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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閉上眼睛抬頭對著天空,痛心疾首一言難盡地搖搖頭:“嘖,這品味……”然后賓抱著胳膊用胳膊肘懟了懟吟風,轉頭把手覆蓋在嘴巴旁邊,用手掩蓋著聲音,小聲再次確認:“你確定嗎?他真就是孩兒他爹?”吟風無奈,痛苦地點頭:“我都和他解釋了半天了,就是不走?!?/br>賓也跟著吟風點了點頭,頻率和吟風一樣。摸著下巴沉思了一下:“這事兒最終還是需要木槿來決定吧?咱們也沒權利過問。先看看他怎么說,問他這幾個月都干啥去了,為啥現在才來???”然后轉頭大聲問他:“你怎么現在才來???早你干嘛去了?這都多長時間了???”那人神情一滯,然后低下頭苦笑:“前幾個月是我傻,第一次見到妖,被嚇到了,沒反應過來?,F在倒是想明白了,覺得挺對不起她的,從小一起長大,我根本離不開她。其實人和妖都無所謂了,只要是她就行?!?/br>賓吹了聲口哨,挑眉道:“呦,還挺癡情?!?/br>“行吧,我帶你去見她?!蓖嶂^拄著下巴想了一會兒,賓拍了拍手,答應他了。吟風捂臉嘆氣。“不過我只是帶你去見她,不能為你說話啊。她要是真的不理你了,不愿意再見你,你立馬就走人。而且出去之后千萬別對人說起竹林,要不然你會被怎么怎么樣我就不能保證了?!辟e轉頭看了吟風一樣,他知道吟風在擔心這個問題。“好,我答應你?!蹦莻€男人直起身子,答應得干脆。隨即就朝賓的方向走過去。“……誒誒,別動!對,就是這個距離。你別離我太近,別讓我聞到你身上的味兒……離我遠點兒啊?!辟e一看到那人朝自己走過來,嚇得連忙一邊擺手一邊往后退。開玩笑,他要是離得太近沒把持住,咔嚓一口下去給人血喝沒了,木槿要是還喜歡這人,知道了還不得殺了他。“那你和我來吧……”賓正要轉身就走,忽然被吟風拉住。“怎么啦?”賓奇怪地問。吟風只是搖頭,皺起眉頭,看著賓很堅持地說:“人妖殊途,這樣是不對的。只讓他離開就好了?!?/br>妖的壽命是無限的,而人類不過短短數十載。吟風根本就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木槿的打算。不讓她知道,接下來的一切事情就都不會發生。最好的結果就是把這個人勸走,那樣以后木槿知道了也會徹底死心。吟風怕木槿在這個人壽命將至或者去世之后,會做出什么過激的事情。讓這個人自己走,和把這個人扔出去,這完全是兩個不同的概念。吟風肯定,木槿雖然看起來什么事兒都沒有,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但一旦她知道這個人來找她之后肯定會屁顛屁顛又跟著他回去。這丫頭重情重義得很,心軟得厲害。原本就是讓杉木和木槿不來看到這個人就好了,哪知道賓來了之后還要帶他去見木槿。吟風開始暗自后悔,為什么要讓一個小妖怪跑過去告訴賓他在哪里。他沒想到賓會直接過來。就這么讓賓把人帶過去,要是不小心先讓杉木看到,吟風不敢肯定這個人會活著離開竹林。他既不想讓木槿知道,又想保證這個人的人身安全。賓看著吟風的眼睛,和他的碧綠色的眼睛不一樣,吟風的瞳孔是黑色的,他看不清楚里面的情緒到底是什么。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呢?賓在心底問。人妖殊途……這四個字的意思,是不是說,人和妖要走的道路是不一樣的,屬于不同的種類,所以他們就不能在一起?可是這又是誰定下的規矩呢。賓忽然想起了自己還小時,聽到的那個收養自己的吸血鬼對自己和賽斯說的一段話。“……吸血鬼和狼人屬于不同的物種,要想和人類在這片土地上共同生存下去,我們之間存在的東西只是戰爭,也只能是戰爭?!?/br>“你們倆按照常理來說是不會存在的。你們的存在不是合理,是罪惡?!?/br>“跑……跑到沒人知道你們倆的地方去,永遠也不要再回來了?!薄?/br>他又想到木槿肚子里的那個孩子,那如果他和賽斯的存在是罪惡,那么這個孩子也是一樣的嗎?那為什么還要同意把他生下來?賓忽然背過臉去,吟風看不到他的表情。“賓?你怎么了?”吟風有些奇怪賓忽然的變化,帶著疑問叫了一聲他的名字。“那到底什么是對的?”因為這些人口中自以為的不對,他不得不和賽斯到處逃跑,他自己也不得不變成吸血鬼活下去。成為吸血鬼,就意味著他的余生都要與黑暗為伍,看不清楚自己的未來到底會通往哪個結局。賽斯為了保護他讓他陷入沉睡,但是他依舊害怕自己會在沉睡中不知不覺的死去,害怕自己的身體變成一堆沙子,然后被風徹底吹散。他現在連靈魂也沒有,所以連下地獄的機會都失去了。賓閉上眼睛遮住自己眼里的猩紅。深呼吸了幾下,盡力使自己的聲音不發抖,聽起來還像往常一樣。他怕自己現在的樣子嚇到吟風。他也怕木槿現在肚子里的孩子會變成和他一樣的人。“你說人妖殊途,但其實根本沒有這回事。在我的記憶里,吸血鬼與人類、吸血鬼與狼人最終在一起的事情也沒少發生,這么一想,那人和妖也一樣可以吧?”賓轉身彎腰,把手搭在吟風的肩膀上,把頭靠在吟風的胸口,不敢抬頭,只能低頭看著吟風腰上的衣帶。然后伸出另一只手,放在自己腦袋旁邊,指著吟風心臟的位置。賓的聲音輕得幾乎連他自己都聽不見。“你只是、在把自己的想法強加到別人身上罷了……”吟風愣在原地。*一陣風吹過,吹動竹葉,發出沙沙的響聲,顯得整個竹林安靜極了。吟風身后的那個竹子更加用力地抖動自己的身體,似乎是想要引起吟風的注意力。注意到身后的竹子的動作,吟風回過神來,才發現賓早就已經帶著那個人去找木槿了。嘆了口氣,用手捂著眼睛,寬大的袖袍遮住了臉,吟風低頭笑了。賓剛才的話,又讓他想起了一百年前的那個少年,那個總是神采奕奕,聽到稍微一點好笑的事情就會夸張地哈哈大笑,總是和他在說反抗和救國的少年。少年叫沈言,不過是個十八九歲的孩子。那是他第一次認識的人類,到現在為止,也是唯一一次。他讓吟風對外面的世界充滿向往,然后在他的描述下,人類世界的一切一點一點的在吟風的腦海里清晰鮮活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