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出一把槍：“別動！”

車內空間不是很大，白術在他掏槍的瞬間便反應了過來，身子往旁邊一繞，長臂猛的一揮，想要打掉他手里的槍。

一切發生在剎那之間，等三人反應過來，一條胳膊就這樣掉落了下來，血噴的到處都是。

白術的指甲切斷了它。

“啊啊啊啊啊?。。。。。。。。。?！我的手?。。。。。。。。。。。。?！我的手?。。。。。。。。。。。?！”

聽著對面的慘叫，白術嚇呆了：“沒沒沒沒事吧...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我我我也沒想到。?！烊メt院?。?！”白術慌張的轉頭對開車的人大叫道，又轉身問他，“有止血的嗎？我幫你止血??！止血的有嗎？在哪里？！”

白術抱著那只男人那只斷了的胳膊，嚇得手都在抖。他顫抖的撕下汽車椅背上的布條止血，一遍努力的壓下想要嘔吐的*。他從沒有看過這么多血，就是他哥受傷再重也沒有像這樣壯觀的噴出來——他從沒有看到有人的手臂在他的面前被切掉、滑落，更何況還是因為他。

“別死！別死！...”可能會殺死別人的恐懼感逼迫著白術一直低聲而又快速的念叨著這幾個單詞，安慰著傷者也安慰著他自己。濃郁的鮮血味充斥著整個車廂，白術幾乎要被沖的翻白眼暈過去。

“彭！”子彈的沖擊波帶著白術向前一蹌，正在包扎的那只斷手差點糊到白術的臉上。

白術的右肩中了一槍，從后方射來的。

白術回頭，那個司機拿著沾著血的□□對著他——這是剛剛在地上的斷手手里撿的。

“彭！”又是一槍，擊中了白術的左肩。

“桀哈哈哈哈哈~你不是指甲長嗎？不是厲害嗎？老子費了你的胳膊！看你再怎么用你那怪物的指甲??！桀哈哈~跟老子斗！哼！滾一邊吃/奶去吧！”

白術抬眼看著他，藍色的血液從彈口處流下來。白術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像是突然被一面玻璃隔離了這個世界，聲音和圖像很清晰，但感情和知覺卻變得很遙遠。

他不知道自己抬眼時，兩眼已經變得通紅，也不知道自己的指甲切碎了多少東西?？偠灾?，等他真正回過神來，一起早已風平浪靜。

他的傷口愈合了，而那兩個人、以及那輛車，被切得細碎，散在了這片土地。

白術看了一眼那紅色的土漿，轉身抱著一顆樹就吐了出來。

第25章人魚的逃婚夜（二十二）

白術沿著山路走了好久，終于看到了前方寬闊的公路。他跑下去揮手希望能夠攔住一輛車，但這條公路上來往的車輛很少，偶爾一輛也是風馳電掣的一閃而過，只留下尾氣和虛影。

白術便自己沿著路走了起來，走了也不知多久，一輛大貨車停在了他的旁邊。

“小伙子！要帶嗎？”

問的是一個胡子拉碴的中年男子，滿臉橫rou看起來很是兇惡的樣子。白術默默的看著他，點點頭。

白術沉默的上了車，說：“大哥，不好意思，可以借我打個電話嗎？”

“行！”大漢說著就摸了摸褲子口袋，掏出手機遞給他。

手機上彌漫著一股機油味，拿在手上還發滑。白術道謝，撥打了戴維的手機號。

沒通。

“怎么？沒打通？”大漢司機問。

“嗯?！卑仔g沉默的點點頭，向后方放置貨物的地方走去。

白術靠在貨物上，有些疲憊的閉目養神，前面的男人也不是那么話多的人，一路開著車，沒說什么。突然路程中一個顛簸，白術被顛的睜開了眼睛，前面的大漢cao著一口粗狂的聲音問：“呵呵你醒了，對了你去哪兒？我這車是去莫迪茂大都會送貨的，看你一個人在路上走就問你要不要搭車，也沒問你去哪，不好意思哈！”

“......莫迪茂大都會？”白術愣了一下問，“離艾格旺斯小鎮遠嗎？”

“那遠著呢！你去艾格旺斯小鎮？那你只有去到莫茂迪之后坐飛機去了，也有長途巴士，只不過那個時間比較久，也比較危險?！?/br>
“危險？”

“對啊，路上這么長的時間，誰知道會不會發生什么...好多新聞都報道過那條路上的巴士事故，反正這邊坐巴士的不多，還是飛機安全一點?！?/br>
“......”白術有些發楞的看著自己的手心，食指微微彎曲，拇指輕輕的摸了摸食指的指甲，那些血腥的記憶不但沒有如愿的忘記反而越來越清晰了。他估計自己不會再需要提防陌生人，從此以后也可以放心大膽的接受別人的好意。因為如果對方心懷不軌，他的指甲可以輕易的將人撕碎......

滑落的手臂、噴射的鮮血、被血染紅的土壤和冒著血沫的rou漿...血腥而又殘暴的一幕幕在他的腦海中閃過，白術呆呆的看著自己的手，一動不動。

莫迪茂大都會到的時候，霓虹燈已經照亮天空了。白術和司機道謝之后下了車，抬頭看著眼前的高樓大廈、燈紅酒綠，突然有些迷茫了。

這是個陌生的世界，這是個陌生的城市，甚至于他的身體也是陌生的，而且連個人類都不是。

一整個世界，他來了這么久，遇到的都是一堆奇葩，每一天的三觀都要被強制刷新一遍，而認識的朋友就戴維一個，現在還找不到他人。

我究竟要干什么？白術想，有意義嗎這樣。

還不如自殺看看，搞不好能回家。

白術伸出手，指甲抵著自己的胸口。只要戳進去，夢可能就醒了......

但他最后還是沒有。

我現在既然這么強大，為什么還要選擇這么懦弱的死去呢？

這個想法不停的在他腦海中放大，他的眼睛漸漸的染上紅色。

我完全可以劫持一個人類，殺了他，拿掉他的錢和證件，然后去找戴維。

“不行?！?/br>
為什么不行？

“因為...這觸犯法律......”

可哪一部法律說了，捕殺人類也犯法？

......

“...你是誰？”白術冷靜下來，問到。而此時，腦海中的這種思想也消失了，就想從來沒有存在過。白術甩甩腦袋，“錯覺嗎？”

這種思想，是白術這副身體殘存的，身體是有記憶性的，就像是剛剛失控的殺人一樣。

托它的福，白術終于冷靜了下來，理智回爐，決定面對現實。

他先是找了一份侍應生的工作，老板看他長得好，有氣質，本來很滿意的點頭了，然后一問沒有任何證件，立刻又決定不收了。

白術和他磨了很久，最終老板答應了，也意外的讓白術發現了一個人魚的特殊之處——對人類的魅惑，就像是催眠。

這種感覺很奇妙，眼神、聲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