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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 且他在京城內也做了縝密安排,竟也沒能除了他。 他此番是真走了眼,小覷了。 雖說鎮槐門需要謝遠琮這樣能做事的,可是并不需要另一個得圣上親睞器重的。他身居統領之位,容不容得下一個人,自有他來定奪。 這個小子野心太大了,又半點不遮掩,囂張至極,根本就沒把他放在眼里。是容不得的。 謝遠琮知他臉色。 兩人一并往外走著,他漫不經心便道:“衛統領看起來有些失望?!?/br> 衛公公便呵呵笑了,尖聲尖氣:“謝大人說笑。謝大人是有本事的人,令奴婢刮目相看。只是依奴婢看,謝大人要得會不會有些多了?!?/br> “不多,興許只想要塊赤金腰牌而已?!?/br> 謝遠琮隨口道。 衛公公腳步停下,嘴角氣得不停抽動。 只有鎮槐門統領才掌赤金腰牌,他當他面直言要奪他的東西。 這小子! “赤金的燙手。燙起來,要命!” 謝遠琮聞言卻只做了請的手勢,繼續往外走,并轉了話題:“說起來,衛公公可知此番我還途徑了九棠村?!?/br> 聽見這三字,衛公公渾身一震,疾步追上。 “我在九棠村中宿了一晚,是一位村婦給我借的宿,她的男人是一個不知天日的傻子。不過好在他們的稚子倒是個知冷熱的,不算特別傻?!?/br> “謝遠琮,你!” 他怎會知道九棠村? 衛公公霎時間怒目圓睜,上來就要揪謝遠琮的衣襟。 謝遠琮避開:“衛公公這是怎么了,可別將人都引來了?!?/br> 衛公公頓住了。 他咬著牙瞠目:“謝大人果真很神通。你想要做什么?” 謝遠琮繼續前行:“暫且并不打算做什么?!?/br> 衛公公緊跟他身側,壓著嗓子同他道:“他只是一個傻子。我警告你,不許動那一家子!” 謝遠琮便道:“衛統領十指沾盡了血污,原來也還是會怕的啊?!?/br> 衛公公像是聽了個笑話:“這話說的,那謝大人這一雙手就干凈了?” 在望京城里,干凈的手是護不住人的。 他們都懂。 謝遠琮抬眉只道:“衛公公不必送了?!?/br> …… 城外一處十分僻靜的宅子。 聽得宅門被叩響,守門的老管事開了半扇門,提著燈籠照著看清了來人,忙將人迎了進去。 宅中四下安靜,謝遠琮進了主院后,見里頭一片漆黑,房中也已經熄了燈。 他蹙眉納悶著。 今日都歇了?他忙了一整日,不知不覺間時辰都這么晚了么。 謝遠琮正往內踏出一步,忽地耳后一動,覺察到身側陰影處動靜。 他神色一凜,當下側身閃過。 一柄銀槍斜里直刺而來,堪堪從他胸前擦過。 明晃晃的槍頭上劃過一道銀光。 銀光勢頭順勢一轉,竟直往他胸膛刺去。 謝遠琮抬手一掌震在槍身之上,手腕一轉反手握住槍身。 武器被掣,那襲擊之人下一瞬便轉了力道。槍柄驟旋,槍頭銀光在謝遠琮眼上狠狠晃了一記。 謝遠琮被迫閉了眼。然出手更快,輕挪之間貼近來人,手心搭上槍柄中央,扣于臂下。 眼見就要將武器震下。 “唉唉唉,停停停!” 那人突然間喊停,可壓著嗓子又不敢喊得太大聲。 謝遠琮瞬間撒了手。 “等等,哎喲完了,閃著了?!敝灰婈幱疤幾叱龅哪腥艘皇种糁鴺?,一手扶著腰,一張臉都皺在了一起。 那人眉宇之處與謝遠琮極為相似,只是年紀更長,面龐顯闊,下頜處有道一指長的疤痕。 “爹,你倒是小心一點。下回能不這樣么?”說著謝遠琮無奈要去扶。 他可一成力都沒使,只單純對招而已。 但防不住鎮安侯自己出招把自己腰給閃著了啊。 “滾你個臭小子?!辨偘埠顨獾靡徽婆拈_兒子的手,武人手本就重,謝遠琮又帶沒躲的,手背立時就紅了一片。 謝遠琮默默無言,自己把腰閃了不算,還要拿他出氣。 鎮安侯自個走到了院子里打磨好的樹墩子上坐下,將槍柱在腳邊,嘴里抽著氣去揉自己的腰。 謝遠琮去接過他的銀槍,隨手一擲,槍穩穩正正落在院中擱架上。 鎮安侯往他大腿上拍了一巴掌,低聲道:“臭小子輕點聲,你娘睡了,吵醒她要你好看!” 謝遠琮:“……” 所以一開始是誰偷襲他來著? 鎮安侯說著忽然嗆了一口。剛剛就過了兩招都不小心岔氣了,憋半天沒憋住,捂著胸口喘半天,又不敢大聲咳。 謝遠琮只好去幫他順氣。 “你同娘一道歇了不成么?你說你圖個啥?!?/br> 嘿,小子還敢笑話他。 鎮安侯好不容易將胸中一口氣撫順了,得寸進尺指著腰間使喚道:“給你爹按按這里?!?/br> 謝遠琮手聽話的往下移。 鎮安侯感慨道:“這閃哪也不能把腰給閃了。這要被你娘知道準得生氣,床榻都不給我上去了?!?/br> 謝遠琮眼角一抽,當著他的面說這些,合適嗎? 謝遠琮裝著沒聽見,往他痛處震了掌內息進去。 鎮安侯悶哼一聲,而后扶著腰間扭了扭,滿意了笑道:“好了!可以可以,比我年輕時候強?!?/br> 謝遠琮掀袍在他身旁坐下:“楊大夫不是說過,你不便再使長.槍了,身子受不住。若是強身健習,輕劍也可?!?/br> 鎮安侯一撫膝,深嘆口氣道:“習慣啊,使了半輩子的槍,手癢得很?!?/br> 父子兩相并而坐,院內沉默了幾息。 謝遠琮望瞭望院中樹上結的果子,忽然開口問道:“娘還有留飯嗎?” “這都什么時辰了,你還沒吃?” “沒有?!?/br> “飯是沒了,晚上烤的番薯還剩了兩個?!?/br> “都行?!?/br> 鎮安侯便起身去角落某處扒拉了半天,從土塊里挖了兩個番薯回來。 他道:“猜你可能過來,又沒吃飯的,特地給你埋著,還熱乎??吹嗟胗浤??!?/br> 鬼信。顯然是自己藏下來要偷偷吃的。 鎮安侯說著將兩個番薯掂了掂,然后一伸手,把小一點的那個遞給了兒子。 39.沒料到 謝遠琮確實餓了, 從父親手里接過番薯, 撕了外皮細細嚼著。 這個獨一無二的味道,確是娘種出來的。 鎮安侯復又坐下,一邊稱著香,一邊吹著熱氣往嘴里塞。三兩口就解決完了。 看了眼兒子,吃個番薯也這么斯文儒雅的。 半點不像是從軍中養出來的。 如今還成了個言官, 整天不動刀槍動唇槍。 “真是一點也不像我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