一定已在香港,甚至已經登上了開往馬賽的郵輪。此去三年,再見不知是何種情形,他又是否能實踐諾言,讓周小姐婚姻幸福,學業有成? 今日到底有些晚了,踏進鮑德溫事務所的大門,秘書與幫辦都已經來上班。唐競見自己的隔間里也坐著一個人,竟然是謝力。 他走進去關上門便問:“你怎么還在這里?” 不想謝力卻抬頭看著他笑道:“我想了想,還是不走了?!?/br> 一時間,唐競倒是有幾分感動,可轉眼又聽對面人開口問:“船票轉手賣了,錢我也收著了,你不會再問我要回去吧?” 唐競見他一幅你奈我何的模樣,只好看著他笑,嘴上揶揄一句:“總之你自己心里清楚,賴著不走到底是為了什么?!?/br> 這本來也只是一句玩笑,可謝力聽見,卻微微紅了面孔,訥訥低下頭去。對他這樣的老江湖來說,這樣子實在是難得。唐競不禁猜想,這廝多半又是惦記著雪芳那個女人。人家明明嫌棄著他,他卻還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