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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王、律王進京沒有一番活動無法動手,”夏晏歸冷靜道,“他們自是要先真正疏通自己這些年來一直遠程指揮的力量,以免到時行動又生是非?!?/br>“而太后與戚王爺一干人等,對皇帝下毒已有三年之久,但皇帝不僅絲毫沒有變化,還越發精進,自然使他們感到威脅,猜測朕是否早已識破他們計謀,又開始加強對政權的控制力度,說到底,天下名正言順還是皇帝的,他們對權力的掌控度不斷縮小,反心更盛!”花子夭微微頷首,“說說你對齊木石的看法?!?/br>夏晏歸一頓,緩聲道:“此人不可重用,于此情勢,又不得不用?!?/br>“好!”花子夭拍了拍掌,“你能有此見,天下終歸還是你的?!?/br>“可有想好如何物盡其用用之即棄?”花子夭問道。夏晏歸搖頭,但想了想說道:“他的女兒朕的皇后?!?/br>花子夭不再勉強,“大婚之前莫再來浣竹宮?!?/br>夏晏歸知他其意,點點頭,“封塔一事……”花子夭擺手,“莫要再說那些已為之事,不過枉然,接下來,如何彌補才是你所該想的?!?/br>待皇帝離開,敕若才開口,“不知國師身體是否會受影響?!?/br>花子夭搖頭,“他能撐到皇帝坐穩天下的?!?/br>“佛心一事豈不是暫不能相告?”敕若問道,“玉簪亦是如此?!?/br>花子夭看向他,“他下了那么大決心,或許你的佛心還藏著個大秘密?!?/br>敕若搖頭,表示不知。花子夭笑道:“故人閣向來最愛秘密,但愿小皇帝坐穩天下時日不久?!?/br>……戚王府。戚王爺本名戚干道,是朝中唯一一位外姓王爺,祖上戰功赫赫,先皇畏其軍威,收兵權賜王爺爵位。世襲三代,傳至戚干道,他常在想,若他是他爺爺,必定擁兵反了這大夏朝,只可惜他爺爺忠心耿耿,被迫釋了兵權,當了個閑散王爺,征戰一生,一身病痛,在他父親十三歲那年病逝。他爹精于權勢斗爭,又善人情世故,為戚王府贏得眾多人心,但終究是在他爺爺的教育下長大的,豪無反心。而他可不一樣。小時算命的就說他非同一般,是要飛天之貴人。戚干道想起密室里那一身玄服,上繡暗龍紋,擬的便是皇帝身上穿的那套,但龍紋隱暗,架在密室里,等待著逼宮那天,他扶小皇子上位時,便要加身于上,讓天下眼里看著,心里明白,但嘴巴上啞著!實為外姓,終究名難正言難順,正好太后尋上門來,與之相謀。戚干道自覺這走得一步好棋,太后雖貴為太后,終究不過一婦道人家,無依無靠,單憑權術計謀混得上位,算不得什么。他們同謀,戚干道只覺皇位如囊中之物。只是他們下了三年的毒,皇帝雖從未察覺,但也身體卻也不見得虧敗,他終究不得解。但近來,皇帝突然奮進,開始關心政事,并有了自己的決斷讓他不得不懷疑,皇帝是否已經識破,如今開始對他步步緊逼。戚干道冷哼一聲,立后在即,他按兵不動,以免揣測錯誤,先看皇帝如何選擇,他好及時應變。宮中傳來消息,太后那個老女人有些按捺不住了,見他們所下之毒始終不見成效,便不再用了,反而開始百般鉆營他們的想法,為自己拉攏勢力。戚干道冷笑,倒是可以趁他們同盟尚未瓦解,再將太后最后一點用處榨干凈,之后,他們就算撕破了臉,倒也無可厚非。☆、第六十四章齊琬容放下手中繡了一半的圖樣,走到窗邊,院子角落里那棵桂樹是這里還不屬于丞相府時就已經種下的。她仰頭有些費力地望向樹端,她一直都很想到那兒去,不是為了從高處俯瞰的快感,只是覺得那里會很安靜,只有鳥和蟬鳴。但她非男兒身,齊琬容有些雀躍的心情復而沉寂,即便她有著和哥哥齊炆不相上下的學識,甚至高出哥哥的聰敏靈慧,她也不能離開這一方小院,也不能離開地面。她向往那桂樹的頂端,以前有一個鳥窩,后來被哥哥取走了,她不愿意,但是沒有辦法。齊琬容垂眸,垂下的流蘇輕輕拂過耳畔,現下整個丞相府都沉浸在快樂之中,除了她父親和她。她的jiejie告訴她,“小妹,你此番雖說是入宮選秀,但以爹在朝堂中的位子,那些佳麗不過陪襯,你若是好好爭取,我們家也算是皇親國戚了?!?/br>這話都是些姐妹之間的體己話,胡亂說說罷了,齊琬容只是笑笑,沒應聲。但當晚,她父親便將她叫到了書房。她有些誠惶誠恐,她極少來此,畢竟這里是家中男人議事決定的地方,她只有無數次看過齊炆進去又出來,或意氣風發,或斗志昂揚,或垂頭喪氣,或神色凝重……父親告訴她,“此番進宮,在這樣的形勢下,非同小可,琬兒你一定要謹慎行事,你在宮中的一舉一動都有可能影響朝前風云變幻?!?/br>他給她分析現下所有的情勢,她心下已有了計較,但她依舊不發一語。她不知道她有一天竟然會這么重要,甚至高出了哥哥齊炆。齊琬容回過神,明日便要入宮了,她清楚迎接她的絕不可能是一帆風順,萬事如意,但她也清楚心中的那一份小小悸動。她去年及笄,如今還未滿十五,后宮人心險惡,父親告訴她,“在有了自己勢力之外,你最應該抓住的就是皇上!”皇帝,即將成為她丈夫的男人,才過了十六歲的誕辰。她卻還從未見過他一面。會是什么樣兒的呢?別人都說皇帝豐神俊朗,天人之姿,她會不會也這樣覺得呢?齊琬容面色有些緋紅,她一定要找出皇帝不一樣的地方,那是她的丈夫啊,在她眼里一定要有與眾不同的地方??!翌日。齊琬容從閨閣前坐上軟轎,被人抬著上了丞相府門前的馬車。她被顛著顛著,突然想笑,覺得自己好似廚娘篩弄的黑豆。軟轎外,還有母親和專程趕來送別的jiejie,她們從閨中哭到了門口,齊琬容有些難過,卻在離開院子的一瞬間,身心舒爽了起來。只是有些可惜,她回望了一眼,什么也看不到,那株桂樹或許永遠也等不到她的攀爬了。……敕若正讀著經書,突然皺了眉,“我總覺得近來宮中有些吵嚷,不似之前那么冷清了?!?/br>“錯覺?!被ㄗ迂蚕胍膊幌?。“……國師真的不出來了嗎?”敕若又問起這個。花子夭筆都沒停,“封塔不過皇帝一時任性,可天下哪里容得皇帝任性?”敕若突然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