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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把自己給掐死在第三圈——你怎么不先把你師父我掐死???這下好了,太子殿下你要名垂青史了,我也要陪你一起名垂青史了!”大殿中,無一人敢說話。謝憐卻神色自若,平靜地道:“國師,您不如這么看。那小孩兒若是摔死了沒人接,祭天游中血濺當場,豈非也是不祥征兆?祭典不是一樣要被打斷嗎?如今,至少結束得較為體面,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發生這樣的事,只能說是一個意外吧?!?/br>國師語塞片刻,又道:“你這孩子!在場那么多皇家武士,隨便一個還不是能照樣去接?就算接不準可能摔斷個胳膊腿,但也摔不死。你多往前走幾步,打得漂亮些,一會兒就沒人理剛才掉下來什么東西了?!?/br>謝憐卻是一挑眉,道:“國師,您知道的。那種情形下,除了我,不可能還有第二個人反應得過來,也不會有第二個人能毫發無傷地接住他。不接,死一個,接了,死兩個?!?/br>他語氣理所當然,十分篤定。眾國師也清楚,他說的是實話,故無法反駁??此蛟谏裣袂?,卻完全不當回事,又是好奇,又是好笑,又是驕傲。這個寶貝徒弟金貴兒,橫豎對他生不起來氣,也只能薅幾把頭發,以頭皮的劇痛掩蓋心中的憂傷了。頓了頓,國師又道:“還有!”謝憐微一垂首,道:“徒兒在聽?!?/br>國師道:“你今日上場,做得不錯??刹还茉僭趺床诲e,你也不能招呼都不提前打一聲就突然要改,今天陛下和娘娘都給你嚇得夠嗆。你知道萬一趕不上時辰,又會變成什么樣嗎?”謝憐長眉一軒,奇道:“國師,這件事,我不是今天之前就問過您了嗎?”國師也是一怔,道:“你問過我?今天之前?什么時候?”聞言,謝憐凝眉,望向一旁,道:“慕情?”第60章遺紅珠無意惹紅眼這時,跪在謝憐身后的風信沉聲道:“殿下的確是前日就說過了?!?/br>眾人望他,風信道:“近日殿下一直苦思祭天游事宜,昨日突發奇想,想到要從城樓跳下,擬天人之姿降臨,其他安排都不需要變動。但當時殿下尚在溫習儀式流程,脫不開身,于是便讓慕情代為轉告國師,詢問此舉可行不可行?!?/br>他一抬頭,目中微含怒意,道:“慕情回來告訴殿下他已經通知國師了,所以殿下才以為國師已經允許,今日便這么做了。哪里料到國師卻是一無所知,還險些壞了大事?”眾道面面相覷。國師道:“有誰聽說了此事?”其余三位副國師連連搖頭,都道沒有。國師轉向他,一臉愁云滿面變為慍怒,道:“慕情,你這是故意知情不報?”他言語神情,分明已認定是慕情在其中搞鬼。謝憐望了一眼身旁一語不發跪立的單薄少年,思忖片刻,開口道:“國師,我想,這其中應該是有什么誤會?!?/br>聞言,慕情緩緩望了他一眼,目色幽黑。謝憐道:“若是刻意隱瞞不報,事后稍一對質,詭計便被拆穿了,是誰的責任,誰也逃脫不了。慕情絕非短視的蠢材,不至于出此下策。況且悅神武者缺席,對同臺的妖魔武者又有何益處?還望國師先聽他辯解,再下定論?!?/br>說完,他側首道:“慕情說吧,怎么回事?!?/br>慕情垂下了眼簾,輕聲道:“殿下昨日交待我的事情,我是說過的?!?/br>國師皺眉道:“你說過沒說過,我們還不清楚嗎?你什么時候說過?”慕情道:“昨日,做完晚課后半個時辰,四位國師在四象宮休息的時候,弟子在窗外通報的?!?/br>國師轉頭問其余三位同僚,疑惑道:“昨日做完晚課后?那時候我們在干什么?”剛問完,他就想起來了,臉上不由自主帶了幾分尷尬的綠色。而三位副國師也是咳嗽了幾聲,含含糊糊地道:“也沒干什么。無非就……休息,就是休息嘛?!?/br>見幾位國師支支吾吾,眾人當即心中雪亮。皇極觀中,人人靜修清行,基本上不能進行什么游戲,只有幾樣小小樂趣,聊作娛樂。其中,最受歡迎的,便是牌子戲。也就是打牌了。而且,只能偷偷摸摸地打,不能教其他人看見。幾位國師常年在皇極觀憋得慌,深中其毒。只要他們一打牌,那必然是渾然忘我、如癡如醉、歇斯底里,什么外界的聲音都是聽不到的。若是慕情恰巧在那時候到窗外通報,又能被聽進去幾個字?一位副國師道:“哦,那……可能是人太多,聲音太小,沒聽清。唔,沒聽清?!?/br>國師則懷疑道:“你昨日當真去過了四象宮?”慕情道:“千真萬確?!睘樽C明,他便說了門外看守道人的衣著、形貌、口音,分毫不差,國師不得不信,隨即又皺眉道:“那你既然去了四象宮,可以讓門外道童通報一聲,或者進去細說,為何非要在窗外喊?也不求證我們是不是聽到了?”慕情低聲道:“弟子并非沒有試過。弟子好言好語地請求門外守衛的那位師兄了,可不知為何,那位師兄一定要與我為難,既不放我進宮去通報,也不肯幫我傳信,甚至……出言嘲笑,驅我離去?!?/br>頓了頓,他又道:“弟子別無他法,只好繞到四象宮另一側,在窗子外向各位國師通報。弟子說完之后,隱約聽到有位國師喊了聲‘知道了,退下退下’,弟子以為這就是同意了殿下的主意,于是便回去了?!?/br>國師們緘口不言。這打牌打得如火如荼之時,哪里會去聽人家在外面說了什么???聽到什么都會隨口喊一句“知道了”,實際上,怕是連聲音是從哪里發出來的都不知道!謝憐蹙眉道:“居然還有這回事?哪個道童這般猖獗?對我派去的人如此無禮,膽子倒是不小?!?/br>雖然謝憐平日與皇極觀眾道相處都甚為親和,幾乎從來不擺架子,但他畢竟貴為天子之后,皇子之尊,此刻雖是跪在神像前,卻毫無謙卑之態。一剎嚴肅,不怒自威。眾人噤若寒蟬,而國師們的臉色,則變得有些微妙。謝憐道:“你昨天回來為何沒對我說這件事?”慕情跪著轉身,對他拜下,淡聲道:“太子殿下,請您莫要追究那位師兄。我昨天回來沒向您提及此事,便是不希望鬧大。原也不是什么大事,若是您為我出面,反倒是傷了同門和氣?!?/br>謝憐并不贊同,怫然道:“這是什么同門和氣?欺辱同門和用來出氣嗎?”聞言,一旁國師們的臉色更微妙了。發生這樣的事,其實歸根結底,是因為國師們不喜慕情。他們不喜,身邊侍奉的道童們自然也懂得他們心意,再加上慕情本身也的確不怎么討喜,于是,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