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97
,君吾先帶梅念卿上來,并不單純是為了讓謝憐和花城道別。他在中途交代或是威脅了梅念卿一些事,所以才放心在神武殿上審問他。但誰知最后關頭,梅念卿卻反悔了。他兩手抓住君吾袖子,對謝憐喝道:“太子殿下快走!他瘋了!”謝憐道:“國師!”下一刻,梅念卿便說不出話了,仿佛被什么東西勒住了脖子。但他一貫穿著都是掩住脖子的,謝憐根本看不清他喉嚨那里怎么了。君吾嘆道:“傻瓜,你這是把他們往火坑里推。原本不管他們的事的,但現在,這里所有人都別想活著走出這個仙京了?!?/br>十萬火急,謝憐立即通靈:“三郎!”他從來沒主動念過花城的通靈口令,在這萬分危急的關頭,卻是根本顧不上羞赧了,心中一連默念數聲,然而,那邊卻是一片死寂,毫無回音。這種通靈完全被阻隔的感覺,和在銅爐山時一模一樣!君吾一眼就看穿了他心里在想什么,道:“不用試了。我不允許,你便通不了?!?/br>仙京原本就是以君吾的法力為基的,這里就是他的地盤,他最大,當然他想怎么樣就怎么樣。也就是說,現在,整個上天庭,整座仙京,已經徹底和其他地方隔絕了。千真萬確的“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忽然,神武殿殿門大開,眾神官精神一振,狂喜欲沖,卻在看清殿門口后一愣。只見大殿之外,站著一個高挑的黑衣男子,氣勢森森,來者不善,攔住了眾人去路。正是錦衣仙在身的靈文!眾神官正不知所措,卻見靈文邁入殿中,對君吾單膝跪下,畢恭畢敬地道:“帝君?!?/br>君吾道:“起來做事吧。你知道該怎么處理?!?/br>靈文頷首,微笑道:“當然明白?!?/br>慕情勉力扶墻欲站起,見狀驚疑:“靈文不是還潛逃在銅爐山?”君吾道:“不錯。不過,我覺得靈文,非常有用,比絕大多數神官都有用,是難得之才。畢竟只是犯了一點微不足道的小錯誤,所以,我又把他招了回來?!?/br>那說實話,比起白衣禍世,靈文做了件錦衣仙,真是“微不足道的小錯誤”了?,F在的靈文和錦衣仙,都是這個“君吾”的下屬了。這時,一團白影一閃,又一個東西躥了進來,傍在君吾腳邊,親昵地蹭著他的靴子。風信一看,怒道:“你干什么?還不快回來!”那東西正是那胎靈。它非但不聽自己父親的話,反而還沖他兇惡地吐著鮮紅的信子。風信剛被君吾打得吐血爬不起來,現在自己兒子卻抱著打傷自己的敵人的大腿不放,簡直搞不清楚誰才是爹,氣得恨不得再吐血一斤。緊接著,又一列面無表情的武神官涌了進來。這些武神官全都是君吾點將上來的,從來只聽他一個人的命令。靈文得了君吾指派,道:“把各個神官押回各自殿中,好生看管?!?/br>裴茗就坐在附近,神色復雜,道:“靈文,你可真是沒良心?!?/br>靈文拍拍他肩,道:“我沒良心這一點,你豈非認識我的第一天就知道?怎么樣,要不要一起?隨時歡迎?!?/br>裴茗哈哈干笑幾聲,沒說話。謝憐則再次得到了特殊待遇,由君吾親自把他送往仙樂宮。君吾道:“走吧?!?/br>謝憐回頭看了一眼梅念卿。到底怎么回事?你是誰?你想做什么?這個人是誰?到底是君吾還是白無相?他想做什么?他有太多太多問題想問了,一定要單獨問,細細問,這些問題只有梅念卿能解答。但君吾一定不會給他這個機會的。一邁出神武殿,謝憐微微一怔。仙京大街上,天色陰沉,云波詭譎,瞬息萬變,與以往的光明燦爛截然不同。只有神武殿君吾手下的武神官們行動如常,押送著各個神官回到他們各自殿中,看來一片蕭索不安。而原本行色匆匆的小神官們全都東倒西歪,躺在地上昏迷不醒。不用說,定然是君吾動的手腳,從遠處還傳來“當——當——”的鐘鳴??磥?,是那鐘聲有問題。二人沿著仙京大街,慢慢向仙樂宮行去。路上,謝憐飛速思考脫身之策,但一力降十會,他所能想到的所有小聰明計策,在君吾絕對的武力面前都毫無用處。何況君吾還并不是只有武力,他還總是能一眼看穿謝憐心里在想什么。進了仙樂宮,謝憐依舊沒想出什么法子,心道罷了,想不出法子也沒事,只要他較長時間不和花城通靈,花城一定會覺察端倪。只要事情別在那之前無可挽回就好。誰知,關上門后,君吾忽然道:“你在想血雨探花嗎?”“……”君吾這一句讓他突然一陣心悸,心砰砰狂跳起來。謝憐不知如何回答,“是”?那君吾會不會對花城不利?“不是”?君吾未必會相信。見他不答,君吾微笑道:“不必擔心,我知道,你一定在想他。你很想和他通靈吧?!?/br>他和謝憐說話的語氣還是和從前如出一轍,溫和,包容,穩重,可靠,沒有任何改變。但越是這樣,謝憐就越是糊涂且悚然。又聽君吾道:“如果很想,那你就和他通個靈,說說話吧?!?/br>“……”他猜到謝憐方才進門時想的東西了。他根本了如指掌!君吾微笑不變,道:“仙樂,你知道該怎么說,讓他不要太擔心就是。你那位血雨探花也一定很高興你去找他通靈的?!?/br>說著,他把手放在了謝憐肩上。謝憐感到一陣微妙的波動,心知君吾動用了什么法術,可以探聽到他的通靈內容。就算是不說出來也聽得到。而謝憐自然明白,君吾想聽他說的是什么。頓了頓,他硬著頭皮,念出了花城的通靈口令。聽到那口令,君吾仿佛覺得很有趣,還笑了笑。謝憐卻沒心情窘迫或是羞澀了。幾乎是瞬息之間,花城的聲音便在謝憐耳邊響了起來。他嘆道:“哥哥,哥哥,過了這么久,你總算想起三郎我來了?!?/br>謝憐與君吾目光交接著。他道:“三郎,我才離開了不到一個時辰呀?!?/br>花城卻道:“在我看來,重點只有‘離開’,不在‘一個時辰’。便是一瞬,也是離開?!?/br>君吾可就在他身旁聽著呢!眼下情形分明如此兇險,謝憐卻還是生出了幾分貨真價實的不好意思。君吾道:“很可惜,他要等的不止一個時辰。繼續。告訴他,在怨靈處置完之前,他是見不到你的。不要拐彎抹角暗示他什么,我全聽得到?!?/br>怨靈處置完,那就是七天七夜。頓了頓,謝憐道:“一個時辰你都等不了,萬一這次我要花的時間很長,那該怎么辦呢?!?/br>花城道:“君吾給你塞了一大堆任務嗎?”謝憐道:“是啊?!?/br>花城道:“我幫你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