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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哪刮來的一片陰云, 遮了才剛露不久的日頭。 紀郴本就較常人畏涼,何況體內毒剛清不久,紀初苓見外頭起風, 一陣陣往屋內刮, 便過去將窗給關上了。 “你早就猜到是明喜了?”她問道。 他心里頭揣了面明鏡,早看出端倪來了,倒是她在那白琢磨了一番。 紀郴掖好剛蓋在腿上的薄毯,說道:“明喜的本性不壞,更是個藏不住事的。我自認對我院中之人從未苛待,因而我想,他要毒害我,應是有緣由的?!?/br> 所以,也料定了明喜心下不安會來坦白。 明喜認罪,卻是把柳素氣得不輕。質問之下,才終于知道那個心腸惡毒,手段卑劣,要置大哥于死地的人是誰。 那害她前世失去大哥,且為愧疚日夜煎熬的人,竟然是大房那紈绔,紀正睿! 紀初苓想到此,三兩步走到紀郴跟前鄭重道:“哥,這口氣我是不可能咽下的,這筆賬我一定要讓那個混賬還回來!” meimei水靈靈的眸子里滿是怒氣,不似玩笑。紀郴震愣了好一會,才收回在紀初苓臉上端詳的目光。提壺沏了杯茶遞到她手里。 “你傷沒好,小心氣壞了自己?!?/br> 他這meimei的性子軟軟的,很乖巧,若是受了委屈,便會憋著小嘴,委屈要是大了,還會砸水珠子。他還是頭一回見到這樣子的阿苓。 原來小姑娘氣極了,也是會罵人的。 紀初苓在一旁坐下,將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擱。 按明喜所說,紀正睿給他那毒.藥時,只說是讓人發癢難寢的捉弄之物,他并不知道那毒原來會要人性命。 明喜起初不依,紀正睿便拿他唯一的親人,明喜那年邁的老祖母來威脅,著實混賬! 紀正睿還真是好算計,即便是最后大哥被人發現是中毒身亡,明喜為了他的老祖母,也不敢不頂罪。更何況當初,所有人都當大哥是病死的,無人知道真相。紀初苓記得,等她得知此事時,青竹院已空置,下人們也都出府去了。 方才聽了柳素的回想猜測,她才知道紀正睿之所以起殺心,恐怕就是因為他與大哥前幾日在街上發生的那起爭執。 因腿腳不便的緣故,大哥極少外出,但他每月都會去一次書鋪挑選些書冊文籍來打發日子。就在前幾天出門那日,他回來的途中,湊巧在街上碰上了紀正睿。 彼時紀正睿正與他幾個好友一起,在街上當眾為難一位漁家女子。 紀郴雖脾氣沉靜,但若有什么惹他看不過眼,大哥的嘴還是十分刺人的。當下他便出言阻止,街上眾目睽睽之下,幾句話就說的紀正睿顏面無光,最后忿忿離開。 紀初苓雖與大房少有往來,但不是不知道她這二哥的,性子狂傲自大且貪美色,心眼還小。他定是那日在眾人面前失透了面子,懷恨在心,才想到對大哥下手出氣。 但她沒想到紀正睿竟會使出如此惡毒的手段,要謀害自己兄弟的性命,真是欺人太甚! 紀初苓正皺眉氣惱,忽然想到什么,扯扯嘴角冷哼了聲。 想那大房的幾個,人前人后沒少稱過大哥是廢人。這話她無意中也是聽過幾回的。兄弟?只怕大房的從未將他們當作過兄弟和姐妹吧。 便是大哥如今好好的,但在她這里,大哥也已經被害死過一次了。 紀郴頭一回見自家妹子露出這種神情,皺了皺眉。紀初苓昨夜也是險些出事,受了那種驚嚇,怎會這么快就緩過來。結果她也沒顧自己的傷,一早跑來青竹院替他cao心,紀郴怕她的精神太過緊繃,不免擔心。 他伸手過來撩了撩她的額前碎發,輕拍她的腦門道:“阿苓?聽你說昨晚傷到腦袋,頭還疼不疼?給我看看?!?/br> 其實被下毒這事,他倒沒覺得多么生氣,左右紀正睿也沒得手。不過話說回來,紀正睿對他動手也就罷了,若昨晚阿苓被劫一事,與他但凡有一絲一毫的關系…… 他絕不會就此罷休! 紀初苓搖搖頭,沖紀郴道:“不疼!哥你放心,今兒等祖父回來,我就去將此事告訴祖父。紀正睿敢做出這等殘害兄弟之事,祖父絕不會輕饒他的!” meimei如此護短,自然高興,但紀郴只是淡淡笑了笑。這事他人不知道如何,知道又能如何。 紀初苓見紀郴好像沒上心,以為是她在他眼里還小的緣故,認真道:“哥哥是不信我能替你討回公道?” 上一世她是不知,若是知道了,哪還會讓紀正睿如此得意逍遙!毒殺長兄可不是小罪小錯。祖父要是知道大哥是被毒害的,他…… 紀初苓想著想著,突然怔住了。 祖父若知道會如何? 她忽然間有些不確定了。難不成,讓他給大哥償命嗎? 大哥一死,衛國公府就只剩紀正睿一根苗子了。就算是大哥沒死的時候,這府里不也只當有大房一個公子? 若二哥毒害大哥之事被揭露出來…… 紀初苓指尖驟然一涼,感覺靈臺中有什么一閃而過。前一世長兄中毒而亡,而非死于病疾。這件事,除了紀正睿,全府上下當真沒有一個人知道嗎? 而且在她后來得知了此事時,大哥已經下葬,青竹院所有的下人都不在了,青竹院也封了塵。 就只是因為侍疾不力? 紀初苓擰了擰眉,有些遙遠的瑣瑣碎碎的記憶開始翻涌。 她那時身心皆受打擊,許多事聽了也沒進心里去,不知怎的這刻卻一點點全都冒了出來。 例如陳嬤嬤那時同她提過,大哥病亡后很快便下葬了。陳嬤嬤還說過心疼大哥,身為國公府的大少爺,卻連后事都如此倉促。 又例如,大夫說大哥是突染惡疾走的,尸身沾著病氣,所以祖父有令府內上下都不許靠近。 還有,聽說紀正睿恰巧那時候,因為在外同人斗毆一事,被祖父禁足了三月。 紀初苓心猛地越跳越快。 她記得明白,楊軻昨晚提過,這毒毒性烈,但也算是常見易得,隨便哪個大夫,一診就能診出。上一世那大夫當真驗不出? 而且,即便在府上眾人眼里紀郴是個可有可無的少爺,但如若爹娘知道,大哥是被人毒害的,也肯定不會是那般無聲無息的。 就算娘討不回公道,還有娘家安國公府呢。 所以其中必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是紀正睿之后又動了什么手腳?還是…… “為兄還未說話,你小臉就已經皺成這樣了。我若說不信,阿苓可得丑成什么模樣啊?!奔o郴輕咳了咳,笑著說道。 紀初苓聞言回了神,暫且按下心緒,癟了癟嘴角哼道:“你就打趣我吧?!?/br> “對了,昨晚救你的,聽說是鎮安侯府的謝小侯爺?救命之恩,定當重重謝過。改日我要親自去一趟侯府?!?/br> 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