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線若有刃,怕是上封小情書的信封都能被她盯著給磨穿了。 就在紀初苓憂心著,謝遠琮若是不再給她寫小情書了,她該如何另尋法子將信遞進他手里時。 謝遠琮的第二封信就這么到了。 是夜,夜半。 早已熄歇的衛國公府中一片漆黑,只余了幾盞廊下掛籠,和府上巡夜護衛的手中提燈。 這時,琳瑯院中突然閃現了一個跟夜色一樣黑乎乎的人影來。 他悄無聲息地一路疾行到紀初苓屋子的后頭,同上回一樣,照例停在了那扇閉著的窗前。 暗衛往四下看了眼,然后從懷里將信取出,正要順著窗戶縫往里塞,卻在塞信的同時,聽見屋內起了一聲輕微的異常聲響。 暗衛對此類狀況尤為警敏,當即想要退去,沒想面前的小窗卻開得更早他一步。 紀初苓拉開窗,把失去支力眼見要飄落的信接在了手里,一抬眼,就盯上了窗戶外頭,與她正面而對的暗衛。 暗衛視線也對上了里面的紀初苓,霎時間出了一頭冷汗。他身為暗衛自負很有能力,可今夜送信這么簡單的任務,竟然會被抓了個明? 這可以說是他暗衛生涯上最為失敗的一次。 怕是要以死謝罪了。 紀初苓并不知道她對這暗衛造成了多大的心里沖擊,她只是對謝遠琮的暗衛有些好奇,遂就多打量了兩眼。這人全身上下都包在夜行衣里,只留了一雙眼睛出來。 就是目光看起來有點呆傻,也不知道辦事牢不牢靠。 其實從他一進府時,她就經由那些碎語聽到動靜,從床上爬起來著衣在等了。 紀初苓在月色下看了眼信封,是與上回送來的一樣的,便開了口:“你是謝小侯爺的人吧?!?/br> 見他點了下頭,紀初苓便拿出自己寫好多日的信塞進了他的手中,叮囑他務必一定要送到謝遠琮的手里。 暗衛看了一眼手里頭的信,忙又點了下頭,如來時那樣悄悄然地飛速退回了夜色當中。 他手里拿到了紀姑娘給主子的信。 暗衛覺得自己應當不必謝罪了,反而看見了曙光。 感覺到暗衛徹底離開后,紀初苓暫了一樁心事,頓覺之前沉甸甸的心口輕松了許多。 這該是自她知道他離開以后,最不熬人的一夜了。 因為不知謝遠琮派人送來的信哪日會到,紀初苓害怕會錯過,所以天天夜里都不敢深眠,即便是閉了眼,都還下意識豎了耳朵在細聽。 想著信已送出,今夜總算能睡個安穩覺了,她趕忙輕手輕腳地爬上了床。 屋內留有一盞小燭,紀初苓躺下后,借著小燭的那點光亮,拿起信瞧了一眼。 信封上在相同位置也落了小字“苓苓再啟”。 紀初苓抿著嘴想了想,便把信先塞枕頭底下,然后閉眼歇了。 她那么多天沒有好好休息過了,此刻明明該是很困的,然而翻來覆去滾了好幾回,卻如何也睡不著。 紀初苓又一次從床里側滾身回來,然后索性坐了起來,一把將信從枕頭底下抽了出來。 然后往床邊光亮處挪了挪。 在月光與小燭火光之下啟了信。 這又是一封小情書??烧庑艔念^到尾看下來,竟與上一封的內容不帶一點重樣的。 紀初苓又領教了一遍文試狀元的好文采。然而謝遠琮這驚天動地的好文采,全都用在這種地方了。 他人在的時候,總是有意無意地來撩撥她也就算了。 沒想到人不在了,光靠一些字來堆砌,竟也能來撩撥她。 紀初苓快速看完了一遍。因為掩在黑暗里,所以肌膚上滲起的紅色是被藏起了看不清的。 可她的眼睛卻頻繁地在那眨個不停。 信的最后,他寫著讓她好生顧好自己,不要受了人欺負。 紀初苓不以為然地暗暗哼了一聲,身子一滑溜進了被窩里頭,心里想著,最能欺負人的他都不在了,誰還會來欺負她啊。 如此腹誹后,又不自覺回想信上某些令她臉紅心跳的字眼。 紀初苓一把將信紙往臉上一拍,將臉給捂上了,然后跟陀軸似地滾進了床內側。 …… 自她從嶺縣回來以后,紀初苓的心情就一直隨著謝遠琮在那起起伏伏,經歷波折堪稱頗多。 只不過衛國公府的二房也好,她的琳瑯院也好,表面上都還是一派平靜的。 相比之下,大房那邊就熱鬧多了。 自從王氏年前懷子之后,大伯但凡得空,就時常往王氏那兒去。 可算是氣碎了賈氏的牙。 賈氏想著,老爺這會兒常去王氏那兒,怕是都光聽那王氏的耳旁風去了。 還有王氏那個心思不干凈的女兒。 年關過后,她給紀妙雪挑的幾家都被老爺給駁了,誰還敢說不是因了那耳旁風的威力。 那庶女平日里裝得低眉順眼的,其實心里全都是暗道道。 特別是賈氏見自己閨女還老不長心,就更加生氣了。那庶女最懂得如何拿捏棠兒了,可這閨女還總傻乎乎的入她套。有一回沒忍住,賈氏關上門就將人訓了一頓。 紀初苓其實并不關心大房那邊明里暗里的這些事情,有一些還是從嶺縣回來之后,才聽自個院的下人們說起來的。 但沒想到賈氏也還是個有手段的,轉眼沒幾個日子,竟然也懷上了。 大房今年年關前后,就一連出了兩樁喜事,可把衛國公府上下都給忙壞了。 這賈氏一懷上,紀初苓即便事不關己,也多少還是被波及到了一些。 王氏懷歸懷,但她性子擺在那里了,不是個能作妖的人。 但賈氏卻不同,那副嘴臉明擺著就不是會省心的。自她懷上后,那一張臉連走路都是朝天的。不管去哪身邊都跟了一堆人,可將她給金貴壞了。 偏她這般年紀懷著胎還愛出來瞎晃悠。頂著她那副了不得的樣子,每日都要在衛國公府各個角落轉悠轉悠。 這么一段時日下來,寧氏的臉就越來越難看了。 這還不是害她平白遭了波及么。 近些日子來,紀初苓就沒在娘親臉上看到過好臉色,哪怕一點不算事的事,都能被娘親給抓到錯處。 一不留神就能挨上一頓訓。 她當真冤得慌。 …… 謝遠琮一行不日前剛剛到達下黎郡。 這日他帶著人在郡城中巡過,查看了城內布防,而后便招了部將與城中守官一同商議,直至深夜。 這眉頭擰了一天就沒有松過。 晚間夜深,謝遠琮事畢回去之后,也只草草擦了遍身子,就坐于案前繼續梳理戰況。 睡覺是沒有功夫了。 就在他正仔細琢磨著城圖時,他的暗衛卻突然間冒了出來。 謝遠琮還以為有什么要事,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