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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里,不少人這么說過,蘇云眠知道自己是什么樣的人,和家里人的彬彬有禮,待人接物溫和大方完全不同。如果要說的話他從小屬于會被人說:你看這孩子一點事都不懂、都不知道和人打招呼、別人親近他卻還這么沒禮貌……那些人……為什么要理會?為何要微笑著讓所有人夸贊喜歡?即便并非自己所愿。被人稱贊、被人喜歡……意義何在?有那樣的時間與人長袖善舞、八面玲瓏,不如做自己應該去做、真正重要的事。幸運的是他的父母家長沉默過后選擇由著他,做你應該做的事,讀書、下棋、練字、繪畫……他多的是想做的事。由得別人如何評論。蘇云眠垂眸一笑,很難想象身為專家教授的父母長輩們會由著他這樣的想法,所以說不管什么時候都覺得很幸運,很幸運他的父母是蘇步月、越望夕,很幸運我的家人是你們。所以這樣性格的自己都不會一言不發、不經過別人允許把對方的影像投放于網絡上,節目組的人……尤其是那個戴眼鏡的。蘇云眠順手拿起黑色風衣,隨意披在雙肩,習慣性點了一支煙,斂著寒冰般的眸子想,這筆賬需得算清。這段時間太多人談論他們的事,聽得多了蘇云眠也就稍微了解到劇組工作人員就暫時住在老師公寓里。此時是上課時間,偌大的校園寂靜無聲,直到走到明心湖,蘇云眠腳步一頓,因為他遇到了一個本不該出現在這里的人。灰白色的長發柔順垂在身后,月白色長袍打理得一絲褶皺也無,他坐在輪椅上笑意微微,灰藍色的眸子只映出一個人的身影。那個青年還是絲毫沒有變化,不管是神情眼睛還是氣質,如果說唯一有了變化的大概是他的頭發。節目中因著高高束起也不覺得如何,而眼下就這么隨意散落下來,漆黑的披肩長□□亮的讓人想要細細親吻。“還記得我嗎?”他的聲音風雅而溫柔,動聽的要讓人不自覺想要點頭。蘇云眠腳步不停,干脆道:“不記得?!睘槭裁醋喴?,黑發又為何變成如今的灰白,瞳孔也成了現在的顏色很容易想到,怕是又做了什么奇奇怪怪的藥物研究。不過,與他無關。坐在輪椅上的青年笑容一僵:……然后又笑了起來,這次的笑容不同于之前的優雅溫柔,反倒說不出的古怪僵硬。像是長年累月不曾笑過的人第一次聯系微笑一般:“那么,請容許我再次自我介紹,我是辭生?!?/br>他一字一句,認真道:“辭生才能忘死的辭生?!?/br>這是他在那里所認識的兩個變態,或者說神經病的其中一個。蘇云眠一點沒有戰友相見的驚喜,當然也沒有苦惱糾結,即便今日兩個神經病都來到這里又能如何?他神情淡淡,甚至連多余的一眼都沒有。是想象到的反應,但是真正面對還是不免為之愣神,這個人……還是和以前一模一樣,絲毫沒有改變。他從來沒有恃美揚威,也從沒有恃寵而驕,他期待過別人的習慣追求嗎?他享受被人追捧著的虛榮嗎?他有利用過別人的喜歡仰慕嗎?——沒有。他是從來不將人的愛慕放在心上的人。水火不浸、軟硬不吃。沒有人可以打動他,這樣的可說是冷酷無情了。是繼續還是愛慕是由別人決定的,不是這個人所求也不是被這個人所在乎的。但是放不下,沒有什么為什么,就是喜歡他啊,這是他活著的全部意義。黑色風衣隨著風漾起弧度,眼看就要消失在自己身側,輪椅上灰白色長發的男人如夢初醒一般立刻伸手抓住了這角黑色風衣下白皙如玉的手腕:“等等?!?/br>蘇云眠皺了皺眉,垂眸看著那只抓著自己手腕的修長手指,正要甩開,卻突然回身看了過去。他看到了另一張熟悉的相貌,黑色長發、雙瞳分別是血色的艷艷和大海的湛藍,蒼白如冰雪的面色,近乎妖美的面容。描眉畫眼,卻是一襲妖妖嬈嬈的紅裙。然而相比這些讓蘇云眠驟然縮了瞳孔的是這個人手中的東西,再熟悉不過了,這東西他玩了幾年。一把A_ks756。也是同樣不該出現在這里的消聲槍/支。那個人習慣性帶著的笑容還是標準完美到令人厭惡,蘇云眠看到了沈千衣手指微微曲了曲,隨著一道弧光抓著他手腕的手指稍微緊了緊又怕他疼似的立刻松開。蘇云眠轉眸緩緩低頭看向了辭生,右上臂的傷口汩汩冒著血,順著他的手指滴落下來。辭生像是沒了痛覺神經一般,面上又帶了微微的笑意:“沈千衣,這可是學校?!彼@么說著,微微低著頭看向自己的右臂,有些嫌棄的蹙眉,竟從胸前的口袋取出一方手帕一點一點擦凈了手指,傷口沒有處理,源頭沒有止住,手指上的血很快浸濕了手帕。他有些怕麻煩的嘆了一聲,索性將雙手置于膝上,竟是沒有處理的意思。蘇云眠和他認識有六年了,正如他的名字:辭生忘死,他不曾在意過別人的生死、更不曾在意過自己的生死。他既然不在意,蘇云眠更不會在意。更夸張的事辭生并非沒有做過,何況以他的身體來說這種傷不算什么。于是看向了紅色長裙、黑色長發的“女子”,與其是說關注這個人本身不如說他手中的槍/支。這是學校,不是軍隊和戰場,以往會出現的場面不該再現。蘇云眠翹了翹嘴角,淡淡道:“沈千衣,這是哪里?”黑色長發的“女子”蒼白妖美的面容突然多了惶恐無措,就像是生怕被再次丟下無依無靠的孤兒。他明白他的意思,這不是軍隊和戰場,但是在那一刻,他不能控制住自己,所想做的就是像四年前那樣——對著這個人扣動扳機。想到這里,他忍不住想,為什么四年前沒能殺了這個人呢?如果那時候成功就好了。尤其是在看到灰白色長發的男人左手支著額頭,好整以暇仿佛嘲笑般看著自己的時候更這么想。沈千衣曲了曲手指,可以現在補上嗎?至于